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务必严格按照这条线路行进,不能有任何偏差。”
小刘军官的语气不容置疑,手指点了点地图上的红点,这些是我们提前准备的补给点,每个点都有自己人接应,会给你补充汽油、食物和水。
另外,我们给你准备了两份备用简化地图,一份藏在驾驶室的坐垫下,一份缝在你的工装内侧,以防主地图丢失。
他说着,从文件袋里拿出一份折叠好的地图,递给郑大虎:“主地图标注得最详细,包括路况和可能的避险点,你收好了。记住,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能让地图落入他人之手,一旦有危险,第一时间销毁。”
郑大虎接过地图,仔细叠好,放进贴身的口袋里,又拍了拍确认位置。他抬头看向小刘军官,眼神坚定:“请放心,我一定按路线走,绝不让任务出半点差错。”
小刘军官点了点头,转身对着科研人员喊道:“检查好了吗?”为首的科研人员抬起头,比了个“oK”的手势:“没问题,所有部件都调试完毕,物资也已装车固定,随时可以出发!”
小刘军官回过头,看着郑大虎:“车和物资都准备好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货箱被厚重的、与车体同色的篷布严密遮盖、捆扎牢固,从外表看,与一辆普通的、跑长途的货车别无二致。
军官小刘后退一步,身体站得笔直,面向郑大虎,脸上依旧是那副古板的表情,但眼神深处却涌动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
他抬起手,庄重地敬了一个军礼:
“郑大虎同志!你的这趟行程,没有明确的时限要求!”
“组织上只有一个目标,务必安全、平稳地将货物送到罗布泊! ”
郑大虎能感受到这个军礼背后所承载的千钧重托。
他立刻站直身体,回敬了一个无比标准、无比坚定的军礼,
“郑大虎!保证完成任务!”
军官放下手,侧身让开通往驾驶室的道路,沉声道:
“郑大虎同志,准备出发吧!”
郑大虎与小刘军官握了握手,转身拉开车门,纵身跳上崭新的解放卡车。
驾驶室里简洁得有些过分,除了方向盘、仪表盘这些基本操作部件,连个储物格都没有,空荡荡的。
他眉头微蹙运送如此关键的东西,要穿越危机四伏的路线,竟然不配备任何自卫武器?这完全不合常理。
但纪律在心底扎着根,不该问的绝不多嘴,他只能将疑惑压进心底,拧动钥匙,发动了汽车。
引擎的轰鸣声在防空洞通道里回荡,卡车缓缓向着出口方向驶去。
可刚走了约莫两百米,前方通道旁突然闪出一名持枪战士,抬手示意停车。
郑大虎心里更纳闷了,还没出防空洞,怎么又被拦下?但他还是稳稳踩下刹车,规规矩矩停了车。
“同志,麻烦您下车。”战士走上前敬了个礼,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郑大虎下车,跟着战士七拐八绕,走进一间更隐蔽的房间,门口守着两名卫兵,屋里站着位鬓角斑白的老者,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军装,肩章上的将星在灯光下格外醒目。
“老师长?怎么是您!”郑大虎眼睛猛地瞪大,脱口而出。这是他当年在部队的老首长,第一个军功章就是老首长亲手戴在他胸前的。
“你个虎崽子,没想到吧?”老将军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次任务,是老子亲自选的你。
你是我的兵,老子信得过你!”没等郑大虎开口,老将军突然收住笑容,语气瞬间严肃:“长话短说,接下来的话,你必须刻在脑子里,一个字都不能忘!”
“是!”郑大虎立刻挺直腰板,眼神锐利如鹰。
“首先,你的代号:火种!”老将军一字一顿,“你运送的核心物品,代号:火苗!
我们不知道敌人会怎么破坏,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沿途我们布了绝密交通线,负责人代号‘老鬼’,所有接头联络员统称‘老枪’。”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遇到自称‘老枪’的人,必须同时满足三个条件,缺一不可!第一,戴灰色帽子,帽子上有块黑补丁;第二,点烟用打火机;第三,见面暗语是‘这天气北面来雨了’。记住了吗?复述一遍!”
“我的代号火种,运送物品代号火苗。交通线负责人代号老鬼,接头人员统称老枪。”郑大虎深吸一口气,清晰准确地重复,“老枪特征:灰色帽子带黑补丁,用打火机点烟,暗语‘这天气北面来雨了’。”
“好!”老将军脸上露出一丝满意,转身从桌上拿起一张证件事纸质特殊,盖着鲜红大印,“这是最高级别的特殊通行证,沿途任何关卡、哨所,出示此证必须无条件放行,不许检查车辆货物,收好!”
