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司马炎在书房中翻阅着各地送来的灾情报告。春旱持续,黄河水位下降,已有三州上报庄稼歉收。他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深感治国之难。
烛火摇曳,他在案前不知不觉睡去。
迷雾再起,这一次他发现自己站在一座宏伟的宫殿前,匾额上写着二字。殿门缓缓开启,司马懿端坐其中,面前摊开一卷金光闪闪的竹简。
炎儿,你近来所为,祖父都看在眼里。司马懿的声音带着欣慰,你比昭儿更明白,治国不能只靠权术。
司马炎恭敬行礼:请祖父指点。
司马懿轻抚竹简:这是我毕生心血所着,名为《潜渊策》。其中融合法家手段与儒家理想,或可助你开创太平盛世。
竹简自动展开,金光文字流转:
其一,法为纲,礼为纪。严刑峻法以惩奸,宽仁教化以安民。
其二,农为本,商为用。重农而不抑商,通商以富国。
其三,士为器,民为基。选贤任能不同出身,施政惠民必问疾苦。
每一条都配有具体施政方略,从律法修订到税制改革,从科举取士到民生保障,体系完整,思路清晰。
祖父,这些政策若要推行,必遭既得利益者反对。司马炎提出疑虑。
司马懿颔首:所以名为《潜渊策》。潜龙在渊,待时而动。你要学会等待时机,更要学会创造时机。
他指向其中一条:比如这条均田制,现在提出必遭世家反对。但若先从小范围试行,待见成效,再逐步推广,阻力就会小很多。
迷雾渐浓,司马懿的身影开始模糊:记住,改革如烹小鲜,不可操之过急。但也不能一味等待,错失良机......
司马炎猛然惊醒,发现天已微亮。《潜渊策》的内容清晰地印在脑海中。他立即铺开绢帛,将记忆中的内容一一记录下来。
早朝时,他特意观察了朝中各大世家的代表。果然,当讨论到抗旱救灾时,这些人最关心的是如何保住自家田产,对百姓疾苦漠不关心。
下朝后,他求见司马昭。
父亲,儿臣有一策,或可解当前困局。
他将《潜渊策》中关于荒政的部分稍作修改,提出了一套完整的救灾方案:开放常平仓赈济,以工代赈兴修水利,同时鼓励富户捐粮,朝廷给予相应荣誉。
司马昭仔细阅读后,眼中露出赞许:此策甚好。就由你全权负责。
有了父亲的支持,司马炎立即行动起来。他首先召见了傅玄等可信的官员,分配任务。
傅大人负责核查常平仓存粮,务必确保粮食能发到灾民手中。
羊祜负责以工代赈,重点整修洛阳周边的水利设施。
他特别强调:所有账目公开,任何人不得克扣。
消息传出,朝中议论纷纷。大多数人都认为这位公子太过年轻,难当大任。只有少数几个深知司马炎为人的官员,暗中期待着他能带来改变。
三日后,司马炎亲自到洛阳城外的灾民安置点视察。看到衣衫褴褛的百姓排着长队领取粥饭,他的心情十分沉重。
公子仁德!一个老农认出他,跪地叩拜。很快,灾民们跪倒一片。
司马炎连忙扶起老人:老人家请起。朝廷赈济不力,让诸位受苦了。
他当场命令增设粥棚,并调来太医为患病灾民诊治。
这一幕被随行的官员看在眼里,很快传遍朝野。司马炎的声望在民间迅速攀升。
然而阻力也随之而来。这日,贾充突然到访。
公子,开放常平仓固然是好事,但若库存耗尽,恐生变故啊。贾充看似关心,实则施压。
司马炎不慌不忙:贾公多虑了。常平仓本就是为荒政而设,此时不用,更待何时?况且......
他话锋一转:我查过去年账目,各州常平仓应有存粮百万石。如今却只有半数,不知贾公可知其中缘由?
贾充脸色微变,讪讪告退。
当晚,司马炎召来暗探:查查贾充与各地常平仓亏空的关系。
他站在地图前,目光深邃。根据《潜渊策》的指引,他要做的不仅是赈灾,更要借这个机会推行改革。
十日后,第一批以工代赈的水渠修通,解决了五千亩农田的灌溉问题。消息传回,司马昭大喜,在朝会上公开表彰。
借此机会,司马炎提出了更深层的改革建议:
父亲,儿臣以为,可在受灾州县试行贷种法。由官府借贷种子给农民,秋收后偿还。如此可恢复生产,又可增加国库收入。
这个建议正是《潜渊策》中的内容,既惠民又利国。
朝中反对声依旧,但有了前面的成功,司马昭更加信任儿子的能力,力排众议准奏。
一个月后,灾情缓解。司马炎借势又提出在洛阳试行市易法,由官府平价收购滞销货物,待价高时售出,既稳定物价,又增加收入。
这些政策看似分散,实则都是《潜渊策》中的环节,环环相扣,为更深层的改革铺路。
夜深人静时,司马炎独自在书房研读《潜渊策》。越读越是惊叹祖父的高瞻远瞩。这套治国方略若能全面推行,足以开创一个真正的太平盛世。
但他也明白,现在还不是时候。正如祖父所说,要潜龙在渊,待时而动。
他轻轻合上绢帛,眼神坚定。虽然前路漫漫,但有了《潜渊策》指引,他对未来充满信心。
积德之路,既要仁心,也要智慧。而现在,他两者兼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