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宗后山,丹房废墟旁临时搭了个小棚子,成了白芷的“秘密研究所”。
她把那片维生素片切成八瓣,用显微镜(其实是她自创的“灵眼窥微阵”)看了三天三夜,又拿去测灵力、测毒性、测五行属性……结果全是一片空白。
“怪了。”她捏着一小片药,眉头拧成疙瘩,“没灵力波动,不属金木水火土,也不含阴阳二气……可它就是能救人,能清毒,能修复经脉。”
苏小暖蹲在旁边啃苹果:“要不别研究了?直接问姜凡呗,他肯定知道。”
“问?”白芷冷笑,“他那张嘴,比丹炉底还严实。上次问来源,他说是‘祖传秘方’——我祖宗都没他能编!”
正说着,姜凡拎着一壶灵泉水走来,笑呵呵:“哟,研究出啥了?是不是发现这维生素片能让人长生不老?”
“少来。”白芷一把拽他坐下,眼神像刀子,“姜凡,我再问你一次——这东西,从哪来的?”
姜凡眨眨眼:“祖传秘方啊,我都说了八百遍了。”
“祖传?”白芷冷笑,“你爹是干啥的?炼丹的?还是写代码的?”
姜凡一愣:“……代码?”
“别装傻。”白芷压低声音,“我翻了三年前梦游时写的‘天道协议残篇’,里面提到一种‘能量补充剂’,无灵无相,却能维持生命本源——和你这维生素,一模一样。”
她盯着他,一字一顿:“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对不对?”
空气瞬间凝固。
苏小暖也停下啃苹果,瞪大眼看着姜凡。
姜凡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你这脑洞,不去写话本可惜了。”
“我不是在猜。”白芷声音轻,却像刀,“你用的东西,说话的腔调,连炼丹都不用火,而是用‘电磁炉’——那玩意儿根本不是灵器,是机器!你……是从‘外面’来的,对吧?”
姜凡看着她,终于收起了嬉笑。
他轻轻叹了口气:“白芷,有些事,我说了,你也不信。信了,反而危险。”
“可我已经看见了。”白芷握住他的手,掌心微凉,“那天我昏迷前,看到你背后有光——不是灵光,是……数据流。像星星在流动。”
姜凡心头一震。
她竟然真的看见了系统界面。
“所以……”白芷凝视着他,声音轻得像风,“你来这世界,是为了什么?修复它?还是……毁灭它?”
姜凡摇头:“都不是。我只是……想弄明白,它为啥会坏。而我,能不能让它好起来。”
白芷沉默良久,忽然笑了:“行吧。你不说是吧?那我继续查。”
她把剩下的维生素片收进玉盒,轻声道:“但姜凡,我警告你——别把我当傻子。 我可以帮你,也可以杀你。只看你是敌是友。”
姜凡看着她,认真点头:“我懂。所以,我不会骗你第二次。”
苏小暖在旁边听得云里雾里:“所以……咱们药铺还能开吗?”
两人齐齐翻白眼:“闭嘴!”
夜色如墨,观星台孤悬于山巅,星河垂落,仿佛触手可及。
姜凡独坐石台,仰望苍穹,手中攥着那枚早已没电的手机。屏幕漆黑,却映出他疲惫的面容。
突然,脚下的影子动了。
不是随光摇曳,而是缓缓隆起,像有东西从地底爬出。
他心头一凛,刚要起身——
“唰!”
一道黑影如蛇般窜出,从他的影子里站起,身形修长,黑袍覆体,脸上竟是一张与姜凡一模一样的脸,只是毫无表情,眼眶中泛着幽幽的蓝光,像是数据流在流淌。
“清除目标:姜凡。”
声音机械、冰冷,不带一丝情感,仿佛从虚空深处传来。
姜凡猛地后退,抽出腰间短剑——那是苏小暖送他的“防身法宝”,其实只是把普通铁剑贴了张符纸,连灵器都算不上。
“你是谁?”他低喝。
“镜像傀儡,代行天道之裁。”
傀儡缓缓抬手,掌中凝聚出一柄漆黑如墨的长剑,剑身无光,却让空气都扭曲起来,仿佛能吞噬一切。
下一瞬——动了!