接着他铺开一张地图,比小刘给的详细数倍,上面用精细符号标注着补给点和联络员位置:“这是详细路线,接头后他们会反馈你的安全信息,让总部掌握动向。”
说完,老将军打开身后一个沉重的木箱,郑大虎的瞳孔瞬间收缩,里面整整齐齐码着武器!
“经最高层级特批,给你配发自卫武器。”老将军的声音带着金属质感,“这些武器没有开火限制,判定有威胁就能开枪,组织信得过你!”
他指向箱内:两支54式手枪,20个满装弹夹;还有这支带消音器的微声手枪,配两个专用弹夹,这是暗箭,非万不得已不用,一旦用了,必须确保没有活口看到它!
随后又指了指穿甲弹、五六式伞兵刀,最后目光落在箱底几枚墨绿色手榴弹上,脸色变得无比凝重,带着一丝悲壮:“这几样,不是给你进攻用的,是最后的选择。你明白它的意义吗?
郑大虎心脏猛地一紧,重重点头:“明白!”他太清楚了,这是山穷水尽时,用来与车、与“火苗”同归于尽的保障,绝不能让物资落入敌手!
老将军没再多说,又递给他军用急救包、望远镜、指北针,指了指旁边的箱子:“这里是给养,罐头、干粮和水。”
交代完所有事,老将军后退半步,目光深沉地看着他:“从现在起,你一个人战斗,但身后是千千万万同胞!你的命和‘火苗’一样重要,但若事不可为……你知道该怎么做!”
“老师长,大虎明白!”郑大虎“啪”地立正,敬了个最标准的军礼,声音铿锵有力。老将军郑重回礼,随后让战士帮忙把武器箱、补给箱搬上卡车,稳妥放在驾驶室后排角落。
郑大虎再次坐上驾驶位,发动汽车。透过后视镜,他看到两侧执勤的战士,无论军衔高低,都齐刷刷转向他离开的方向,抬起右臂,致以无声的军礼。
那一道道挺拔的身影,像一座座丰碑,映在他的眼底,也刻进了他的心里,这一路,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卡车顺着通道驶出防空洞,外面是浓得化不开的黑夜,郑大虎望着墨色的夜空,竟说不清自己在地下待了几天。
新鲜空气涌入驾驶室,压在心头的沉闷散去不少,之前在小黑屋攒下的倦意也一扫而空,他知道,真正的征途从这一刻才开始。
不敢有半分耽搁,郑大虎按照地图指引,稳稳地把车开向四九城外。
驶出几十公里,四周一片荒凉,连盏路灯都没有,他停下车,快速检查了一圈,确认四下无人后,将车上的武器箱、补给箱,还有最重要的“火苗”,全都收进系统空间,只在裤腰带上别了一把压满子弹的54式手枪。
再次上车时,卸去负重的解放卡车像挣脱缰绳的野马,引擎声都轻快了不少。
沿途偶尔遇到地方关卡,有早起执勤的,也有值夜没换岗的。郑大虎掏出那张盖着鲜红大印的特殊通行证,对方接过一看,眼神立刻变了,连忙肃然敬礼,连一句“检查”都不敢提,直接抬杆放行。
这张通行证省了他不少时间,也让他更清楚此次任务的分量。
天色渐渐亮了,东方泛起鱼肚白,郑大虎已经开了一夜,一路向西南方向行进。
太阳升起时,他过了高碑店,九点多钟,抵达保定市涞水县境内。就在他稍微放松警惕,想着找个隐蔽处吃点干粮时,危机悄然而至。
车子行驶在李家庄村西面的盘山公路上,一个急转弯过后,郑大虎瞳孔骤缩,猛地踩下刹车,前方的路被堵死了!
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躺在路中间,捂着腿“哎呦哎呦”地呻吟,旁边翻倒着一辆单轱辘手推车,车上的柴火撒了一地,刚好把本就狭窄的山路堵得严严实实。
“不对劲。”郑大虎心头一紧,快速扫了眼四周:后方不远处是陡坡加弯道,后视镜里根本看不到来路;
两侧是陡峭的山壁,长满了杂草灌木,藏几个人绰绰有余。
这场景太巧了,巧得像精心设计的陷阱,前路被堵,后路不明,地形又如此险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