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扬有些吃惊地眨了眨眼睛，不明白厉北宁为什么突然发那么大的火气，看了一眼那碎成渣的咖啡杯，心底捏了一口气。
刚收回视线，他就又看到厉北宁动作，又快又狠地把那些报纸杂志全部扔了出去，纸张沾染着地板上晕染开的咖啡，黏糊凌乱一片。
李扬悄悄打量着厉北宁的脸色，抿了抿唇角，语气谦恭地道：“厉总，是不是咖啡不合您口味？要不我再去泡一杯？”
一边说着，李扬一边反思着自己在上午的所作所为，他好像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吧？也没有触到厉北宁的雷点吧？
好巧不巧的是，贴在地板上的那面，是那份杂志的封面，身穿浅灰色休闲大衣的年轻男子，温润俊朗，噙着一抹温和的笑容，像是三月拂过桃花枝头的细腻春风，说不出的清雅如玉。
厉北宁眸光冷沉地盯着那张封面看了十几秒钟，越看越觉得那个男人的那张脸着实可恶！
眼角余光瞥到那个男人大衣领口处围着的围巾时，厉北宁的脸色倏然黑沉如锅底灰，阴沉沉地像是压城而来的乌云。
哪怕室内开着暖气，丝毫感觉不到寒冷，可在那一瞬间，李扬却硬生生感觉到，这室内的温度骤降到零下二十度，后脊背窜出阵阵凉风，令他不自禁抖了抖肩膀。
李扬察觉到厉北宁那宛如锋利刀刃般的眸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了杂志封面上的男人。
李扬认得杂志封面人物—青年艺术家钟嘉轩，颇有名气，古典音乐的代表人物之一。
认认真真地在脑海中思索了一番，李扬不记得厉元集团旗下的传媒公司，和这位艺术家有什么合作吧？在他给厉北宁当助理的这几年里，他也不记得厉北宁和这人打过交道吧？厉北宁怎么突然就起了厌恶这人的心思呢？
就在李扬想着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人，究竟有什么陈年旧怨时，他听到厉北宁语气冷硬地开口道：“不用再泡咖啡了，你先出去吧，顺便让保洁人员上来打扫一下卫生。”
李扬连连点头，打量了两眼厉北宁那阴鸷的神情，他试探性地轻声问道：“您还有其它的安排吗？”
厉北宁从杂志封面上收回视线，看向宽敞明亮的落地窗，心底憋着一股郁气，他抬手扯了扯衬衫领口，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才语气冷静地道：“没什么安排了，先这样吧。”
李扬从厉北宁的办公室出来，通知保洁人员上来打扫卫生，约莫四五分钟后，保洁人员就敲门进去了厉北宁的办公室。
打扫完卫生后，保洁人员提着垃圾桶离开，垃圾桶里除了那些沾染了咖啡的报纸和杂志，还有两条围巾，正是陆陌在商场买的那对情侣围巾。
厉北宁坐在休息沙发上，盯着窗户发了好一会儿的呆，神思也微微有些迷茫，为什么会那么巧？为什么那个人会围了陆陌买的同款围巾？难道真的只是巧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