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仁接过令牌,给长孙皇后深鞠了一躬。
离开寝殿,殿外除了焦急等待的李世民外,还有就是太医院的几名太医还有宫女。
“观音婢的病如何?”李世民焦急地询问。
冯仁给他行了个礼,“陛下,病能治。”
“好!”
李世民的面色须臾间浮现出欣喜之色,然旁侧的太医却面露焦灼。
正欲上前劝谏,却遭李世民一声厉喝,遂凝眸望向冯仁,继而言道:“若先生可治愈皇观音婢,朕必厚赏!”
不是,这古人听话都是一刀切的吗?我只是说能治,没说能治好啊……
冯仁满脸无奈,但不敢表露出半分来。只能无奈地说:“草民还需先看看先前太医门开的药,还有一些治 疗过程,是药三分毒,如药物冲突那也是害人的剧毒。”
李世民轻轻点头,“有什么需要,可以问问无舌。”一名公公从李世民的身后走出。
“还请问小先生,何时能开始医治?”
“明天。”见李世民脸上有些疑惑,便解释道:“毕竟娘娘已经服用过了太医们开的药,草民先前说过,是药三分毒,如再开反而会害了娘娘。”
李世民久居战阵,也精通帝王术,唯独对医术没有太深的了解。
不过见他说的头头是道的,便神情缓和许多,便转身再次吩咐无舌,务必配合。
说罢,李世民便将冯仁打发了,进入寝殿继续陪着他的观音婢。
不过也有一些不合时宜的人,一名身穿官袍男人,他不顾宫女太监们地阻拦,风尘仆仆地闯了进来。
在走廊外头,他斜眼看了一眼冯仁,之后头也不回推开了寝殿的门。
“陛下!”
李世民转身一看,他眉头紧皱,如临大敌。
冯仁一看,顿时明白了这名不怕死的官员,而且能让李世民害怕到这种程度的人,除了那个男人,没有谁了。
没错,那个男人,他开始喷了。
“魏卿此番前来,所为何事?”李世民面色凝重,强自按捺住内心的怒意,只因他不愿在挚爱观音婢面前失态,以她的性情,怕是又会起身劝解。
“陛下、皇后娘娘,陛下这些日子不处理朝政,这对大唐不利!对百姓不利!还请陛下三思!”
还没等李世民开口,魏征接着说:“陛下,皇后娘娘有太医院的各位同僚,可百姓只有您啊!陛下可不能学商周之帝辛、西周之幽王。”
现在是长孙皇后的关键时期,你魏喷子是不是脑子有病吧?别人李世民老婆都病危了,你小子还要赶着去戳别人“肺管子”。如果换了老朱,估计脑袋早就满大街滚了……冯仁的背后被惊出一身冷汗。
他抬头看向李世民,他紧握着双拳,屋内的烛火在不断摇摆着。
“二郎……”
长孙皇后现在的身子十分虚弱,喊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近乎是用了全身力气。
周围的烛火,也随着这声,恢复了先前模样。
“先处理朝政,大唐的百姓重要,我这儿有小先生还有太医们。”
“可是……”
面对魏征的请求和长孙皇后,李世民长叹了一口气。他知道,现在的大唐需要他这个皇帝处理朝政,在一阵挣扎之后,他拍了拍冯仁的肩膀,说了些嘱咐的话,便拖着疲惫的身躯离开了寝殿。
可在冯仁的耳中,却听着的是,‘如果你治不好我的观音婢,你就得跟她一起陪葬。’
皇宫后厨。
冯仁在里面倒腾着一些吃食,至于为什么是去后厨而不是太医院,最主要是,冯仁他饿了。就算是死,他也不能做一个饿死鬼。
此时无舌,正好带着太医院所开的药方进屋。
“小先生这些庖厨之事吩咐咱家一声,咱家让下人给你做就是了……”
“公公,药方带来了吗?”
