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火苗”和大部分武器都在空间里,他心里稍定,深吸一口气,将手枪往裤腰里又塞了塞,确保伸手就能摸到,才推开车门跳下去。
“老人家,您怎么样?腿没事吧?”郑大虎走上前,语气尽量平和,目光却没离开老人的手,那双手虽然布满老茧,却稳得很,不像是刚摔过的样子。
老人见他过来,呻吟声更大了,抱着腿直打滚:“哎呦喂……我的脚扭了,动不了啊!年轻人,行行好,送我去村里看看吧,这荒山野岭的,等下一个人还不知道要等到啥时候!”
换作平时,郑大虎肯定会帮忙,但现在他肩上扛着国家重任,分秒都耽误不起。“老人家,实在对不住,我有急事,必须马上赶路。”
他蹲下身,指了指路边,“我先把您的推车挪到草丛里,再把您扶到安全的地方,前面遇到村子,我肯定让人来帮您,您看行不行?”
“不行啊!”老人突然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完全不像个扭了脚的老人,“我这脚疼得钻心,等不了!你就发发善心,送我一程,也就几分钟的路!”
郑大虎心里的疑虑更重了,他不再废话,轻轻但坚定地挣开老人的手,弯腰先把翻倒的手推车拖到路边草丛里,又半扶半抱地将还在喋喋不休抱怨的老人挪到路边土坎上。
“对不住了老人家,我真的赶时间,前面一定帮您找人!”
说完,他转身快步回到驾驶室,“砰”地关上车门,立刻发动汽车。
引擎轰鸣着,卡车几乎是擦着路边的土坎,从清出的狭窄缝隙里挤了过去。
开出没多远,郑大虎心里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那老人的反应太反常了,绝不是普通的路人。
他又开了几公里,找到一个视野开阔的山坳,这里既能看到来路,又隐蔽在山石后面。
郑大虎停下车,从空间里拿出望远镜,猫着腰躲在山石后,对准刚才出事的地点望去。
这一看,他的后背瞬间冒起一层冷汗,刚才还躺在地上呻吟的老人,此刻正稳稳地站在路边,手里还拿着根烟!
他身边多了两个穿着普通村民衣服的壮汉,身形精壮,站姿笔挺,一看就不是种地的农民。
三人凑在一起低声说着什么,突然,其中一个壮汉抬起手,手里赫然举着一架望远镜,正沿着盘山公路,一点点向他这个方向搜索!
“是陷阱!”郑大虎猛地缩回头,靠在冰冷的岩石上,心脏“咚咚”狂跳。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他才出发几个小时,还在涞水境内,离罗布泊远得很,对方怎么会这么快找到他,还精准地在这里设伏?
难道是交通线出了问题,还是……有人泄露了任务信息?
郑大虎的身后山谷里若有若无的风声,却像无数根细针扎在后背,那三个神秘人的身影还在脑海里盘旋,但此刻他连回头确认的时间都没有,唯一的念头就是逃离这片随时可能被包围的区域。
寂静的山谷里,哪怕是落叶落地的声音都格外清晰,发动汽车引擎无异于向追兵递出定位信号,他咬了咬牙,把汽车收进系统空间内。
深吸一口气,郑大虎弓着身子,像一头警觉的猎豹,沿着布满碎石的山路狂奔。
他只知道每多跑一步,就离危险远一分,半个多小时过去,双腿像灌了铅般沉重,喉咙里泛起铁锈味,他才敢放慢脚步,扶着一棵枯树大口喘气。
回头望去,来时的路已被茂密的灌木丛、突兀的岩石层层遮挡,连他自己都快认不出撤离的方向,“引擎声应该传不到这里了”,他低声自语,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在一处相对平整的山坳里,郑大虎再次把卡车从系统空间内取出,卡车稳稳落在地面。
他拉开车门,几乎是扑进驾驶座,引擎“轰”的一声轰鸣,在空旷的山坳里短暂回荡后,便随着车轮转动,融入了山间的寂静。踩离合、挂一档、轰油门,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卡车像离弦的箭,沿着地图上标注的虚线,朝着山西境内方向疾驰而去。
车窗外的树木飞速倒退,山峦的轮廓在暮色中逐渐模糊,仪表盘上的指针不断跳动,却赶不上他迫切想要远离危险的心情。
一口气开了五个多小时,天色彻底黑了下来,山间的温度骤降,车窗上凝结出一层薄薄的水汽。
瞥见路边一块歪斜的路牌,“涞源县界”四个字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他心里一松,终于进入太行山脉腹地,这里地形复杂,沟壑纵横,虽然行车难度增加,但也更难被追踪。
