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柳凝霜不屑，“放心，柳风岳一把年纪了，我可不做祸害小姑娘的事。”
“那你是何意？”方晴目露防备，她好似越发看不懂柳凝霜了。
“往日看你叱咤柳府后宅，我还当是多厉害一个人物，没想到连个毫无根基的杨雪澜都对付不了。”柳凝霜摇摇头，啧啧两声，“难怪，我都提醒得这般明显了，你还未明了我要与你做的到底是何交易。”
夏竹似也被方晴蠢到，看不下去了，插嘴道，“柳大人今日为何没陪你到公主府来接女儿？”
女儿！
方晴瞳孔微缩，目光从夏竹身上划过，最后落到柳凝霜的脸上，脑中一震，霎时明白过来，失声叫道，“儿子，老爷想要个儿子！”
“还行，没笨到无可救药。”柳凝霜挑眉，“死了的原配与活着的能传承家业的儿子，我相信，柳大人心中自有侧重。当然，前提是，你得有个儿子。”
“儿子，儿子……”方晴喃喃，想起了自己那个已然成型，却无缘于世间的儿子，表情痛苦。沉了片刻，倏然抬头对柳凝霜吼，“你是故意的吧，明知我自上次流产伤了身子，再也不可能有身孕。”
“不能生有什么要紧的，还少受些怀孕分娩之苦。”柳凝霜意味深长道，“莫忘了，你现在是柳风岳的正妻，管他是从谁肚子里爬出来的，最后还不是都得喊你一声娘。”
“你是说……”方晴嘴角翕动，“你是说，杨雪澜！”
眼下杨雪澜腹中，正怀着孩子。听大夫讲，还是个男孩。
“不，不可能！”方晴目色狠厉，指着柳凝霜的鼻子骂，“我的儿子因杨雪澜而死，我日日夜夜都恨不得杀了那小贱人，你竟还让我去替她养儿子！柳凝霜，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
“谁准你对我家王妃指手画脚的。”季念护短，毫不留情地用剑鞘拍在方晴胳膊上。
方晴疼得“啊”的尖叫一声。
“别激动嘛。”柳凝霜似没看见季念动手，面色如常道，“你的儿子因杨雪澜而亡，她把自己儿子赔给你，不正好？再则，你且想想，若你养着柳风岳“唯一”的儿子，算不算把他的命脉抓在了手心里？往后在柳府里，你又何须像今日这般，为了柳风岳多抬了几房妾室而患得患失。”
柳凝霜特地指咬重了“唯一”两个字的音。
内宅的阴私事，方晴不会不懂的。
果然，只见方晴目光一闪，柳凝霜说的道理她当然懂——男人终归靠不住。
否则这些年她掌管中馈时，何至于处心积虑的往怀里搂银子，还不是为了给自己和女儿图个后路。
但，如果她有柳风岳“唯一”的儿子傍身，那一切就不一样了。
可是，可是……
她该如何让正值壮年的柳风岳再也生不出儿子？
又该如何给柳如意说，她要养仇人杨雪澜的儿子？
柳如意会不会认为，她重男轻女，嫌弃她是个女儿身。
方晴思绪彻底乱了，柳眉紧蹙，不过片刻功夫，已是一脑门子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