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放一下衣服。”她说。
池夜停驻脚步，同‘小丑’交代，“延长一下伴奏间隙。”
舒厌厌拿掉外搭抱在怀里叠整齐，转身放在旁的一阁为客人提供的储物柜里。
忽然。
前一秒还昏暗的打光，顷刻间，齐齐汇聚在了少女微微前倾的腰背处，亮如白昼。
似乎是有所感知，少女那张初生生转过来却没有反应过来的小脸白了白，光线太密集以至于失了血色。她的目光有片刻羞惧。
她的细微神情变幻均被密集的光线汇聚映照在内，连鼻尖细小的白色绒毛都可以看见——临场一瞬的羞惧是无法伪装的。她不知情。
全场哗然。
争议焦点不外乎——怎么可以未经客人允许采用这样的打光方式。倒不是为了替别人申辩，只是唯恐下一秒这样的打光为暴露自己隐私。
下一秒。
灯光未转，事不关己，哗然争辩顿停。
又回归于歌舞升平，祥和氛围。
“等我一下。”
池夜有些恼，拿手机的动作亦仓促，摸了个空才想起手机已然不在。
他从桌面拿起烟盒，从中随意抽了一支，点燃，看蓝紫火焰升腾，猛吸一口，才勉强按捺下深藏于骨子里的焦躁，倒不是为了碰巧同行的女伴，更多的成分是源于终于对大众好奇与世家名头所致使，一而再再而三无下限无休止的窥探。
最初，开始不断交往女星就是被无休止的窥探所激怒，不是都爱豪门与明星的故事吗，那就来几十上百个版本让你们看个够——彼时年少，意气风发，带着的，正是这样与外界所有抗争的执念。
谁知道这一刻他都已然厌倦，那些窥探的目光却还是对这样的戏码乐此不疲，不愿错失一丝一毫的机会。
烟雾缭绕交织，灯光又密又集中，池夜那张英俊的面容有那么一瞬失真似的没了大众视角惯有的温润平和，反而有一种不可解释的阴冷气息。
像一场对峙总有人要让步。
灯光不肯挪开分毫。
待手中的烟燃尽半支，抽的又急又快。
“他们不是针对你的。”池夜道。
“我看未必。”舒厌厌已然恢复常态，神情寡淡，扬着一张脸对一道道强光对视竟不眨眼，好像要看透什么似的。
几秒种后，她忽然发笑，记起直视强光对眼睛不好。
舒厌厌起身，挺直了背，最先做出反应，“既然有的人喜欢看戏，那就让他们免费看一场，我们只要玩得尽兴，他们失望而归就是出局者。loser……只会躲在下水道里的老鼠，loser。”
池夜听着她中英文混杂的发音觉得好笑，忽而记起她不止英文很差，交谊舞种诸如国标也是不会的。
老舒虽未教授本该沿用书香门第的教育，琴棋书画一把抓。可他是艺术类的教授，对儿女管教偏好于西方的放养式——小子是小子，女儿也是小子。两个小子一起放养，管不住的时候该打打该骂骂，就这么简单。
池夜的情绪有所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