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熟悉的声音，这可怕的腔调。
季念吓得汗毛都立起来了，“啊”的尖叫一声，欲哭无泪的转过身去。
“王爷，您听我解释。”季念瞅着赫连陵比锅底还黑几分的脸，脖子缩得跟鹌鹑似的。
柳凝霜在旁看着，笑得几乎岔气。
赫连陵的目光在柳凝霜脸上转了转，眉眼间的冰霜尽数消融。几步上前，卷起柳凝霜的医书，往她头上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淘气！”
一番笑闹过后，柳凝霜开口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
“本王亲自出马，自是万无一失。”赫连陵轻嗤一声，眉眼间尽是睥睨。
柳凝霜“嗤”了声，一脸不信，“你当我聋了不成？若是全然顺利，我府外为何会聚集那么多口口声声要烧死我的百姓？别说你是故意在用我做饵。”
本是不想让她担心，扯出来的说辞。既然她看得清楚明白，再瞒着也没什么意思。
赫连陵本欲给她讲讲岔子出在了什么地方，张口却变成了暧昧调侃，“你就这般笃定本王不会用你做饵？看来王妃很清楚你在本王心中的分量啊。那为何平日总对本王摆出一副嫌弃模样，还是说，王妃是在欲迎还拒？”
赫连陵最后这句问话，故意压着嗓音，带着丝蛊惑的味道。柳凝霜睇他一眼，作势推了把他越凑越近的脑袋。
奈何柳凝霜尚在病中，浑身软绵绵的，精力不济。这点动作能没撼动赫连陵半分，反倒牵动了她自己体内的毒素翻涌倒腾。
赫连陵听见柳凝霜呼吸倏尔变得滞重，吓了一跳。玩闹的心思尽数收起，浓眉紧蹙，捉了柳凝霜的手，急切问道，“娘子，你哪里疼？怪我，明知道你病了还故意闹你。”
“我不疼，不过是方才动作急了。”柳凝霜见不得他自责的模样，强忍住那股遍布四肢百骸的灼灼疼感，扯着笑安抚道，“和你没关系，是我病太久了，身子发虚才这样的。”
唯恐他继续寻根究底，柳凝霜快速转移话题，“好了，正事要紧。你还未告诉我，到底出现什么意外了？”
“真的无事？”赫连陵半信半疑，但见柳凝霜目色坚持，知道自己难拗过她，这才沉声说道，“按我们先前的计划，先故意沉寂几天，然后再放出你病入膏肓的消息，引方晴放松警惕，好趁机抓她个现行。”
赫连陵顿了顿，“本王思来想去，总觉得这样的法子太过冒险。万一方晴没有后手或是过于沉得住气，你的病岂不是白耽搁了。所以，本王索性放出消息，说是本王染病了，倾国之力以求名医。以太后的性子，知晓消息后必定会疑心真假，派人前来查看。”
柳凝霜闻言，自然而然的把话接了过去，“太后派来的人是意欢，你不动声色的把她拘了起来，并对外称她也染了病。方晴听闻自己女儿染病，必会阵脚大乱，甚至可能主动送药上门。”
“知我者，王妃也。”赫连陵毫不掩饰目中的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