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棺震颤,寒气如潮水般倒卷,整座洞窟都在嗡鸣。
随着那声低语落下,冰棺缓缓裂开一道缝隙,一道身影缓缓升起——
一袭白衣,如雪般素净,却染着暗红血痕。长发如瀑,在寒风中轻轻飘动。她悬浮半空,双目空洞,没有瞳孔,只有一片灰白,像是被抽走了灵魂。
她嘴唇微启,声音像是从极寒深渊传来:
“杀……杀尽修者……血祭……重开裂隙……”
姜凡浑身一僵,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这声音,不像是愤怒,更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扭曲的执念。
“这就是你说的‘守护者’?”姜凡压低声音,悄悄问洛清寒。
洛清寒脸色发白,握着冰剑的手微微发抖:“玄冥……怎么会变成这样?她曾经是北岭最温柔的灵,连一片雪花都不忍踩碎……”
【系统提示:检测到高阶boSS——堕化仙灵(玄冥)】
【等级:未知(超越凡境)】
【状态:意识污染98.6%,灵体崩解中】
【警告:请勿直视其双眼,可能引发精神侵蚀】
姜凡赶紧移开视线,心里直打鼓:这哪是boSS,这是悲剧本体啊……
可还没等他多想,玄冥突然抬手,五指一抓——
“轰!”
整座洞窟的冰层瞬间炸开,无数冰锥如暴雨般射来,速度快得连洛清寒都只能勉强格挡。
“退后!”她低喝一声,冰灵力爆发,凝出一面冰盾将姜凡护在身后。
可姜凡却没躲,反而从系统背包里掏出一张金光闪闪的符纸——【净心符】,是上一章唤醒仙灵时系统给的“净化道具”。
“系统,这玩意儿真能净化堕化意识?”他一边在心里问,一边咬破手指,将血抹在符上。
【叮!检测到使用者决心,净心符已激活:可短暂净化目标意识,持续时间:10秒】
“够了!”姜凡猛地将符甩出,金光如网,罩向玄冥。
“啊——!”她发出一声凄厉尖啸,身体剧烈扭曲,白衣翻飞,像是被无形之火灼烧。
金光穿透她的灵体,那一瞬间,她灰白的双眼竟闪过一丝清明。
“……等等……”她的声音变了,不再冰冷,反而带着哀伤,“我不是……要杀谁……我只是……想回家……”
姜凡心头一震。
可这清明只持续了三秒,堕化之力便再度反扑,她双眼重归灰白,怒吼着:“欺骗!你们都在欺骗!修者皆该死!”
她双臂一展,整座洞窟开始崩塌,冰层裂开,黑雾从地底涌出,一股古老而邪恶的气息正在苏醒。
“再这样下去,我们都得埋这儿!”姜凡大喊。
“那就……封印她!”洛清寒咬牙,手中冰剑碎裂,化作九枚冰钉,悬浮四周,“这是我师祖留下的‘九寒封灵阵’,能暂时镇压她,但需要时间。”
“给你十秒!”姜凡一把掏出系统奖励的【灵炭x3】,塞进暖炉,火光暴涨,“我来拖住她!”
他冲上前,不是攻击,而是张开双臂,站在玄冥面前,大喊:“玄冥!你不是要杀修者,你是想救他们!对不对?你封印裂隙,是为了保护北岭,不是为了变成怪物!”
玄冥的动作一顿,灰白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我知道你听得见!”姜凡继续吼,“你不是堕化,你是被背叛了!可你还能醒!别让那些真正害你的人得逞!”
【叮!检测到‘真相共鸣’,净心符效果延长至15秒】
金光再次亮起,玄冥的身体剧烈颤抖,白衣寸寸碎裂,露出她原本的模样——一位眉心点着冰晶的绝美女子,眼角有泪痕,像是哭了一千年。
她终于停下攻击,缓缓低头,看着姜凡,声音轻得像雪落:
“……你是第一个……不说我该死的人。”
然后,她轻轻闭眼,灵体开始崩解,化作点点光尘,随风飘散。
【boSS:堕化仙灵(玄冥)——已击败】
【掉落:残破仙灵泪x1,灵识碎片x3】
【成就解锁:《倾听者》——你听见了被遗忘的声音】
就在她即将彻底消散时,她忽然睁开眼,那一瞬,清明如初,带着深深的警告:
“魔尊……将醒……裂隙……守不住了……”
话音落下,光尘散尽,洞窟重归寂静。
姜凡站在原地,手里还攥着那张烧尽的净心符,心头沉重得像压了座山。
洛清寒收起冰阵,走到他身边,轻声问:“她……真的不是恶灵?”
