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瑜心浮气躁的，外加上这是公主府内，他卸掉了执行任务时的警惕防备，根本没留神夏竹靠近。冷不丁见她，先是一惊，借着便如逮着救命稻草一般，激动起来，“王妃醒了吗？”
“快了，你有事？”
“有事，而且还是大事！”姜瑜一边跟着夏竹往院内走，一边言简意赅给夏竹透了个底，“去柳府讨要说法的百姓，发生了踩踏事件，死伤不少。”
他这一身狼狈，便是在施救时被挤出来的。
“为什么？”夏竹惊讶又茫然，“百姓聚集是去柳府讨要说法的，若出事也该是方晴那始作俑者，怎会变成无辜百姓？”
两人步子都快，这会儿已到了柳凝霜门前。
姜瑜咽下话头，“你先去瞧公主可醒来了，因由我过会儿当着公主面一齐说。”
夏竹分得清轻重缓急，也没纠缠，径直进屋去叫柳凝霜起床。
柳凝霜这一觉睡得格外沉，夏竹唤了她好几声，她都没有醒来的迹象。夏竹无奈，索性绞了条泛着凉意的帕子轻轻搭在柳凝霜脸上。
柳凝霜被这冷意一激，晕晕乎乎的伸手把帕子拽掉扔在地上，“嘤咛”一声，翻身又要继续睡。
“小姐醒醒，一个时辰到了。”夏竹推了推她的肩膀，“外面百姓出了事，姜瑜正等着向你禀事呢。”
百姓，出事。
这两个词犹如有魔力一般，只见方才还睡意浓重的柳凝霜，唰的从床上坐起来，急声问，“出什么事了？”
若换了平日，夏竹少不了调侃柳凝霜小孩儿脾气装睡，这会儿，却是没那份闲心，肃声按姜瑜的原话转告，“百姓在柳府前发生了踩踏事件，死伤不少。具体因由，姜瑜没来得及给我说。”
“……”柳凝霜一言不发，耷拉着脸，抓了衣衫胡乱往身上套，只是眸底隐现霜寒。
半盏茶功夫不到，柳凝霜已拾掇好。夏竹见状，识趣的去喊了姜瑜进来。
柳凝霜嗓音里似裹了冰片，目光落在半支起的轩窗外，“说罢。”
简单两个字，却无形之中透出股凛冽威严。
某个瞬间，姜瑜觉得自己恍惚看见了自家王爷，神色一震，越发恭敬。
“百姓聚集柳府门前讨要说法，柳大人亲自出面平息民愤。但他处置欠妥，先是避重就轻全然不承认恶疾之事与方晴有关，后见百姓不买账，又明里暗里威胁百姓，说私闯官员府邸乃是重罪。他已派人去通知了巡城使，若百姓立时退散，便不追究罪责。如再得寸进尺，便要抓人去蹲大牢。”
姜瑜顿了顿，神色颇为一言难尽。那样识人不清，毫无担当谋略，欺软怕硬的男人，难怪王妃不愿认他。
柳凝霜可不知姜瑜在为自己叹息，蹙眉，忍着怒气追问，“还有呢？”
姜瑜接着说道，“柳大人这番态度，激得本就愤怒的百姓越发躁动。后来在几个武师的带领下，一窝蜂冲进了柳府。”
柳府只是普通大臣府邸，可不比公主府护卫重重，且修缮细致，易守难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