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啊,本皇子今日想玩个新法子,我倒是想瞧瞧,朝仪公主是不是真的不在意自己的胞妹哈哈哈……”
沈嘉穗面无表情的看着沈瞿,心中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直觉这畜生又憋了坏。
“六皇兄——”沈嘉卉还没说话,便被沈瞿身边凶狠的嬷嬷拽着走了。
沈嘉穗想上前阻止,可又怕两人的亲密让人瞧见,可那嬷嬷如此粗鲁……
她冷冷地瞧着前方人的背影,捏紧了手,便跟了上来。
一行人左拐右转,沈嘉穗直觉这走着走着好似出了宫,仅一年时间,这宫内早已不似当初,连她生活在此十几年,此刻都不知到了何处。
约莫又走了两炷香时间,前方的人终于停下来了。
沈嘉穗看了看四周,一片荒芜,赫赫然立于众人面前的,是一座破到不能再破的寺庙。
只一息的时间,沈嘉穗好似听见了敲锣打鼓的声音。
“沈嘉穗,本皇子知道你也是个会玩儿的,但本皇子相信你若是见到了里面的情形,便会知晓你玩的那些个小白脸抓蝴蝶的把戏,不过调情尔,可远不及本皇子此处风光。”
沈嘉穗不欲回答,看了看周围,却发现沈嘉卉不见了。
“沈嘉卉呢?你将她带去何处了?若你——”
“放心吧,待会你就能看见一个不一样的沈嘉卉了,且瞧着吧哈哈哈哈,这般紧张作甚,左不过你也不喜欢她,就好似我也看不惯我大皇兄一般!哼……走着吧,沈嘉穗!”
沈瞿向来纨绔,玩心也重,也正是因为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前世才没被他那些兄弟们弄死。
沈嘉穗如是想着,眼神不从沈瞿身上挪开半分,手又从发上拔下一根簪子,用以防身。
即便此时捏着簪子,心中还是慌乱不已,越往里走对沈嘉卉的担忧就愈发浓烈。
如果走进来才发现里面与外面破旧不堪的样子全然不同,此处到处挂着红色的旗帜,陈设一应俱全,精致无比。
一进门往里走上百米,便瞧见一个更大的门,右门上刻着一只威猛的虎兽,左门是一条盘憩的龙,微阖着眼,露出丝丝红光,看得沈嘉穗有些不舒服。
怎么看都感觉这两只东西,诡异的不像话。
压下心底诡异,跟上沈瞿的脚步,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是一阵嘈杂声。
“上啊,废物!上啊!”
“他奶奶的,枉费老子花了全部身家压这个贱人!”
“红虞,死在那里了嘛?”
……
沈嘉穗看到此场景便惊愕不已,这是一座小楼,修以圆长廊,他们所在之地是一楼,而楼底下却是一个兽斗场。
她不是不知道,自古以来都有人喜好斗兽,如同斗蛐蛐那般。
此楼共三层,最底下一层以木栏杆形成屏障,共十三个门,其中十一个门阴暗无比,看着可怖极了。
还有一个门敞开着,场上正有一只猛虎,只见那猛虎黄白交错,十分威猛的样子看着唬人。
而猛虎对面则是四个穿着颜色不一样的女子,分别身穿赤色、绿色、紫色、嫩黄色薄衫,细长白皙的腿露了出来,却有些让人垂涎欲滴。
尤其是这几个女子在遇到猛虎时,那柔弱可怜的样子,更是让人心生怜悯。
可惜在场男子无意欣赏,都叫嚣着让这几名女子与猛虎斗上一斗。
沈瞿忽然开口问:“这场斗还需多久?”
身后一小厮回:“已经吃下去三人,想来再吃两人便能让大虫果腹了。”
沈嘉穗听见此话,哪里能不晓得这些畜生玩的什么?
用女子为赌约,看谁能活到最后,活到最后的女子便是那赌注,押中的人便能得到赢得万千钱财。
她手臂上的伤口,还在隐隐发痛,可心上的煎熬却让她感知不到这疼。
前世便听说查封了一家以人命为赌注的兽斗场,仔细想来,应该是此处……
人命不当命,先皇也就是沈嘉穗父皇沈黎仍在世时,曾颁过一部关于奴人的律法,因着奴隶买卖之事,多少奴隶被当成随意打杀的私有物,也因此闹过几次大事,才有了这么个律法。
如今倒是形若虚设。
沈嘉穗稳了稳心神,“你说的风光便是以人为食饲虎?这又得了什么乐趣?”
哪知沈瞿白了她一眼:“枉费从前皇伯伯夸你聪慧,这女子在猛兽跟前的柔弱怎就不算乐趣了?你瞧瞧她们哭得梨花带雨的,还得撒丫子跑,这可比榻上有趣多了。”
“你再瞧瞧这在场的男子,有不少是为了一睹芳华,也多的是想赚上一笔发横财的,本皇子这里钱财每日流水都有上万两银,你懂个什么?”
沈瞿嘁了她一声,眼中尽是瞧不起人的高傲自大。
沈嘉穗皱了皱眉头,看着那猛虎又将一女子拍在地上,两口便吃了进去,可怜第一口还留了一半身子……
她手臂有些隐隐作痛,闻着这若隐若现的血腥味实在有些恶心,那女子死时上半身还在惊吼,下一刻便被吞食……
沈嘉穗不由得一阵恶寒。
然而场上一众人,有唏嘘感叹可惜的,也有愤怒到大叫的,更有冷漠淡然的。
还没等她缓过来,便瞧见沈瞿在前面同她招手,眼角笑出一道道褶痕,“沈嘉穗,你过来瞧瞧那是谁?”
沈嘉穗往着那方向一看,那一处明亮的门被打开了,而沈嘉卉就站在那门口处。
“诸位客官,这名女子是吾斗兽场上次唯一活下来的赌注,下注价顶顶头,五百两黄金起下,若押中则能得翻上一番的黄金,也就是千两黄金,时间只剩半烛香,需下注的趁快!!”
说话的是一位穿着掌柜服饰的四十岁男子,当是老板无疑。
“咚咚咚!”
几声锣响,场上一片寂静。
“不是,您这起步价哪里是我们平常人能下的。”
“可不是嘛?谁知道她上次能活这次又能不能活呢?”
……
场上一片纷杂吵闹,沈嘉穗看着场上不过十岁的沈嘉卉,心里是怒意滔滔,恨不能此时便杀了这人出气。
她竟然才发现,才发现自己的妹妹居然被如此对待,前世她该如何过这种日子?
斗兽场上的沈嘉卉穿上了一条极其薄的碧青色纱裙,裙身只刚好遮住臀,脚上光溜溜的。
沈嘉穗方才不祥的预感全部应验,也知道嘉卉为何前世脚上都是伤口。
其他女子尚且有鞋子,跑起来也不至于疼痛,而沈嘉卉只能光脚踏在石子上,这如何能跑?
然而此时沈嘉穗心里只有焦急,猛虎好似见到了新的食物,转而压低身子看向沈嘉卉……
“沈瞿,你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