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头瘫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汗水混着泪水糊了一脸。
他看着朱立生，颤抖着手，竖起一个大拇指。
“服了，老子……服了！”
他挣扎着爬起来，声音嘶哑却亢奋。
“朱老板，你是这个！”
李老头又指了指那坨黑乎乎的饵料。
“你的秘制饵料，更牛逼！”
他吼完这一嗓子，像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但眼睛里的光却烧得吓人。
他猛地扑到那条巨物旁边，像是护着什么绝世珍宝，冲着人群嘶吼。
“快！拿尺子来！拿秤来！老子要量尺寸，要称重！”
人群里立刻有人应声，张伟手下的一个伙计飞奔着跑回鱼车里，很快就抱来一个巨大的电子秤，还有一个长长的卷尺。
“都让让！都让让！”
七八个汉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条还在微微抽动的大青鱼抬到电子秤上。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四百多双眼睛死死盯住那个小小的显示屏。
数字疯狂跳动。
最终，稳稳地停在了一个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的数字上。
168.5斤！
“我滴个娘哎！”
“净重一百六十八斤半！”
人群像是被点燃的炸药桶，彻底爆了。
紧接着，卷尺被拉开，两个汉子小心翼翼地从鱼头量到鱼尾。
“一米六六！整整一米六六！”
“呼……”
人群再次被这个数字震得哑口无言。
寂静过后，是更疯狂的骚动。
“拍照！快给我跟鱼合个影！”
“对对，我要发盆友圈，炫死那帮打龟佬！”
“我也要！我也要！这牛逼够我吹一辈子了！”
李老头彻底疯了，他一会儿抱着鱼头亲一口，一会儿又趴在鱼身上，笑得像个一百多斤的孩子。
他觉得，此时此刻，就算让他立马死过去，也值了。
疯狂过后，李老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个激灵站了起来。
他想起来了，这条鱼，是他的了！
他二话不说，掏出手机，对着钓台上的付款码，手抖得输了好几次密码，才把一万块钱扫了过去。
付完钱，他像一头护食的老狼，张开双臂挡在鱼身前。
“别摸了！都别摸了！把鳞都给摸掉了！”
身旁不时有人伸手在鱼身上摸一把，那感觉就像摸在李老头的心尖上，疼得他直抽抽。
他想赶紧把鱼运走，可这玩意儿，他别说抱，连抬都抬不动。
就在李老头急得抓耳挠腮的时候，张伟好不容易从人群里挤了进来。
他凑到李老头耳边，压低了声音，报出一个大大的数字。
“十万块，我收了！”
李老头眼睛一瞪，想也不想就摇了摇头。
他伸出两根手指头，又指了指鱼头的位置。
“十二万，连里边的‘石头’，一起。”
“石头？”张伟愣了一下。
旁边一个刚刚听到消息，火急火燎从县城赶来的光头男，挤了进来。
正是老熟人，收走朱立生第一网鱼的朴国昌。
他一看到这条鱼，眼睛都直了，嘴里啧啧称奇。
听到李老头的话，他一拍自己光亮的脑门。
“老哥说的是青鱼石！好家伙，这么大的青鱼，里边的鱼石怕是都有鸽子蛋大了！”
朴国昌是行家，他这一开口，周围不少懂行的鱼贩子都跟着点头。
“没错，青鱼石，也叫黑鲩石，就在鱼的咽喉部位，是用来压碎螺蛳壳的。
这东西盘出来，温润如玉，比他娘的什么文玩核桃强多了！”
“我听说有钱人就喜欢玩这个，一块品相好的，能卖好几千，甚至上万！”
朴国昌看着那条鱼，眼神里全是贪婪。
“这么大的鱼，里边的鱼石绝对是极品！十二万，价是高了点，但值！”
张伟一听，心里有了底，不再犹豫。
“成交！”
钱货两清。
张伟指挥着手下，找来一张巨大的防水布，几个人合力，才把这条创造了奇迹的大青鱼抬上了货车。
鱼被拉走了，但整个朱家巨物塘的热度，才刚刚开始。
“轰”的一下，所有钓鱼佬都朝着一个方向涌了过去。
朱立生被围在了最中间。
“朱老板！卖我一份饵料！一万块是吧？我买了！”
“我也要！朱老板，今天必须卖我一份！不然我不走了！”
“还有会员！朱老板，你这会员怎么办？我要办最高级的！”
朱立生被吵得一个头两个大，心里却乐开了花。
他抬起手，往下压了压。
“各位老板，各位兄弟，静一静！静一静！”
他清了清嗓子。
“这秘制饵料，今天确实是没有了。
大家也看到了，配一次很麻烦，今天就准备了这一份。
明天！明天肯定有！”
“至于会员，相关的制度我们还在完善，大家也别急，等我们制定好了，肯定第一时间通知大家！”
朱立生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今天这“强制钓饵”，打死他都不会再拿出来卖了。
一千块一斤的成本，太贵。
上鱼还那么慢，差点就翻车了。
事后他才想明白，这玩意儿是综合性的，不针对某一种鱼，诱鱼效果自然就差。
看来以后，还是得主推系统商城里那些便宜的、有针对性的饵料。
花里胡哨的名头多弄几个，选择多了，顾客粘性才高。
脑子里乱七八糟地琢磨着，他一边安抚着热情高涨的钓鱼佬们，一边在心里盘算着晚上的计划。
他得根据空间鱼塘里现有的鱼种，来决定明天主推哪几种饵料，晚上再偷偷放一批对应的鱼出来。
夜幕降临。
活动板房的小食堂里，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今晚开了两桌。
大姑、小舅他们一帮亲戚朋友坐了一大桌，桌上摆着刚从塘里钓上来的大鲢鱼做的剁椒鱼头，还有二姑的拿手好菜。
一家人吃着鱼肉，喝着小酒，唾沫横飞地议论着白天的盛况，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兴奋和自豪。
另一桌，则是朱立生特意留下来的“生意人”。
张伟、光头朴国昌，还有其他几个酒店采购和鱼贩子。
朱立生端着酒杯，跟每个人都碰了一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桌上的气氛正热烈，朱立生放下了筷子。
他一放下筷子，其他人也下意识地停了下来，齐刷刷地看向他。
朱立生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开口了。
“各位老板，今天留大家下来，是想跟大家商量个事。”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关于以后在我这收鱼，我想正式定个章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