沈念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是啊,姐姐说的是。”她顺着沈映雪的话,继续聊着选秀的琐事,话里话外,引着沈映雪说出更多的信息。从沈映雪的话语中,沈念捕捉到了一些关键信息:沈映雪对此次选秀志在必得,甚至已经提前打点好了宫中的关系。她还隐约提到,太子党在京城各处都安插了眼线,就连将军府也不例外。
“姐姐真是消息灵通,”沈念由衷地赞叹了一句,眼中带着几分“崇拜”的意味。沈映雪见状,得意地笑了笑,仿佛沈念的恭顺让她获得了巨大的满足感。她起身,借口要为沈念整理行装,便径直走向沈念的闺房。阿芷想要阻拦,却被沈念用眼神制止。
进入房间后,沈映雪的目光迅速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心中暗骂,谢行川对这个庶女还真是不薄。她拿起沈念即将入宫选秀要穿的几件衣裙,假意替她检查一番。她趁着阿芷不注意,迅速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香囊,将里面一包带有强烈气味的药物偷偷塞进一件月白色衣裙的内衬里。这包药是她从一个江湖术士那里高价买来的,药性并不致命,却能让人神智短时间混乱,甚至产生幻觉。她的目的,就是要让沈念在宫中出丑,甚至被当做行巫蛊之术的妖女赶出宫去,彻底断了她与谢行川的联系。
“这件月白色最衬妹妹的气质,你可要好好收着。”沈映雪将衣裙递给沈念,笑容更加妩媚。她心里得意地想着,沈念,你就等着在皇宫里出丑吧!到时候,看谢行川还会不会要你这个祸水。
送走沈映雪后,沈念立即命阿芷将房门紧闭。她取出沈映雪刚才塞给她的衣裙,仔细检查。果然,在衣衫的内衬里,她找到了一包被精心包裹好的药物。沈念将药包取出,放在鼻下轻轻嗅了嗅,一股奇异的香气扑面而来,带着一丝丝的甜腻。
她没有丝毫犹豫,从腰间的银针囊里取出一根银针,在药包里轻刺了一下。银针抽出,针尖上泛着淡淡的青色,这正是致幻药物的反应。沈念的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沈映雪的手段比她想象中更加阴毒。她将这包药收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仿佛在对空气说:“沈映雪,你以为你这是在害我,殊不知,你这是送了我一份大礼。”
沈念将药包收入自己的百宝囊中,心中已然有了计划。这包药物不仅仅是沈映雪,更是太子党对她的防范与试探。他们以为她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庶女,可以任由他们摆布,却不知道,她早已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沈念。她获得了沈映雪的把柄,也为自己在宫中的行动找到了一个重要的切入点。
“小姐,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阿芷担忧地问道,她知道沈家嫡女的手段有多么阴险。
“将计就计。”沈念淡淡地回答,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她走到书桌前,铺开一张宣纸,提笔写下了一封信。信中详细记录了沈映雪的阴谋,以及她从沈映雪口中套出的关于太子党在京城安插眼线的情报。她将信件交给阿芷,轻声叮嘱道:“将这封信,秘密送到将军别院。我要让将军知道,他娶的不是一个软弱可欺的女子,而是一个可以与他并肩作战的战友。”
阿芷领命而去。沈念独自坐在书房里,望着窗外的月光。宫廷选秀并非儿戏,而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但她并不害怕,她有谢行川的信任,有蔺昭庭的暗中帮助,还有沈映雪送来的这份“大礼”。她要将这盘棋下活,将所有试图伤害她和谢行川的人,都踩在脚下。
入宫这一天,天边泛着一层清透的鱼肚白,但压在心头的那抹阴霾,却比此刻的晨光更浓重。
沈念穿一身素淡的柳青色绣花长裙,外罩一件轻薄的白色褙子,腰间系着一方银针囊。她的妆容很淡,只描了眉,点了唇,整个人瞧着温婉而疏离,像一株生长在深山中的兰草,不沾半点尘世的喧嚣。
相比之下,嫡姐沈映雪则是一袭华贵的鹅黄色宫装,头上的金步摇随着她轻慢的步伐微微晃动,每一步都带着京城贵女特有的傲气。她时不时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沈念,眼底是掩饰不住的轻蔑与得意。她像一只开屏的孔雀,将所有的光彩都展露无遗,而沈念在她面前,更像一个不起眼的影子。
马车缓缓驶入宫门,巍峨的宫墙与高耸的朱门,将外界的嘈杂彻底隔绝。宫内一砖一瓦都透着庄严与肃穆,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随处可见的宫女太监们,个个神情冷淡,仿佛对她们这些即将入宫的女子,早已见怪不怪。
沈念与沈映雪在嬷嬷的带领下,来到一处偏殿。殿内已聚集了不少同样身穿华服的女子,她们来自不同的家族,有官宦之女,有将门之后,也有商贾之女。她们互相打量,暗中较量,目光交错间,是无声的厮杀。沈念只一眼,便能从她们的神情中读出各自的心思:有人满怀期待,有人心怀忐忑,也有人像沈念一样,内心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不仅仅是一场选秀,更是一场围绕皇权的暗中角力,而她,必须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中,找到自己的位置,完成自己的任务。
沈映雪显然很享受这种被人关注的感觉,她与身边的贵女们相谈甚欢,偶尔会用一种施舍的眼神看向沈念,仿佛在告诉所有人,这个不起眼的庶女,只是她的附庸。
“庶妹,你站在这里做什么?贵妃娘娘可是不喜欢没有眼力见的人。”沈映雪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见。
沈念抬眸,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回话。沈映雪是在故意找茬,想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丑。
就在这时,一位嬷嬷走了进来,示意大家可以往内殿移动。沈映雪趁着混乱,悄悄地伸出脚,绊向沈念。沈念早有防备,她身形一晃,及时稳住,没有跌倒。但这一幕,还是引起了贵妃的注意。
“这女娃是谁?怎地如此冒失?”贵妃的声音清冷而虚弱,带着一丝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