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雪急忙上前,躬身行礼道:“回娘娘,这是臣女的庶妹沈念,她初次入宫,不懂规矩,还请娘娘恕罪。”
沈映雪的语气里充满了幸灾乐祸,她以为沈念这次定然会受到惩罚。然而,沈念却不慌不忙,她上前一步,再次稳稳地行礼:“沈念见过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她的声音清澈而平静,没有丝毫的慌乱。
贵妃的目光落在沈念身上,她打量着沈念,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沈念则趁机观察着贵妃。贵妃脸色苍白,眼下有一层淡淡的青黑,眼神中透着疲惫与虚弱,不似寻常人的病态,更像是长期受到某种病症的困扰。沈念心中一动,她想起了那日太子党与贵妃的暗中串通,她猜测,这可能就是他们之间的破绽所在。
选秀继续进行,贵妃似乎并没有把刚才的小插曲放在心上。她只是淡淡地问了几句,便将目光投向了其他女子。沈念则悄悄地退到一旁,观察着贵妃的一举一动。
就在这时,贵妃的脸色突然变得更加苍白,她捂着嘴,剧烈地咳嗽起来。
“娘娘!”一旁的宫女们吓得花容失色,纷纷上前搀扶。
贵妃的咳嗽声越来越急促,最后甚至咳出了鲜血,猩红的血迹染红了她手中的丝帕,也染红了所有人的心。
“快!传御医!”宫女们乱作一团,场面一度混乱。
御医们很快赶到,他们为贵妃把脉、诊治,但贵妃的病情却没有任何好转。太子党的人趁机大做文章,声称贵妃的病症是受到了邪术影响,企图将矛头指向其他家族。
情况危急,如果她再不采取行动,贵妃的性命堪忧,而她,也将失去进入御医署的机会。
她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跪在地上,声音清澈而坚定:“沈家庶女沈念,愿为贵妃娘娘把脉!”
她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所有人听清。众人齐刷刷地看向她,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与不解。沈映雪更是瞪大了眼睛,她不明白沈念为何要在这个时候出风头。
“放肆!娘娘的病岂是你一个民间医女可以诊治的?”御医署的署长站了出来,他态度傲慢,认为沈念是在冒犯贵妃。
“她只是一个庶女,如何能与宫中御医相比?”沈映雪也跟着煽风点火,她不想让沈念获得任何表现的机会。
贵妃的目光落在沈念身上,她看着沈念清澈的双眸,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此时的御医们已经束手无策,而沈念,是她唯一的希望。
“好,本宫就信你一次!”贵妃的声音沙哑而虚弱。
沈念起身,来到贵妃面前,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搭在贵妃的脉搏上。她的手指冰凉,但却异常沉稳。她闭上眼睛,仔细地感受着贵妃的脉搏,她的眉头微皱,心中已有了判断。
她从银针囊中取出一根银针,在贵妃的穴位上轻轻一刺。贵妃的身子一颤,剧烈的咳嗽声顿时停止了。
“这……”御医们都震惊了,他们没想到沈念竟然能用银针止住贵妃的咳嗽。
沈念没有理会众人的目光,她收回银针,再次搭上贵妃的脉搏。她发现,贵妃的体内有一种慢性毒素,这种毒素平日无异,但在情绪激动时会发作,引发心火上炎,导致气血翻涌。她并没有直接说出中毒,而是以“娘娘心火上炎”为由,建议贵妃服用自己特制的药丸。
她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药丸,递给贵妃。
贵妃的病情得到缓解,她接过药丸,毫不犹豫地服下。药丸入口即化,一股清凉之气顺着喉咙直达胸腹,贵妃那如同被烈火灼烧般的疼痛感瞬间减轻。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终于恢复了一丝血色。
“你……”贵妃睁开眼,目光复杂地看着沈念,眼底是掩饰不住的震惊与感激。她原以为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没想到这个沈家庶女,竟然真的有如此本事。
“娘娘,您体内的毒素日积月累,必须长期调养。这药丸能暂时压制,但若想根治,还需臣女为您精心调配药方。”沈念的语气恭敬,却又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
贵妃点了点头,挥手屏退了所有侍女和御医,只留下她二人。她握住沈念的手,郑重地说道:“本宫信你。既然御医署的废物们都束手无策,本宫便将性命交由你。从今日起,你就留在御医署,专心照料本宫,任何人不得阻拦。你可自由查阅药材典籍,只要能救本宫,本宫许你任何要求。”
沈念垂眸,心中微动。贵妃的这一句话,不仅仅是信任,更是给了她一个绝佳的机会。御医署,是整个皇宫的药材库和情报中心,无数宫廷秘事都藏匿其中。贵妃中毒的真相、太子党与皇权的勾结,甚至是那失传的沈氏医典,都可能在这里找到线索。
“谢娘娘信任。”沈念再次行礼,声音平静,却暗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这一刻,她不再是被家族抛弃的庶女,而是以救命恩人的身份,光明正大地踏入了皇宫的核心。她深知,自己肩负的不仅是治病救人的使命,更是为谢家、为自己,寻找一线生机的重任。她的任务,才刚刚开始,而御医署,便是她踏出的第一步。
御医署
“沈姑娘,这是贵妃娘娘最近服用的所有药材,您清点完后,尽快交上来。”
尖酸刻薄的声音自沈念耳畔响起,她抬眼,只见一位身着玄色官袍的中年男子正双手背在身后,眉眼间尽是傲慢与轻蔑。这人便是御医署的署长,姓孙,人称孙署长。他上下打量着沈念,目光在她那身素净得近乎寒酸的衣裙上停留片刻,冷哼一声,说:“一个民间医女,也想在御医署立足?痴心妄想。”
沈念垂眸,掩去眼底的冷光。这孙署长是太子党的人,此次她能留在宫中,又恰好负责贵妃的药膳,本就触动了某些人的神经。御医署规矩森严,等级分明,孙署长故意刁难,不过是想给她一个下马威,让她知难而退。
“孙署长言重了,沈念不过是奉贵妃娘娘之命,前来照料娘娘身体。娘娘心善,不忍我一个孤女在外奔波,才将我留在御医署。若有做得不妥之处,还请孙署长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