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千月仍不满意，不依不饶，“嘿——你这是什么口气，是我逼着你这般叫我的吗？呵呵，我先把话给你撂在这里了，凭我们小霜儿容貌秉性，回到北疆，那求娶的人还不得把门槛裁断。多的不是好男儿想叫我一声舅舅。”
赫连陵简直要气炸了，闭目沉淀一秒，才死死控制住上前捏死杨千月的冲动。面上却是强扯出一抹笑，朗声唤了一句“舅舅！”
杨千月笑眯眯的“嗳”了一声。
柳凝霜在旁看着心高气傲的赫连陵连连在杨千月手里吃瘪，忍不住抿着唇角笑起来，一双眼亮晶晶的。
赫连陵见她展颜，心头有底气许多，生硬的对杨千月抱了抱拳，“本王还有事与王妃商谈，人先带走了。”
“行啊。”杨千月似被赫连陵那两声舅舅哄得极满意，很有长辈派头的摆摆手叮嘱道，“早些把人送回来，我们府上可是有门禁的。”
柳凝霜不是那种扭扭捏捏的姑娘，虽才与赫连陵吵完架，但见赫连陵为了带她出去，不惜忍气吞声向杨千月伏低做小。也未刻意拿乔，和杨千月与夏竹招呼一声，便随着赫连陵出了府门。
以前，赫连陵带她出来，要么轻功，要么马车。
这一次，两人一没用轻功，二未让人准备马车。只随意散漫并排往外走，像是饭后消食般漫无目的。
可这又与消食不同。
因为两人从踏出府门，到走过公主府外的长街，从头到尾，都未说过一句话。
谁也不开口，好像谁先开口谁便是认输一样。
柳凝霜觉得有些好笑，方才赫连陵对杨千月垂下他‘高贵’的头颅，看着是给杨千月服软，实则谁都知道，他分明是在借机向她服软。
哪知这会儿只有他两单独在一起时，赫连陵倒是又傲上了。
柳凝霜心头叹了口气，顿住脚步，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义诊点道，“若是你没话对我说，那我便先走了。”
柳凝霜的心理医生培训班暂且还未结束，所以这些义诊点，还是普通大夫坐诊。柳凝霜有空，一般会临时去各个义诊点充当心理大夫。
一则是给义诊点的大夫们减轻压力，二也是把心理大夫这个职业与名声，传到百姓的耳中去。给她心理大夫培训班的学员未来从业，提前造势。
百姓接受新鲜事物，总是需要时间的。
对于柳凝霜的话，赫连陵没有表示，眼睁睁看着她头也不回的离开。
赫连陵在原地沉默片刻，最终还是咬牙追了上去。从后面一把拽住柳凝霜的手。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可以对陌生人说心事，却难给亲近人说一声抱歉。
赫连陵拉着柳凝霜的手，沉默了许久，才哑着嗓子憋出一句，“你可真倔。”
不仅倔，还绝情。
通过这次试探，赫连陵算是看出来了，在这段感情中，柳凝霜远比他理智果断。若真到了分开那日，她抽身绝对比自己迅速无情。
往日赫连陵最爱她这股不拘小节的利落洒脱，可如今落在自己身上时，却又觉得柳凝霜这样的脾性，未免让人太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