无舌将手中的药方递上前,“先生,这个是太医院开出的药方。”
冯仁边煮着锅中的菜,顺手接过无舌递过来的药方,简单地看了看。
这些药,总的来说都是一些滋补慢调的药,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可就现在长孙皇后的身体,状况可没时间调理了。
这时他才清楚那些太医们的无奈,他连声叹气。
说实在的,要论医术太医院的太医,大多的医术都在他之上。现在他能做的,就只有延长她的寿命,要完全根治,就现在的医学可没那个能力。
但这时,锅里的菜香很快就传了出来。
无舌闻了闻,咽了咽口水。“小先生还有这手艺?”
冯仁拿起一个瓷碗,用勺捞出锅里的肉,“公公要不要尝尝?”
无舌原先还是拒绝的,看着勺中的东坡肉,他还是拿起了筷子吃了一块。
冯仁内心一阵无语,我就客套客套,你还真上手啊?
看着吃着正香,还想在吃一块肉的无舌,冯仁一阵无语。
趁着冯仁不备,无舌又拿走了一块肉,边吃边说:“先生如此手艺,去当大夫可惜了。”
我特么的,要不是现在打不过你,早把你给蹬了!
冯仁的嘴角抽了抽,开口道:“既然公公喜欢,那就多吃点。”
“这怪不好意思的。”无舌看着锅中的肉,还想着再来一块。
“打住!”冯仁接着说:“有劳公公去太医院的药房里拿麻黄一钱、杏仁二钱、射干一钱还有百合一钱……”
“先生,这是要给娘娘用药吗?”无舌看着锅里。
“不是,我先前说过,娘娘已经服用了太医们开的药。我刚刚看过了,太医们的药没什么不妥的,我现在问你要那些药,也只是做明天娘娘要服用的药丸而已。”
听了冯仁的解释,无舌也没多说什么。
出了后厨,他吩咐了一声,便按照记忆默写了一份,带着太医院的掌院前往御书房。
见无舌离开,冯仁叹了口气,“总算是把这太监给弄走了,奶奶的一口气造了我三块东坡肉!这死太监看着瘦弱,这么看着像是没吃过肉一样。”
御书房内,刚结束朝会的李世民正坐在桌案前看着堆积如山的奏章。同时站在一旁的,还有长孙无忌、房玄龄以及高士廉。
“陛下!”
无舌将冯仁药方递了上来,李世民象征性地看了看。“周青,你怎么看?”
周青没有说话,他看着药方里面那些寻常的药材,跟他们先前开的基本上都有,他冷哼一声道:“陛下,臣观此人只是一个寻常不过的小医者,这些草药微臣开的药方里面都有。”
“都有?”李世民眉头紧锁,严声道:“既然都有,那为何至今都未能见效?
我看你们是吃惯了皇家的粮食,看不起粗粮了吧?!”
“臣不敢!只是这的确……”
周青还想继续说,便被李世民给打断,“周太医,你是不是觉得朕好骗?”
“这……”周青哑口。
“你是不是在想,如果这小子用差不多同样的方子救活了娘娘,那你这个太医的面子该放哪儿去?”
李世民的话让周青说不出话来,的确,如果用了近乎相同的方子,还被这个十几岁的少年给救活了。就不说是整个太医院,就单他周青,都要成天下的笑柄。
太医院的药房内,炉火烧得通红。
过了一段时间,冯仁从药炉里边拿出了几个药丸。看着那些药丸,他想起了过去在孙思邈身边制药炼气锻体的时光。
不知不觉中,他便躺在了药柜旁睡着了。
次日,天微微亮。
李世民带着长孙无忌还有房玄龄、高士廉几人推门而入。
躺在药柜旁睡着的冯仁,被无舌叫了起来。
“小先生?小先生,陛下来看你来了。”
冯仁双眼微睁,揉了揉眼睛之后,见是李世民便立马跪拜:“草民冯仁,见过陛下万岁万岁。”
李世民没有正眼看他,而是走到药柜旁,拿起冯仁做好的药丸眉头紧皱问道:“冯仁,这就是你炼制出的药丸?”
“是的,陛下。”冯仁回答。
“那近乎相同的药方,为何太医先前未能治疗好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