黑影如鬼魅般闪现,一剑刺来,速度快得留下残影。姜凡勉强格挡,短剑与黑剑相撞,“叮——” 一声尖锐刺耳的鸣响,火星四溅。
可那不是普通的撞击——姜凡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震了一下。
“这力道……不是肉体,是规则!”他心中骇然。
傀儡不语,剑招如行云流水,每一击都精准无比,仿佛预判了他的所有动作。更可怕的是——它用的,正是姜凡自己的战斗习惯。
格挡、闪避、反击……全是他曾用过的招式。
“你在……模仿我?”姜凡咬牙,险险避开一剑,肩头仍被划出一道血痕,血珠刚溢出,竟瞬间蒸发,化作一缕青烟。
“这剑……能消解生命能量!”他瞳孔一缩。
“目标认知清晰,威胁等级提升。”傀儡机械开口,剑势骤然加快,剑影如网,将姜凡困在中央。
姜凡左支右绌,短剑几乎要脱手。他猛地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施展秘术“血遁步”,堪堪避过致命一击,摔在石台边缘。
“再这样下去,我会被自己杀死……”他喘着粗气,冷汗浸透后背。
就在这时——
“姜凡!接住!”
一道红光破空而来,是苏小暖扔来的灵兽符,她站在远处山崖,满脸焦急。
姜凡一把抓住,符纸入手即燃,化作一道赤色光罩将他护住。
“干扰项:苏小暖。标记为潜在异常体。”傀儡转头,蓝眼锁定苏小暖方向。
“你敢动她,我跟你拼了!”姜凡怒吼,将灵兽符往地上一拍,赤光暴涨,化作一头火焰狐影,扑向傀儡。
傀儡不闪不避,一剑斩出,火焰狐影瞬间崩解,符力湮灭。
“这东西……太强了。”姜凡脸色苍白。
忽然,一道白影如雪般飘至,袖袍一挥,三枚银针破空而出,直取傀儡双目与心口。
“药宗·封脉针!”
正是白芷!
傀儡微微偏头,两针落空,第三针刺中肩头,却发出金属碰撞声,针尖崩断。
“果然,肉体无效。”白芷落地,神色凝重,“它不是活物,是‘规则的具象’。”
“白芷!这玩意儿能复制我的招式,还能吞噬灵力!”姜凡喊道。
“那就别让它‘复制’。”白芷冷笑,从袖中抽出一卷古旧竹简,“我用‘乱神香’扰乱它的感知,你找破绽!”
她指尖一弹,一缕淡紫色烟雾弥漫开来,带着奇异的甜香。
傀儡动作微滞,蓝眼闪烁不定,似乎在分析这股异常信息。
“就是现在!”白芷低喝,“它靠‘数据’行动,乱神香能制造‘错误信息’,让它短暂迟滞!”
姜凡咬牙,强撑起身,从怀中摸出最后两片维生素,一口吞下。
“拼了!”
他冲上前,不再用惯用招式,而是胡乱挥剑,时而跳脚,时而翻滚,像个疯子。
傀儡果然一滞——它的“数据库”里,没有这种无章法的战斗方式。
“你……不是战斗……是发疯。”它机械地开口,动作开始错乱。
“对!我就疯给你看!”姜凡大喝,趁着它迟疑的瞬间,一剑刺向它心口——
“铛!”
剑尖刺入,却像扎进铁板,只留下一道浅痕。
“警告:核心未损。启动终极清除协议。”傀儡蓝眼骤亮,剑身燃起黑焰,一剑横扫,姜凡被击飞数丈,撞在石柱上,口吐鲜血。
“姜凡!”苏小暖尖叫。
白芷瞳孔一缩,猛地撕开竹简,咬破手指,在空中画出一道血符:“以我之血,引动地火——爆!”
轰——!
整座观星台剧烈震动,地底火脉被引动,岩浆喷涌,将傀儡暂时困住。
“快走!”白芷拉起姜凡,“它不会死,但能拖住它一会儿!”
三人迅速撤离,身后传来傀儡冰冷的低语,穿透火海:
“目标:姜凡……清除失败……下次……必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