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难受又能怎么样，世界上只有一个柳凝霜，他也只想要这个柳凝霜。
“不是我倔。”柳凝霜认真看向赫连陵，“我只是比你更冷静。赫连陵，你知道我为何一直不答应与你成婚吗？”
其实很久之前，两人就这个问题讨论过——当时柳凝霜说了年龄太小；没玩够；彼此不够熟悉了解等各种寻常理由。
但是唯独，没有说最深层次的理由。
“我觉得我们，不合适。”
“不合适？”赫连陵沉了脸，低哑的嗓音中带着明显的嗤笑与不敢置信，“不合适当初我们为何能走到一起？不合适……”
“别激动，你先听我说完。”柳凝霜示意赫连陵冷静，然后拉着他到了一处偏僻巷角的大柳树下，随意席地而坐，摆出一副谈心的架势。
赫连陵并未随她坐下，而是抱臂站在她对面，以居高临下的姿势看她。
两人对视，无形之中形成一种对峙氛围。
这种气氛其实不太适合谈感情这种细腻的话题，但两人谁也没有让步的意思。
柳凝霜拿开落在肩头的柳叶，继续方才未说完的话，“不可否认，我们能在一起，并顺利走到今日，是有感情的。但是人的感情并不能与‘合适’二字完全挂钩。就像很多人觉得花卉漂亮，可是他们又对花粉过敏。”
伴着柔畅的夜风，柳凝霜唇角溢出微不可察一丝叹息，说出了掩埋许久的话，“诚如你所言，我很倔。其实你又何尝不是。我们都太要强，太自以为是。哪怕是嘴上说着让步，可是心里，却永远固执己见。就像你方才，明明对我小舅舅弯了腰，可到我面前，有意无意，都会露出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
“这种让步，太像自我催眠，自我成全了。”柳凝霜认真凝向赫连陵，“可是总有一天，催眠会醒，成全会累。到时候，你我相望，便只剩下满怀憎恶。”
赫连陵被柳凝霜一席话，说得哑口无言。
无他，因为柳凝霜每个字，都准确说道他心坎里去了。
虽然今日是他先弯的腰，可是私心里他并未觉得自己做错了事。他之所以先低头，不过是觉得自己是堂堂男儿，何必与女子为难，所以主动给柳凝霜一个台阶下。
柳凝霜与赫连陵在一起这么久，对他还是很有几分深入了解。见他如此神情，便知自己说得不错。
唇角扯出一抹笑意，压住心头那丝怅然，平静道，“真正适合的感情，是让彼此觉得舒服，而非束缚。”
赫连陵闻言，更是浑身一震。
哪怕不用柳凝霜深言，他也清楚知道——自从认定柳凝霜后，他便开始强势渗入柳凝霜的生活。
以自己的喜好，去束缚柳凝霜的喜恶。
比如说，那支长得奇形怪状的凌云十九骑。
还有，很多……
赫连陵喉头发痒，定定看着柳凝霜，半天才从齿关挤出一句，“你心里一直对我有怨？”
“我不知道。”柳凝霜诚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