“不是。”姜凡摇头,“她是被当成恶灵封印的英雄。”
他低头看着掌心那颗“残破仙灵泪”——半透明的晶体,内部有微光流转,像是一滴凝固的星河。系统提示闪烁:
【道具:残破仙灵泪(破损)】
【使用效果:短暂进入‘上古记忆回溯’状态,窥见持有者生前关键记忆片段】
【警告:记忆可能包含高浓度精神污染,建议在灵力庇护下使用】
“要现在用吗?”洛清寒察觉他的意图。
“必须用。”姜凡深吸一口气,“我们只知道她被冤枉,但不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如果‘魔尊将醒’是真的,那我们必须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洛清寒点头,抬手凝出一道冰幕,将两人笼罩:“我为你护法。”
姜凡将仙灵泪轻轻按在额心。
嗡——
刹那间,他的意识被拉入一片雪白的世界。
场景一:北岭之巅,千年前
天空裂开一道横贯天地的缝隙,黑雾如潮水般涌出,所过之处,草木枯死,灵兽化作寒尸。百姓哀嚎,修者成群倒下。
一位白衣女子立于峰顶,双手结印,体内灵力如江河奔涌。她身后浮现出一尊巨大的虚影——冰凤展翅,啼鸣响彻云霄。
她是玄冥,北岭守护者。
她以自身为引,将裂隙之力尽数吸入体内,试图封印。可就在她即将成功时——
一道剑光,从背后刺入。
她缓缓回头,看见一位白发老者,手持寒月宗宗主令,眼神冰冷。
“玄冥,你已沾染堕化之气,不可再留。此封印,非你之功,乃我寒月宗镇压之责。”
是洛清寒的师祖,洛寒衣。
可记忆中的洛寒衣,与洛清寒所描述的“为封印而死的英雄”截然不同——她眼中没有悲悯,只有算计。
玄冥嘴角溢血,声音颤抖:“你……早就知道裂隙会开……是你……引动了封印阵……”
洛寒衣冷笑:“若不如此,宗门如何得‘天地灵核’?如何突破境界桎梏?你不过是一枚棋子,封印裂隙的祭品。”
玄冥怒极反笑:“你……会后悔的……魔尊……不会永远沉睡……它在等……等一个没有守护者的世界……”
话音未落,洛寒衣一掌拍下,玄冥灵体崩解,被封入“封灵冰”,沉入北岭最深处。
而洛寒衣则手持宗主令,将裂隙重新封印,对外宣称:“老身与仙灵大战七日,终以命镇压邪祟。”
场景二:封印之后
洛寒衣回到宗门,将一滴仙灵泪封入玉匣,交给亲传弟子:“此物,乃玄冥堕化之证。日后若有后人质疑,便以此为据,说她欲血祭众生,开启裂隙。”
弟子跪拜:“师尊英明,此举可保寒月宗千年正统。”
洛寒衣望向北岭方向,低语:“真相……必须埋葬。为了宗门,为了天下。”
记忆回溯结束
姜凡猛地睁开眼,冷汗浸透后背,呼吸急促如风箱。
“你怎么了?”洛清寒急忙扶住他。
姜凡颤抖着抬手,抹去眼角不知何时流下的泪——那是玄冥的泪,也是真相的泪。
“清寒……”他声音沙哑,“你师祖……不是英雄。”
洛清寒瞳孔一缩:“你说什么?”
“玄冥是被她背叛的。”姜凡将记忆中的画面一五一十说出,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扎进洛清寒的心。
她踉跄后退,冰幕碎裂,寒风灌入。
“不可能……师祖她……她怎么会……”
“她为了宗门利益,为了夺取‘天地灵核’,亲手引动裂隙,再以玄冥为替罪羊,封印一切。”姜凡看着她,“你师祖留下的遗言——‘玄冥非恶,只是被背叛的真相’——不是说给后人听的,是她临死前的忏悔。”
洛清寒跪倒在地,手中冰剑“咔”地断裂。
她一直崇拜的师祖,她一生追寻的道义,竟建立在一场巨大的谎言之上。
洞窟寂静无声,只有风雪在低语。
良久,姜凡轻声道:“现在你知道了。我们面对的,不只是一个堕化仙灵,而是一个被掩盖千年的阴谋。”
他抬头望向裂隙方向,黑雾仍在翻涌。
“而‘魔尊将醒’……或许,不是威胁,而是……某种意义上的‘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