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亦宸也没管恐惧着的宫女太监们，直接拉着天凌去了浴池。
浴池并没有温泉，但是有专人负责换水，所以浴池中的水始终都是热的。
走到浴池边上，他看向池中的热水，轻声对天凌说：“到水里去吧，帮你清洗身体。”
老实说，自从天凌被抓到，被当成皇后打发时间的玩物开始，就没有洗过澡，每天除了被折磨，还是被折磨。
他身上好臭。
君亦宸见天凌不动，于是伸手轻轻用力推他的腰，因为他只能够着对方的腰。
天凌眼珠似乎转动了二十度，色彩又浅淡了些许。
这个人，刚才那些人口中的六皇子……对方的力道根本没办法推动他分毫，但他还是抬脚走下了浴池，让温热的水浸泡着身体。
水只能到他的大腿。
感觉好像恢复了点点力气……
六皇子也下来到了浴池中，让他在水中坐下来。
天凌微微低头，更清楚的看六皇子的脸，眼珠又转动了微小的弧度才坐下来。
人类的话，他几乎都能听懂，因为他学习能力很强，很多时候就算不想学习，也会自己明白很多东西。
在被抓到皇城前，他在临川大峡谷独自生存，大峡谷边沿生活着极少的人类，他从未在人类面前现身，却学到了他们身上的很多东西。
他低头看六皇子认真帮他清洗身体，胸腔的位置似乎有什么突然出现了朦胧感，仿佛有种从未体验过的温度在萌发。
极其微弱，却让第一次知道的他莫名慌乱。
人类手指的触感，人类的体温，人类的善意……他全部都是第一次体验。
六皇子之前明明也只会在一旁观赏他被各种各样的方式折磨，明明靠近他的时候也会露出恐惧又厌恶的神色。
可现在……天凌眼珠又转动了极其微小的弧度，瞳色距离血红又远了些许。
他对人类是憎恨着的，之所以会一直任由折磨不作丝毫反抗，是因为他中了人类的毒药，身体变得没办法使力。
最初不觉得弱小的人类会对他造成任何危险就仿佛逗老鼠一般和那些想抓他的人玩，最后才反应过来人类的箭上都涂满了毒药。
“眼睛可以洗吗？”
天凌微微仰头，六皇子站在他身旁，正低头看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对于人类来说绝对是可怕的，可六皇子眼中不但丝毫没有恐惧厌恶，甚至还有几分他看不懂的东西。
他无意识的抬手放在心口，这里似乎有什么在跳动。
六皇子的视线，让他这里微微发热。
他没有出声，只是眼珠又转动了些，自己用手舀起些水从眼珠上淋下。
“你别动，我来。”君亦宸阻止天凌继续洗眼睛，一只手稳住对方的后脑，另一只手用湿毛巾小心擦洗对方的眼睛周围。
将对方整个洗干净后，君亦宸带着天凌离开浴池，两人回到月华宫院子，他让天凌坐。
天凌低头看了看，往院子边上走过去，在大石头上坐下来。
他现在还是没什么力气，只是能勉强让自己走动的程度。
君亦宸微愣，不过也没说什么，而是叫人送来雕刻工具，拿出原主身上的一块翡翠玉佩，开始在上面雕刻。
他想把这个东西送给天凌，作为这个世界他们的定情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