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海走后,包厢里瞬间爆发出一阵欢呼。
“好!生子这小子,就是硬气!” 小舅刘文强大喊一声,用力拍着桌子。
“看朱大海那熊样!刚才还神气活现的!” 朱小毛兴奋地直搓手。
朱全才看着这一幕,虽然心里紧张,但也觉得痛快。
他可没有勇气对朱大海这么硬气。 再怎么说,那也是朱家湾的村长。 有那层皮在,一般人还真不敢惹。
他看着儿子,眼神里除了欣慰和担忧。
欣慰是因为朱立生长大了,能担事了。
担忧就不用说了,怕之后朱大海再找麻烦。
朱立生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这场冲突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但也会给自己带来其他方面的好处,反正已经的敌对关系了,没有改善的可能。
倒不如直接点,将敌对关系明朗化,摆到明面上来,明刀明枪的干一场,反而意念通达了。 老子有系统,谁怕谁?
他走到朱大海坐过的那个位置,一把将椅子踢开,然后对刘喜儿笑了笑。
“没事了,咱们继续吃!”
酒宴再次热闹起来,众人喝酒吃菜,气氛比刚才更热烈,朱大海的插曲反而成了笑料。
席间,朱立生拉着田娃到了角落。
“表哥,这次多亏你了。” 朱立生感谢道。
田娃推了推眼镜,看着朱立生,眼神里带着赞许。
“没事,你刚才处理得很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对付这种人,就要打他最疼的地方,钱和面子。”
“只是,他刚才说的手续问题,不是空穴来风。” 田娃语气严肃起来。
“农村开办经营场所,手续上确实有很多讲究。特别是现在,他被你得罪狠了,肯定会拿这事做文章。”
“我明白。” 朱立生点头。
“所以我想求你帮忙。我在县城没啥熟人,对这些流程也不懂。我想请你,帮我跑一跑。”
“钓场叫‘朱家巨物塘’,我需要营业执照,税务,还有各种批文。
我给你算股份都行。你看,这事能办吗?” 朱立生直接问道。
他知道田娃是县城某单位的人,门路比他多得多。
至于亲戚之间谈钱?
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都是成年人,利益交换才是增进感情的底层逻辑。
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
何况他们只是表兄弟。
田娃沉吟片刻,没有急着回答。
“朱家巨物塘……听着倒像那么回事。” 田娃笑了笑。
“股份就不用谈了,大家都是亲戚。
到时候你钓场赚钱了,给我发个基础工资就行了。
不过你这事,要办下来,需要时间,也需要钱打点。”
“钱不是问题,我这边随时准备着。” 朱立生立马表态。
“那行。” 田娃做事干脆。
“你先把鱼塘的承包合同、你的身份证复印件给我。
我明天去帮你打听,争取一天之内把这事给你办下来。
朱大海这种人,本身底子不干净,后台也不怎么硬,一旦看到你把程序走通了,他就彻底没辙了。”
朱立生心头一块大石落地,他知道自己找对人了。
能在一天之内把这些事都搞定的,能是普通科员?
朱立生多少对自己这位表哥的具体职位产生了好奇。
但也只是好奇,并没有要追根究底的打算,反正他又不混体制。
“那就麻烦表哥了!”
晚上九点,酒席结束。
朱立生提前付了账,看着杯盘狼藉的包厢,心里十分满足。
今天这钱花得值,不仅立了威,还办成了事,更展示了自己的实力。
“生子,你放心,我一定把喜儿安全送回去!”
小舅妈朱凤带着刘喜儿专门路过朱立生身前,还冲着朱立生眨巴眼,声音也是故意喊的大声,生怕朱立生跟刘喜儿两个听不见似的。
刘喜儿在一旁,脸蛋红扑扑的,低着头,偶尔偷偷看一眼朱立生,但始终躲避朱立生狼一般的眼神。
见刘喜儿坚决不跟自己对视,也不主动跟自己说话,整晚上唯一跟自己说的一句话是“我吃饱了”!
