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桃溪村的祠堂前就热闹得跟赶集似的。
今天是“灵兽契印日”——村里所有适龄少年都能在祭坛前召唤灵兽,试试能不能缔结契约。据说这是祖上传下的规矩,灵兽认主,护人一生。
姜凡本来没打算来凑热闹,结果刚端着碗豆浆油条路过,就被苏小暖一把拽住袖子,拖到了祭坛边上。
“师父!你必须来!我都要认主了,你不得给我加油打气?”她眼睛亮得像两颗小灯泡。
姜凡无奈,只好站在人群里,一边啃油条一边看戏。
祭坛上,村长念念有词,焚香祷告,一群少年闭眼盘坐,嘴里还念着“灵兽快来”“我要变强”之类的口号,场面一度有点中二。
轮到苏小暖时,她深吸一口气,双手合十,郑重其事地念道:“天地有灵,赐我灵兽,愿它可爱、能打、还不挑食!”
“噗——”姜凡一口豆浆喷了出来,“你还给灵兽提饮食要求?”
话音未落,祭坛中央忽然白光一闪,一团毛茸茸的雪球“啪”地砸在地上,滚了三圈,最后四脚朝天躺在那儿,像个被扔坏的棉花团。
“……”全场寂静。
村长扶额:“这……这是……雪狐?还是……棉花成精了?”
那团白毛慢悠悠翻了个身,站了起来——原来真是一只小狐狸,通体雪白,尾巴蓬松得像朵云,耳朵尖儿微微发蓝,眼睛又圆又亮,活像两颗黑葡萄。
“哇!好可爱!”苏小暖瞬间忘记仪式的庄严,扑过去一把抱起它,“你叫什么名字?以后我叫你‘雪团’好不好?”
小狐狸眨眨眼,没反对,反而把脑袋往她怀里蹭了蹭,还打了个小呼噜。
“哎呀!它同意啦!”苏小暖乐得原地转圈,“雪团!以后你就是我苏小暖的灵兽啦!咱们要一起闯江湖、打大怪、吃遍天下烤鸡!”
姜凡站在一旁,看着那毛茸茸的小家伙,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它的脑袋:“哟,小家伙,挺会享受啊?”
雪团抬头瞅他一眼,鼻子轻轻抽了抽,突然——
“嗷!”
姜凡手一缩,手指上多了个牙印,虽然不深,但确实被咬了。
“哎哟!”苏小暖赶紧把雪团抱紧,“对不起对不起!它可能……不太熟?”
可就在这时,姜凡耳边响起一道系统提示:
姜凡一愣:“哈?咬我一口还加好感?这系统是不是有点受虐倾向?”
苏小暖却拍手大笑:“哈哈哈!它喜欢你!雪团从来不会主动碰人,更别说咬了——它这是在跟你打招呼呢!”
“打招呼?那下次能不能改握手?”姜凡揉着手指,一脸无奈。
可雪团似乎真对他上了心,从苏小暖怀里挣脱,蹦蹦跳跳跑到姜凡脚边,用脑袋蹭他裤腿,还仰头“呜呜”两声,像在撒娇。
“哟?”姜凡蹲下,摸了摸它的头,“你还挺会来事儿?”
雪团眯眼享受,尾巴摇得像个小风车。
苏小暖叉腰:“哼!我抱你半天,你都没这么亲热!原来你是个‘看脸认主’的狐狸精!”
雪团回头瞥她一眼,尾巴一甩,直接跳上了姜凡的膝盖,蜷成一团白球,闭眼睡觉。
“喂!你主子在这儿呢!”苏小暖气得跳脚。
姜凡笑出声:“行了行了,它可能觉得我比较……有安全感?”
“切!明明是你身上有烤红薯味儿!”她嘟囔着,却也笑开了。
就在这时,系统再次提示:
姜凡挑眉:“哦?还能共享视野?那岂不是等于多了一双千里眼?”
他低头看雪团,小狐狸正睡得香,嘴角还挂着点晶莹的口水。
“喂,小家伙,”他轻声说,“以后带我找点好东西啊,别光会吃和睡。”
雪团耳朵动了动,没睁眼,但尾巴轻轻摇了两下,像是在说:“行啊,但得加鸡腿。”
苏小暖看着一人一狐的互动,忽然眼睛亮亮的:“师父,要不……咱组个队吧?你有剑法,我有灵兽,你懂药草,我会……喊救命!咱们肯定能闯出名堂!”
姜凡笑着揉了揉她的发髻:“行啊,但得听我的——别一见宝物就往前冲,上次差点踩毒草的事儿还没忘呢吧?”
“知道啦,师父!”她吐了吐舌头,一把抱起雪团,“走,雪团!咱们去给你‘干爹’找鸡腿!”
“谁是干爹?!”姜凡差点被口水呛到。
雪团在她怀里“嗷”了一声,像是在附和。
铁匠铺·黄昏
姜凡路过铁匠铺时,发现铁匠没在打铁,而是站在门口,望着祠堂方向,眼神复杂。
他手里握着一块泛黑的铁片,边缘刻着模糊的狐形纹路,像是某种古老图腾。
徒弟小石头凑过来:“师父,您又看那破铁片了?这都多少年了,早锈透了。”
铁匠没理他,只是低声喃喃:“守碑者……终于回来了。”
“啊?谁是守碑者?”小石头挠头。
铁匠缓缓抬头,目光深远:“你不懂。百年前,咱们桃溪村还不叫桃溪村,叫‘碑隐村’。那时候,山里有座古碑,刻着逆天改命的秘术,引得各方修士争夺。为了护碑,村里先祖与一只九尾银狐立下血契,世代守护。那狐,就是第一代‘守碑者’。”
“后来呢?”
“后来……战乱起,碑被封印,守碑者一族被追杀,九尾狐重伤陨落,只留下一缕血脉,化作灵狐,代代转生,沉睡于山中,等待命中之人。”
小石头听得一愣一愣的:“那……这跟今天那只小白狐有啥关系?”
铁匠低头,摩挲着铁片上的狐纹,声音低沉:“那铁片,是当年守碑者留下的信物。而今天那只白狐……它的眼睛,泛着银光,耳朵尖带蓝——和传说中一模一样。它不是普通灵兽,是‘守碑者’的转世之身。”
“那……它认主了?”
“不。”铁匠摇头,“它没认苏小暖,它只是借她的契印苏醒。它真正等的人……是那个被它咬了一口的少年。”
小石头瞪大眼:“姜凡?”
铁匠没说话,只是重新拿起铁锤,重重砸下——“当!”
火光四溅,铁片上的狐纹,竟在高温中微微泛起银光,仿佛回应着某种遥远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