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宗的丹房废墟还冒着缕缕青烟,像一锅烧糊的药粥,味儿冲得连山里的灵鸟都不敢靠近。
姜凡蹲在白芷身边,看着这姑娘脸色发青、呼吸微弱,指尖都在抽搐——典型的丹毒入体,再拖下去,经脉就得烧断。
“得赶紧解毒。”他皱眉,翻了翻随身小布袋,掏出个透明小瓶子,拧开盖子,倒出一片淡黄色的小圆片。
苏小暖凑过来:“哎?这是啥?你从哪摸出来的?看着像糖豆。”
“这叫维生素片,”姜凡嘀咕,“现代人的续命神器,也不知道对这古代丹毒管不管用……”
他捏开白芷的嘴,轻轻把药片塞进去,又喂了点清水。
“你……你给她吃啥?”一个药宗弟子瞪眼,“万一是毒药呢?”
“毒药?”姜凡翻白眼,“我要杀她,还用得着下毒?直接一剑不就完了?”
话音刚落,白芷突然猛地咳了两声,胸口起伏,脸色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青转红,呼吸也平稳了。
“活了!活了!”苏小暖拍手,“姜凡,你这‘维生素’是仙丹吧?”
姜凡自己也愣了。他原本只是死马当活马医,毕竟这玩意儿在现代也就补补维生素c,哪能治丹毒啊?
可下一秒,白芷缓缓睁眼,眸子清亮得像洗过的琉璃。
她盯着姜凡,声音还有点虚:“你……给我吃了什么?那东西……里面藏着天地精华?”
“啊?”姜凡一愣,“天地精华?那不就是……维c吗?”
“维……c?”白芷皱眉,像是听到了什么上古密语。
她突然撑起身子,一把抓住姜凡的手腕,眼神锐利得像刀:“你这药,从何处来?不是凡物,也不是灵药……它……不属此界。”
姜凡心里“咯噔”一下。
糟了,露馅了。
他干笑两声:“呃……祖传秘方,家传小药丸,专治各种不服……”
“少扯!”白芷猛地坐起,虽然还有点晃,但气势一点没弱,“我炼了十年丹,尝过三千药材,闻得出药气。你这‘维生素’,没有灵力波动,却能净化丹毒,修复经脉……它根本不是靠‘灵’,而是靠‘理’!”
“理?”苏小暖眨眨眼,“啥理?”
“自然之理。”白芷盯着姜凡,语气笃定,“就像水往低处流,火往上烧……你这药,是按‘规则’在起作用。它……在纠正世界的错误。”
姜凡沉默了。
他忽然意识到——白芷,可能比他想象的聪明得多。
她不是疯批丹痴,她是看穿了世界本质的人。
“你……到底是谁?”白芷低声问,手指仍扣着他手腕,“一个寒月宗外门弟子,哪来的这种东西?”
姜凡没答,只是笑了笑:“一个……想弄明白这世界为啥会坏的人。”
白芷盯着他看了好久,忽然松开手,靠回石壁上,轻声道:“行吧。你不说是吧?那我来查。”
她摸出一块碎瓷片,把刚才维生素片的形状、颜色、气味全记下来,还顺手刮了点药粉塞进小玉瓶。
“从今天起,”她眯眼一笑,带着点狡黠,“我白芷,正式对‘维生素’展开研究。”
姜凡:“……”
苏小暖小声嘀咕:“完了,姜凡,你怕是要被她扒个底朝天。”
姜凡苦笑:“我感觉……不是她要研究维生素,是她要研究我。”
“要不,咱们开个‘跨世界药铺’?”苏小暖眼睛亮得像捡到了灵石,一拍大腿,“你出药,她出方,我来卖!三个人,一条心,赚遍九州十域!”
姜凡正喝水,一口喷出来:“你脑子里整天都在想啥?药铺?还跨世界?你当这是摆地摊卖糖葫芦呢?”
“怎么不是?”苏小暖叉腰,一本正经,“你想想,你那维生素片,白芷姐姐说能净化丹毒——这可是救命神药!我再设计个招牌:‘界外良方,专治系统bug’!再挂个红布条,写上‘今日特价:灵魂修复液第二瓶半价’!”
白芷听得嘴角微抽:“……灵魂修复液是啥?”
“就是姜凡喝的那瓶蓝色饮料,标签上写着‘电解质水’,我猜肯定能治魂魄损伤!”苏小暖说得头头是道,“再进点‘方便面’当疗伤干粮,饿了泡一碗,热乎又顶饱,比啃辟谷丹强多了!”
姜凡扶额:“那是我泡着当宵夜吃的……”
“还有!”苏小暖越说越起劲,掏出个小本本开始写写画画,“咱们得搞会员制!充值十块灵石送‘系统提示音’体验一次——比如‘叮!您已成功突破筑基期’,多带感!”
白芷忍不住笑出声:“……你这哪是药铺,是黑市杂货铺吧?”
“这叫跨界新零售!”苏小暖挺起胸,“我们不卖普通丹药,我们卖‘认知以外的东西’!比如——‘姜凡同款手机壳’,刻上防御阵纹,摔不坏,还能当法器用!”
姜凡彻底无语:“我手机早没电了,壳子有啥用?”
“情怀价值懂不懂?”苏小暖翻白眼,“再说了,你那手机黑屏的时候,不也挺像块上古玉符的?说不定哪天就被当成圣物供起来了!”
三人正闹着,远处一只灵鹤飞来,丢下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系统提示:检测到“跨世界商业构想”】
【警告:过度暴露界外物品可能引发天道警觉】
【建议:控制苏小暖的营销欲望】
姜凡看完,默默把纸条烧了,看向苏小暖:“那个……会员制的事,先缓缓。”
“为啥?”苏小暖不乐意了,“我都想好店名叫啥了——‘凡暖芷药铺’,取咱们三人名字各一个字,多有纪念意义!”
白芷轻笑:“听着像‘烦脑子药铺’。”
“哎,你这人……”苏小暖气得直跺脚,“我这可是为咱们的未来铺路!等药铺开起来,我第一个给你免费用‘自动炼丹机’——其实就是微波炉贴个符,但名字得唬人!”
姜凡看着她那副认真规划“修真界拼多多”的模样,忽然觉得,哪怕世界要重置,哪怕天道要重启——
只要还有人在笑,就还没到终点。
他揉了揉苏小暖的脑袋:“行,等咱们活过下一次天道警报,我就把手机壳拿出来,当镇店之宝。”
“这还差不多!”苏小暖立马眉开眼笑,掏出一块破木板,用炭笔歪歪扭扭写上:“凡暖芷药铺——界外科技,修真首选”,还画了个笑脸。
白芷看着那块“招牌”,轻声说:“……说不定,真能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