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岭裂隙边缘,风雪如刀。
自玄冥消散后,裂隙并未闭合,反而不断扩张,黑雾翻涌如沸水,一股压抑到极致的威压从深处弥漫而出,仿佛有什么东西正缓缓睁开眼。
姜凡和洛清寒立于裂隙边缘,寒风卷起他们的衣角。
“她最后说‘魔尊将醒’……”洛清寒声音微颤,“可如果魔尊真是被封印的邪物,为何我师祖要引动裂隙?为何要嫁祸玄冥?”
姜凡盯着裂隙深处,系统界面悄然浮现:
【警告:检测到高阶灵识波动,疑似‘魔尊残念’正在复苏】
【建议:立即撤离或启动净化程序】
他没动,反而从系统背包里掏出一张泛着幽蓝光芒的符纸——【灵识护符】,贴在胸口。
“你做什么?”洛清寒问。
“准备会会它。”姜凡咧嘴一笑,“既然真相被埋了千年,那咱们就亲手挖出来。”
话音未落,裂隙中猛然爆发出一道漆黑光柱,直冲天际!一道低沉而威严的声音在两人识海中炸响:
“渺小的生灵……竟敢窥探本尊之秘?”
刹那间,姜凡眼前一黑,意识被拖入一片虚无空间。
四周是无尽的黑暗,唯有中央悬浮着一尊巨大虚影——头生双角,身披黑鳞,双目如熔岩般燃烧,正是传说中的魔尊。
“你不过一缕残念,也敢称尊?”姜凡在识海中冷笑。
“残念?哈……哈哈哈!” 魔尊怒吼,“我乃天地初开时的‘逆灵’,被伪神封印,被伪善者镇压!你们修者,皆是奴仆,皆该死!”
话音落下,无数黑色触手从虚空中刺出,直逼姜凡神魂——这是精神侵蚀,专攻识海,寻常修者触之即疯。
可姜凡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系统提示:检测到高阶精神攻击——‘魂蚀之触’】
【建议:立即启动灵识护盾】
姜凡却笑了:“这技能……有前摇。”
他猛地闭眼,再睁开时,眼中闪过一道数据流般的蓝光——那是系统赋予的“玩家视角”。
在系统视野中,那些黑色触手的攻击轨迹、释放节奏、伤害判定区间,全都以半透明的红色预警框标注出来,就像游戏中的boSS技能提示。
“第一波,从三点钟方向来——躲!”
他侧身翻滚,触手擦肩而过,轰在虚空中,炸出一片灵爆。
“第二波,延迟0.5秒,范围扩散——跳!”
他纵身跃起,灵识护符光芒一闪,硬抗余波。
“第三波……来了!”
这一次,触手从四面八方合围,避无可避。
可姜凡却早有准备——他从系统背包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铜铃,正是之前奖励的【破灵铃】。
“系统,启动‘音波震荡’模式!”
【叮!激活特殊道具:破灵铃·音波震荡】
【效果:释放高频灵音,干扰灵体结构,可破坏精神护盾】
“铛——!”
一声清脆铃响,音波如涟漪般扩散,所过之处,黑色触手竟如玻璃般寸寸碎裂!
魔尊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虚影剧烈扭曲:“不可能!凡人怎识破我的灵识节奏?!”
姜凡站在原地,喘着气,笑着道:“你忘了,我可不是靠灵力吃饭的——我靠的是机制理解。”
他抬手,将破灵铃对准魔尊核心,再次摇动。
“铛——!”
音波穿透虚影,魔尊的灵体护盾出现裂痕,灰白数据流从裂缝中溢出——那是被系统解析出的“灵能漏洞”。
“破了!”姜凡大喝。
轰!
护盾崩解,魔尊残念被强行击退,识海空间崩塌。
姜凡猛地睁开眼,现实中的他踉跄一步,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你……你没事吧?”洛清寒冲上前扶住他,眼中满是震惊。
姜凡擦掉血迹,笑道:“小伤,系统扛住了。”
“可你……”洛清寒盯着他,“你刚才的动作,那些闪避……你怎么知道它会从哪里攻击?那可是灵识层面的交锋,没有实体,没有轨迹!”
姜凡耸耸肩:“因为它有‘前摇’啊。技能释放前,总有动作预兆。我就是……看得比较清楚。”
“看得清楚?”洛清寒皱眉,“可那是在识海,连我都只能凭直觉感应,你却像……像提前知道了一样。”
姜凡笑而不语。
他知道,不能说“系统提示”,不能说“玩家视角”——这些,早已超出了修真界的认知。
可洛清寒却盯着他,眼神变了。
不再是单纯的“麻烦队友”,不再是“靠外物的投机者”。
而是一个……用完全不同方式理解世界的人。
“你不是普通的外门弟子。”她低声说,“你的思维……不像修者。”
姜凡笑了笑:“那像什么?”
