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桃溪镇的炊烟袅袅升起，鸡鸣狗叫，一派烟火气。
姜凡正蹲在村口石台上，拿块破布慢悠悠地擦着那把桃木剑。剑身上的裂痕昨夜杀狼后竟泛着微弱的光，像条细小的银线，他总觉得这破剑不简单，但又说不上来哪儿不对。
“少侠！”村长拄着拐杖颤巍巍走来，手里还捧着个竹编小筐，“这是今天的任务，您看看？”
姜凡接过一看，系统界面“叮”地弹出：
【新手任务：采集药草x10】
【目标：星露草x5，赤茎兰x3，雾灵叶x2】
【奖励：铜钱50文，粗布鞋一双】
【提示：药草多生于阴湿山壁或溪边石缝】
“哈？”姜凡差点笑出声，“这奖励……也太寒酸了吧？一双鞋？我昨天杀狼的时候，系统好歹还给个圆满级剑法呢。”
村长搓着手，一脸为难：“少侠莫怪，咱村穷啊，能给双鞋，已经是顶顶好的奖赏了……再说了，这任务主要是为了练手，让年轻人熟悉山林。”
姜凡叹了口气，心想：“行吧，就当是适应‘新手村’节奏。”
他正要起身进山，忽然听见一个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等等！我也要接任务！”
回头一看——好家伙，正是昨天那个扎着双髻、拎着大铁剑的小姑娘，苏小暖。
她蹦蹦跳跳地跑过来，脸颊红扑扑的，眼睛亮得像星星：“村长爷爷，我也要采药草！我要当大医师！”
村长乐了：“行啊，小暖也长大了，能帮村里做事了。”
苏小暖转头看向姜凡，上下打量他一眼，忽然眼睛一亮：“哎，你就是昨天打死野狼的那个大英雄吧？听说你用的是基础剑法？”
姜凡一愣：“你……听谁说的？”
“全村都传遍啦！”她双手叉腰，一脸崇拜，“我还听说，你连灵力都没有，就靠一把破木剑，把狼头都给削下来了！是不是真的？”
姜凡尴尬地挠头：“没那么夸张……就是卡了个位。”
“哇——！”苏小暖眼睛瞪得更大了，“卡位？那是什么招式？是不是仙门秘技？快教教我！”
“呃……”姜凡哭笑不得，“卡位不是招式，是……战术意识。”
“哦——”她拖长音，似懂非懂，忽然凑近，盯着他手里的竹筐，“你认得药草吗？我老是分不清星露草和狗尾巴草……”
姜凡一笑：“巧了，我认得。”
他前世可是个户外生存爱好者，大学时还选修过《野外植物识别》，什么草药长在哪、什么时辰采、怎么用，门儿清。甚至还在野外靠蒲公英和野莓活过三天，堪称“人形植物百科全书”。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山林。
溪水潺潺，雾气缭绕，石缝间果然长着几株细长的植物，叶片呈星形，叶尖凝着露珠，在晨光下泛着微蓝的光。
“看，”姜凡蹲下，指着那株草，“这就是星露草——叶子三瓣，夜凝露，日出即萎，必须清晨采。而且它只长在阴面石壁，旁边常伴苔藓。”
苏小暖蹲在他旁边，小脑袋凑得近近的，鼻尖都快碰到叶子了：“哇！你咋知道这么多？村里的药师都说不清呢！”
“这叫……生活常识。”姜凡笑了笑，顺手摘下五株，动作轻柔，根部不伤，留其再生。
接着他又在溪边找到了赤茎兰——茎呈暗红，花如小铃铛。
“这玩意儿，”姜凡一本正经，“能治咳嗽，但前提是——你得晒干了泡水。要是生嚼，轻则嘴麻，重则……放屁如雷。”
“啊？！”苏小暖瞪大眼，“真的假的？”
“骗你干嘛？”姜凡耸肩，“我大学时误食过一次，整整一天，我成了宿舍‘生化武器’，室友见我都绕道走。”
苏小暖“噗嗤”笑出声：“哈哈哈！那你不就是‘毒王’？”
“别笑，”他严肃地指着另一株肥厚的绿叶植物，“这叫雾灵叶，能解毒、清热，但注意——不能和海鲜一起吃。”
“啊？药草还忌口？”她懵了。
“当然！”姜凡煞有介事，“这玩意儿含‘硫苷’，和海鲜里的蛋白质一碰，容易中毒。轻则上吐下泻，重则……你猜？”
“啥？”
“当场表演‘喷射战士’。”姜凡一脸认真。
苏小暖笑得直接坐地上了：“哈哈哈！师父！你太逗了！”
姜凡无奈：“我不是你师父……”
“你就是！”她爬起来，拍拍屁股，“你懂药草，会打狼，还会讲笑话，比我爹懂的都多！”
姜凡：“……我谢谢你啊。”
走着走着，苏小暖忽然指着一株长着小红果的灌木：“那是不是……能吃的？”
姜凡一看，立刻摆手：“别碰！那是赤毒果，看着像山楂，其实是‘断肠草’的伴生植物，吃了轻则幻觉连连，重则以为自己是只鸡，满山追着母鸡打鸣。”
“啊？！”苏小暖缩回手，惊恐，“真有人试过？”
“有啊，”姜凡点头，“我表哥，误食后抱着村口公鸡喊‘媳妇儿’，被全村笑了三年。”
苏小暖笑得直捶树：“哈哈哈！那他后来呢？”
“后来……”姜凡叹气，“他成了村里最优秀的养鸡户。”
两人边走边笑，姜凡还顺手拔了株野薄荷，揉碎了给她闻：“提神醒脑，比你们的‘清心香’管用多了。”
“哇！这也能用？”她眼睛放光。
“当然，”他得意，“这叫‘大自然的便利贴’——哪里不舒服，就地取材。”
“师父！”苏小暖突然单膝跪地，双手捧心，“我宣布，从今天起，你不仅是我的药草导师，还是我的人生导师！”
姜凡一把将她拽起来：“别整这出！再这样，我就把你扔进毒草堆里，让你体验一把‘幻觉成仙’。”
“不要啊！”她蹦起来，紧紧抱住他的胳膊，“师父救命！”
姜凡无奈摇头，心里却暖暖的——这丫头，真是个活宝。
两人采齐药草，回村交任务。
村长乐得合不拢嘴：“哎哟，小凡这孩子，不仅会打狼，还会采药！以后咱村的药师后继有人啦！”
姜凡领了50文钱和一双粗布鞋，低头看着那双鞋，忍不住苦笑：“我堂堂‘逆命成仙’的通关者，现在为了双鞋跑任务……这游戏，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可当他抬头，看见苏小暖抱着药草，蹦蹦跳跳地跟在身后，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阳光洒在她脸上，像镀了层金边。
他忽然觉得——这“回去”的路，好像也没那么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