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封臣嘴角勾起来，明显笑意压不住，手捏成拳头放到唇前，他含着笑的声音飘出来，“管不了，我们家夏夜做主。”
“夭寿了，真的夭寿！”
听到客厅里传来的动静，秦奶奶回头看，随后跟秦苗对视，都笑了起来。
“苗苗，盛小姐跟她这群朋友都是很好的人，这个顾先生也是热心肠的好人。”秦奶奶看向她，“有件事情我没跟你说，在帝都住院时，有次你去开水房了，盛小姐打来电话，说决定资助你今后继续在城里念书，你的生活费和学费她全包了。”
秦苗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住。
随后，眼圈一红。
泪水立刻在眼眶中打起转来。
“奶奶，是我对不起夏夜，我真的该死。”
夏夜那么好的人，她之前差点害死她！哪怕夏夜原谅了她，哪怕民警也说她也是受害者，毒品剂量不大，她根本不足以构成犯罪……
可她还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今天在KtV里面，如果不是夏夜及时赶到，我可能真的会做让您一辈子痛苦的事情了。”秦苗想到当时那一幕，心跳一颤，手都跟着微微发抖。
如果那刀真的刺下去。
她现在已经在派出所里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秦奶奶拉着孙女的手，热泪盈眶，“我告诉你这件事，是希望你能怀着一颗感恩的心，作为报答，一定要努力学习考好大学，将来不管是勤工俭学也好，毕业找工作也罢，要时时刻刻记住盛小姐今日的恩情，还清这些钱，而且但凡是她有需要咱们帮助的地方，竭尽全力，也得给她办到，办好！”
豆大的泪珠往下掉，秦苗握紧奶奶的手，“我一定会的，永远，永远都不会忘记夏夜对我们的好。”
客厅里，气氛突然陷入僵凝阶段。
因为电视里，男女主久别重逢，进门后就开始亲吻，互相扒对方的衣服。
钟文蔓仰头望天花板，“呃……厨房里怎么好像有烧焦的味道？是不是奶奶没掌握好火候？我得赶紧去看看。”
她念念有词，边说边点头，起身直往厨房里走。
赵奈一赶紧趿上拖鞋，连左右脚都穿反了，也没顾得上，跟着她也一头扎进厨房。
盛夏夜盯着她的背影，觉得好笑。
回头时视线划过电视屏幕，男女主已经转线到床上，那节节攀升的暧昧气息，空气里到处都是粉红泡泡，盛夏夜抿着嘴角，也有些心跳加速。
她清晰感觉到身畔灼热的目光。
顾封臣在盯着她。
并且是一种很直勾勾的、坚定的视线，她缓缓回头，非常有勇气地跟他对上，问：“看着我做什么？”
心跳节拍一乱再乱。
“看着你，”他皱了皱眉，不是忧愁，而是审视般地盯着她，逐字逐句地说，“不行啊？”
盛夏夜抓起一只抱枕抱进怀里面，双脚脱了鞋盘起腿坐好了，“随便。”
她把头扭过去看向厨房。
但电视里不断传出的暧昧的声音，唇齿交缠的动静，难免让她分神。
好吧她承认，她的注意力根本不在厨房，一门心思都在听电视里男女主快乐的动静，直到耳畔再次响起男人磁性性感的声音——
“不打算告诉我吗？”
她心跳咯噔了下，回头看向顾封臣，“什，什么？”
顾封臣扫起桌上的遥控器，在手心里转着，脸上挂着玩味的笑容，语气轻松淡然，“你的枪法很准。”
江城忙着陪郑悠然，所以叫底下的兄弟们出了这趟任务，当时跟在盛夏夜身边的是个实习小警察，进屋前哆哆嗦嗦的说自己刚上任，还不会用枪。
当时推开门见里面动静不对，顾封臣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盛夏夜已经从小警察的腰间拔下手枪，在包厢里迷离晃人眼的环境下，准确无误地击中了秦苗的手臂。
若再偏一寸，可能击中保镖。
可能打中秦苗其他补位。
但都没有，出枪迅速且毫无破绽。
盛夏夜那半秒的迟疑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看向顾封臣，她笑着摆摆手，“都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而已，当时情况急，我都不知道怎么开枪的。”
他静静凝视着她。
气氛显得紧张。
她把怀中的抱枕翻了个面，手指指尖在上面划着圈，“实话跟你说吧，以前在龙村的时候，我认识个一个哥哥，他家里开了个店，就是那种拿指定的枪打气球，打中多少个计算好后可以免费带走些礼品的店，我经常去找他，没客人的时候就免费玩，他教了我不少。”
她把枕头扔给他，口吻随意，“可能枪法就是在那时候练的吧？不过我这还是头一次玩真枪，想不到竟然是这种手感。”
他看着她，薄唇微微掀起些许弧度，“你适应性很强。”
不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盛夏夜干脆装不懂，撇撇嘴说：“我本来就学习能力强，依你这么说，我改天可以报考警察学院，以后去当警察了。”
“可以。”他不否认她枪法的准确度。
如果换做江城这样资深的警察，在当时那样刻不容缓的情形下，周围又根本看不清，他都不一定出枪能这么准确。
电视剧里精彩的戏份已经结束，盛夏夜又扭头看过去。
他目不转睛看她，目光不曾移开片刻。
初见她时，她不费吹灰之力破解了他公寓的密码锁；
再见时，她从圣高逆袭，原本温吞吞受人欺凌的小女孩，变得有仇必报；原本成绩平平，忽地拔地而起一跃成为全校第一；
运动会夺取双冠，两枚金牌稳稳入手；
音乐节目中，钢琴、吉他样样精通，歌喉犹如天籁，在荧幕前大放异彩；
而如今，她更是展现出非比寻常的计算机才华，连随手拿起一支枪，手法都能比99%的警察还要精准。
他想起之前那神棍说的话。
她命格奇怪，非比常人。
当时听来觉得那人神神叨叨，没一个字中听，现在回想起来，她身上确实有太多的谜团。
她绝对不是普通农村出身的小姑娘，他认定。
很快，厨房门推开，一片欢声笑语中，大家都坐上了桌，盛夏夜从冰箱中取出来一大瓶饮料，钟文蔓分发杯子的时候，她的手机开始震动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