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暗流”悄然启动的同时,生活在阳光下的林晚,正站在她职业生涯的一个新高点。
她因对赵峥案的系列深度报道,荣获了本年度的“金笔奖”——新闻界的最高荣誉。颁奖典礼上,她穿着得体的礼服,从容地接过奖杯,发表了关于新闻操守与社会责任的获奖感言,赢得了全场热烈的掌声。聚光灯下,她自信、专业、光芒四射,是正义与光明的代言人。
然而,光环之下,是外人看不到的裂痕与压力。
与父亲林卫东的关系,降到了冰点。尽管赵峥的罪行已然确凿,但林卫东始终无法原谅女儿“背叛”家族利益、将父亲置于尴尬境地的行为。父女间的几次沟通都不欢而散,家中气氛冰冷。林晚搬回了自己买的公寓,偶尔给母亲打电话,听到父亲在旁边的沉默,心中满是酸楚。
事业上,她也面临着新的抉择。有顶尖的媒体集团向她抛出橄榄枝,许以高位厚禄;也有大学邀请她去做客座教授。但她内心却有些迷茫,揭露赵峥是她记者生涯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但之后呢?是继续在传统的调查记者道路上深耕,还是寻求新的突破?
她时常会想起沈砚。那个如同冰山般的男人,复仇之后,他去了哪里?在做什么?她给他发过几次信息,询问近况,语气尽量轻松。沈砚的回复总是很简短,“安好,勿念”,或者“在忙,保重”,透着一种刻意保持的距离感。
林晚能感觉到,沈砚并没有真正回归“正常”生活。他身上有种沉淀下来的、更深沉的东西,不是仇恨,而是一种……近乎使命感的决绝。这让她隐隐不安,又莫名地被吸引。
这天,她接到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声音经过处理,但她立刻听出是沈砚。
“林记者,恭喜获奖。”沈砚的声音透过变声器,显得有些怪异。
“谢谢。你……还好吗?”林晚心中一动。
“还好。有件事,或许你会有兴趣。”沈砚没有寒暄,直接切入主题,“有一个叫李万富的商人,表面做跨国贸易,暗地里涉及走私野生动物、文物,甚至更肮脏的生意。他的资料,我会通过安全渠道发给你。证据很扎实,但来源无法公开,需要你用自己的方式去核实和包装。这是一个国际性的话题,影响很坏。”
林晚的心跳加快了。她立刻明白了沈砚在做什么。他并没有停下,而是换了一种方式,在继续他的“清理”工作。他选择将线索给她,是对她绝对的信任,也是将她视为某种意义上的“同道”。
“为什么是我?”林晚轻声问。
“因为你是光。”沈砚的回答简单而意味深长,“有些黑暗,需要光去照亮。而我们,更适合待在阴影里,做些准备工作。”
挂断电话后不久,林晚的加密邮箱收到了一份庞大的数据包。里面是关于李万富及其犯罪网络的详细资料,包括财务记录、秘密通话录音、物流单据照片,甚至还有几段令人发指的交易现场视频。证据之详实、之确凿,远超她以往接触过的任何爆料。
林晚坐在电脑前,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她知道自己即将卷入的,是另一个巨大而危险的旋涡。但记者追寻真相、揭露黑暗的本能,以及内心深处对沈砚那份复杂的情愫,都推动着她做出选择。
她回复了沈砚的加密邮箱,只有两个字:“收到。”
光影之间,两条曾经交汇又分离的线,因为一个共同的目标,再次产生了微妙的、无形的连接。林晚在明,沈砚在暗,一场针对国际犯罪集团的新战役,悄然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