他放缓车速,警惕地观察着四周,车灯照亮的范围内,除了陡峭的山壁和丛生的杂草,连一只飞鸟的影子都没有,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将车停在一处山坳背阴处,熄灭引擎。
下车后,郑大虎先绕着卡车检查了一圈,轮胎纹路里卡着碎石,排气管还在微微发烫,长时间行驶让车身散发着热气。“必须让车散热,不然半路抛锚就完了”。
他心里盘算着,又警惕地扫视四周,确认没有任何灯光和人影后,再次将卡车收进系统空间。
随后,他沿着陡峭的山坡向上爬,想要找一处视野开阔、便于警戒的地方休息。
幸运的是,爬了不到十分钟,他就发现半山腰有一个隐蔽的山洞,洞口被藤蔓遮挡,若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郑大虎没有贸然进去,而是捡起一块石头,朝洞里扔去,“咚”的一声闷响后,没有传来野兽的嘶吼,只有碎石滚落的回声。
他又在洞口观察了十几分钟,确认安全后,才猫着腰钻了进去。
山洞不大,内部干燥,他用脚踢开地上的碎石,整理出一块能容纳一人躺下的空间。
这时,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他才想起自己已经一天没正经吃饭了。从系统空间里取出干粮和水壶,狼吞虎咽地啃了起来,干粮渣掉在衣襟上也顾不上擦。
借着洞口透进来的微弱月光,他摊开地图,手指顺着路线滑动,这里离山西境内不远,但到朔州还有足足200多公里,山路崎岖,卡车最多只能开30迈,算下来至少要七八个小时才能到达。
吃饱喝足,疲惫感瞬间涌上心头。郑大虎靠在洞壁上,将手枪紧紧握在怀里,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多了一份安全感。
不知不觉间,他便睡着了,梦里全是追兵围堵的场景,惊得他猛地睁开眼,发现外面依旧一片漆黑。
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筋骨,他走到洞口,抬头望向天空,繁星密布,银河清晰可见,估摸着时间大概在凌晨一两点钟。“不能再等了,越早到朔州越安全”,他当机立断,再次取出卡车,连夜赶路。
深夜的山路格外难行,车灯只能照亮前方十几米的范围,路面坑坑洼洼,卡车时不时颠簸一下,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震出来。
郑大虎全神贯注地握着方向盘,双眼死死盯着前方,不敢有丝毫懈怠。
困意像潮水般袭来,他就用力掐一下大腿,让疼痛保持清醒,他绝不能因为自己的疏忽,栽在车祸这种憋屈的事上,“火苗”还没送到罗布泊,他不能倒下。
就这样,他硬撑着开了几个小时,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东方出现一抹淡淡的红霞,随后,太阳缓缓升起,金色的阳光洒满山间,驱散了夜色的寒冷。
直到中午十二点左右,他已经到达山西朔州境内,郑大虎根据地图指引,将车开到一处小镇附近的村落,这里就是和老枪约定的接头地点。
他放慢车速,仔细观察着村子的环境,房屋大多破败不堪,院墙倒塌,看起来人迹罕至,只有村口一棵枝繁叶茂的老槐树,在阳光下格外显眼。
车轮碾过村落里布满裂痕的土路,郑大虎的目光紧紧锁在村口,地图上标注的那棵大槐树果然矗立在那里,枝繁叶茂的树冠像一把撑开的巨伞,在荒芜的村落里显得格外扎眼。
可这份“吻合”没让他松口气,反而让心脏猛地攥紧:树下空荡荡的,没有接头人老枪的身影,更没有地图上明确标注的那口黄铜大钟。
他缓缓踩下刹车,卡车在离槐树二十米远的地方停下,引擎的余响在寂静的村落里散去后,连风吹过槐树叶的“沙沙”声都听得格外清晰。
郑大虎没有贸然下车,而是隔着车窗再次打量四周,破败的房屋门窗大多腐朽,院墙塌了大半,墙角长满半人高的杂草,显然已经荒废许久。
可越是这样,“没有大钟”的异常就越刺眼,绝密任务的接头标记经过层层审查,绝不可能出错。
他迅速打方向盘右转,卡车钻进一条狭窄的胡同,车身擦着斑驳的土墙停下。
确认前后无人后,郑大虎抬手将卡车收进系统空间,指尖残留的金属凉意让他稍稍镇定。
他贴着墙根,一步一步朝老槐树靠近,鞋底踩在碎石上的声音被刻意放轻,每走一步都在警惕地观察四周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