“像……”她顿了顿,“像能看穿规则的人。”
风雪依旧,裂隙边缘的灵压尚未平息。
姜凡正欲收起破灵铃,忽然,系统界面猛地闪烁:
【警告:检测到高危灵力波动,距离:300米,正在快速接近】
【目标:未知黑袍人,灵力等级:地灵境巅峰】
“小心!”姜凡一把将洛清寒拉开。
几乎在同一瞬——
“嗖!”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风雪中闪现,速度快得只留下残影。黑袍人全身裹在漆黑斗篷中,只露出一双泛着幽绿光芒的眼睛,手中握着一柄古朴长剑,剑身刻满符文,竟与洛寒衣的宗主令同源!
“谁?!”洛清寒反手凝出冰刃,寒气瞬间冻结空气。
黑袍人不答,剑尖一挑,一道漆黑剑气撕裂风雪,直斩二人!
姜凡瞳孔一缩——这剑气中竟蕴含堕化之力,所过之处,冰雪化为黑雾,灵力被腐蚀。
“退后!”他猛推洛清寒,同时激活系统技能:
【瞬步·闪避】!
身形如幻影般侧移三丈,剑气擦身而过,轰在冰岩上,炸出深坑,坑中黑雾升腾,竟腐蚀出一条扭曲的灵脉。
“好强的腐蚀性……”姜凡心惊,迅速打开系统界面:
【目标技能解析中……】
【技能:堕灵斩——以堕化灵力凝聚剑气,附带‘灵识污染’效果】
【破解建议:使用高频音波或纯阳灵力干扰其灵力结构】
“清寒!别让他近身,他的剑气会污染灵识!”
洛清寒已挥剑迎上,冰灵力化作漫天霜刃,如暴雨般攻向黑袍人。
“叮叮叮——!”
剑刃碰撞,火花四溅。可每一次交击,洛清寒的冰刃都会被黑气侵蚀,灵力迅速衰减。
“他的灵力……在吞噬我的!”她惊觉不妙。
黑袍人冷笑一声,剑势突变,一招“回风拂柳”,剑尖划出诡异弧线,竟绕过冰刃防御,直刺洛清寒心口!
千钧一发之际——
“铛——!”
破灵铃再响!高频音波如无形之墙,硬生生将黑袍人震退三步。
姜凡趁机冲到洛清寒身边,低喝:“别硬拼,他剑上有堕化符文,系统显示他的灵力在持续污染周围空间!”
“那你刚才怎么破的?”洛清寒喘息着问。
“靠机制。”姜凡眯眼,“你看他出剑前,剑身符文会先亮起0.3秒——那是技能前摇。”
他话音未落,黑袍人已再度袭来,这一次,他双手握剑,高举过头,剑身符文全亮,黑雾凝聚成一头狰狞兽影,嘶吼着扑来!
【系统提示:检测到技能‘堕灵兽·噬魂’,释放中——】
【前摇时间:0.5秒,攻击范围:扇形120°,可闪避】
“就是现在!”姜凡大喝,“清寒,冰锁地脉!”
洛清寒会意,冰灵力瞬间渗入地面,冻结周围灵脉,形成一道冰网。
黑袍人跃起,兽影扑下——
姜凡却已提前预判,拉着洛清寒向左翻滚,同时甩出破灵铃。
“铛——!”
音波震荡与兽影碰撞,黑雾炸开,灵能四溢。黑袍人落地不稳,脚下冰网猛然收紧,将他右腿锁住!
“就是现在!”姜凡趁机冲上,系统激活:
【技能:灵识穿刺】!
他将灵力凝聚于指尖,点向黑袍人眉心——那是系统标注的“灵识弱点”。
“啊——!”黑袍人发出一声非人惨叫,斗篷被震开一角,露出半张苍白的脸,嘴角竟有黑色纹路蔓延,像是被某种力量侵蚀已久。
“你……不是凡人……”他嘶吼着,“你体内……有‘系统’……那是……魔尊的……造物……”
话未说完,他猛地咬破舌尖,喷出一口黑血,化作血雾遁走,只留下一句阴冷的低语:
“你们……逃不掉的……魔尊……已在你们体内……苏醒……”
风雪重归寂静。
姜凡站在原地,指尖还在发麻。
“他……说系统是魔尊的造物?”洛清寒脸色苍白,“这不可能……系统不是用来净化堕化的吗?”
姜凡没有回答。
他低头看着系统界面,那行字依旧闪烁:
【系统核心:未知】
【与‘天地灵核’匹配度:78.6%】
他忽然想起玄冥消散前的话:“魔尊将醒……裂隙……守不住了……”
原来,他们一直以为的“敌人”,可能正是这世界的“创造者”。
而系统……或许从来就不是他的“外挂”。
而是……一把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