朱立生只好自己先开口。
“喜儿,初次见面很愉快,没事你就过来玩哈,钓钓鱼啥的,反正离得也近,不怕走丢。
舅妈,慢点开三轮车。” 朱立生最后对着刘喜儿的侧脸笑了笑。
刘喜儿轻轻“嗯”了一声,声音细若蚊蚋,但朱立生注意力都在她身上,又怎么可能错过。
终于得到了回应,有戏!
朱凤三轮车上驮着刘喜儿,突突突地朝着刘家河的方向而去。
朱立生把目光转向另一个三轮车,他的小舅刘文强,已经喝得东倒西歪,被朱全才和大姑父合力架在了车斗里。
“老头子,你送大姑他们回去。小舅我来送。” 朱立生拍了拍自己的新三轮车,带着二姑父,把小舅抬上了车。
一路上,朱立生开得稳稳当当。
“生子啊……” 醉醺醺的刘文强忽然睁开眼,一把抱住了朱立生的脖子。
“慢点,舅,马上就到家了。”
“生子,你,你跟喜儿……那丫头,好!好姑娘!” 刘文强说话含糊不清,带着浓浓的酒气。
“你看上了,就追!别学你老子,这辈子就认准一个!” 刘文强用力地拍着朱立生的后背,发出沉闷的声响。
朱立生笑着,心里一股暖流淌过。
又想到老头为了他,当了二十五年的光棍,鼻子又有点酸。
“我知道了,小舅。”
他把刘文强送回家,看着已经早早回来的朱凤,骂骂咧咧地把小舅放到床上。
“这死酒鬼!” 朱凤冲着朱立生翻了个白眼,但脸上带着幸福的笑意。
今天她可是办了件大喜事呢!
“唉生子,我给你说哈!有门。刚才路上,我再三逼问下,你猜那妮子说了啥话不?”
朱立生心痒痒,当然想听,但还没等他问,小舅妈就乐呵呵揭底了。 并且还学着刘喜儿的动作、语气跟神态,深度还原现场画面。
“喜儿说,我配不上生子哥,我怕我爹……”
学到最后,小舅妈的表情也变成了同情和怜悯。
愤愤道:“哎你说生子,天底下还有没有这样的老子了啊!
大姑娘长的亭亭玉立,都23岁了,也没上大学,早早就在村里这么晃荡。
当老子的非但不着急,靠着闺女养活他不说,还想一辈子把闺女当奴才般使唤。
他自己呢?每天不是喝酒,就是到处偷鸡摸狗、到处晃荡,一点正事没有。
好姑娘都给刘蒙子那玩意给耽搁了,你看看这十里八村的,有谁愿意取喜儿,一打听她爹是刘蒙子,鬼影子都跑没了。
要不是遇上遇上咱家这不挑的,看他能把喜儿留到啥时候!
女大不中留,留着留着留成愁……”
朱立生走在回到家的路上,脑子里还回荡着小舅妈如同机关枪般的犀利吐槽。
已经是夜里十一点。
他走到鱼塘边,感受着夜风吹拂。
鱼塘里的水面,平静无波,那些巨物像是知道它们主人今天心情好,都沉入了水底。
朱立生来到鱼塘的一角的新建筑跟前,这里是工人们才安装好没多久的活动板房。
室内面积一百五十平方,厨房(20平)、卫生间(5平),杂物间(30平),客厅(35平)、卧室四间,每一间(15平)。
朱立生挨个检查了一遍,感觉挺不错的,不考虑坚固、舒适程度的话,甚至比家里房子都好很多。
目前房间里空空荡荡,只有一床被子一个枕头,还有一些渔网、鱼叉等杂物。
挺好,朱立生还挺满意这种活动板房的。
虽然明天才能办好营业执照等手续,但朱立生相信,明天一大早肯定有钓鱼佬提前过来。
所以他准备提前从空间鱼塘里,放一半鱼到自己鱼塘里。
想到就干,趁着夜深人静、四下无人,朱立生偷偷摸摸开始了放鱼。
他不敢再像上次那样一次性全部放进去,而是一点一点的放,这样会避免动静闹得太大引来不必要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