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次机会?”姜诚皱起了眉头。
“上万个传送阵只给我三次机会?你觉得我可能答应这个条件吗？”
“阁下，我已经给你留了一线生机了。就算是你是天仙，也一样改变不了会陨落在这里的事实。”
“找到你的侍女，和她一起离开的几率是几万分之三。但如果你拒绝了这个要求……那就是十死无生。”
“该如何抉择，阁下应该明白，对吗？”
“阁下想必也发现了要从这轮回之境出去，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所有的法阵内部的空间都几乎是绝境，这些联通着的绝境，就算是仙也无法保证自己不会陨落。”
“而你的侍女就在其中的一处绝地之中。阁下，你现在拒绝我，等于杀了她。”
“她之所以还没有死，是因为处在法阵的保护之中。当我一旦解开保护的法阵，她……必死无疑。”
“阁下，做好选择吧。我已经足够仁慈了，三次机会。”
……
穆炎姝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一个长到足以忘却时间的梦。
她梦见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就像是……自己的一生在梦境之中重新度过了一般。
直到……
水流在她的脸颊旁滑过。这是……什么地方？
穆炎姝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却是极度的灰暗，只有一点点的微光的地方。
我之前，似乎是被……袭击了？
对，我被人袭击了。穆炎姝想要动弹，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她被如同绳索一样的灵器束缚着，倒着悬挂在水中。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诡异了。
穆炎姝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水流和她的皮肤接触的每一点触感，这些水就是真实地，流淌在她的皮肤表面。
但是为什么，我没有被水给呛到?
“有人吗？”穆炎姝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但是下一刻，她就意识到自己这话是有多愚蠢。
她已经发现了轮回之境的问题，所以那个背后的人才会让白袍人出现来将自己打晕放到了这里。
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自己现在应该在某一个空间传送阵传送到的其他空间之中。
这样，可以保证绝对没有人可以找到穆炎姝。
或许，连姜诚都不一定做得到。
虽然他在阵法上的天赋穆炎姝见过，只能用无与伦比来形容。
姜诚绝对是穆炎姝见过的最强大的阵法师。
但是，面对这样的法阵，除非他还有相当一部分的时空上但的造诣。
否则，想要找到自己也绝不容易。
不能总是指望着让姜诚来救我。
我欠他的已经够多了。
或许……我应该自己想办法找到出去的路。
但是……穆炎姝用力地挣扎了一下。
自己身上那绑缚着的绳索实在是太过于结实了，这让穆炎姝感觉有些艰难。
这绳索至少已经达到了上品灵器的层次了，如果境界没有达到九霄境，一般是无法彻底摧毁上品灵器的。
不过，穆炎姝想到了一个东西。
存在于她体内的那个东西……地狱之火。
地狱之火连姜诚灌注给我的那道仙气都可以吞噬，不知道对付这灵器的效果如何？
穆炎姝正要催动地狱之火，她突然听到了什么声音。
这声音无比的沉闷和粗重，和这阴森的氛围融合在一起，会很容易让人产生恐惧的感觉。
……是生物呼吸的声音！
穆炎姝听到这个声音。
自从觉醒了九霄境才能觉醒的魂识，穆炎姝感觉自己对周围一切的感知都提升到了一个新的境界。
这个声音还在很远的地方，极其微弱。
但是穆炎姝还是听到了。
而且，这里的水体之中也一样有灵气的存在。
我可以……在自己的意识之中构建灵气图。
穆炎姝闭上了眼睛，细细地体会着周围的灵气的变化。
地狱炎眸开启。
这里……好混乱！
这一次，灵气图的结构依旧是杂乱无章的。
但是，这并不是穆炎姝本身的问题了。
在她觉醒出地狱炎眸的时候，她的魂识就已经进化到九霄境的水平了。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里的灵气本就是混乱的。
各种属性的灵气杂乱无章地糅合在这片水体之中。
穆炎姝感觉自己就像是掉进了一个巨型的染缸，各种无法分辨的灵气像是不同的染料一样灌注进了……这片湖泊里。
对，这是一个湖泊。
好吧，也不算什么收获都没有，起码我知道这是一个湖泊了……
还有，刚才那个声音确实是生物。
穆炎姝在尽全力把自己感知到的东西构建成灵气图像。
这种生物……从未见过。
而且，而且……为什么会如此地诡异。
虽然穆炎姝在进入轮回之境的时候，遇到了一大堆诡异的事情。
但是，自己在意识之中构建出来的妖兽的灵气图像还是让穆炎姝自己有些懵逼。
上半身是人的躯体，下半身是让人一看就感觉恶心的肉瘤和触手……
这到底是什么鬼。
这比自己之前看到的那个怪物，好不了多少。
等等……他的气息好像……朝我来了！
喂，不是吧！
穆炎姝看向了那个气息快速逼来的方向。
自己这样子，可太被动了。
等等……那个白袍人不会就像是想把我挂在这里喂妖兽吧？
穆炎姝再一次用魂识的感知之后，心里猛地一颤。
像这样的妖兽，这里并不只一只。
而且，似乎就是因为自己刚才的呼喊声，把这些妖兽都给吸引了过来。
麻烦了……
……
“阁下，还没有想好如何选择吗？”准圣说道。
“人命关天的事情，难道我会像你一样草率和不看重吗？”姜诚说道。
这上万个八阶到十阶不等的法阵也太搞心态了！
姜诚知道，自己现在的阵法水平可以解开和构建八阶法阵。
勉勉强强的话……九阶法阵也看得懂一些，甚至自己都构建不出来。
至于十阶的……
这里的上万个法阵，十阶法阵一共有五个。
如果自己能够解析完成剩下的九阶法阵，那么自己选择成功的几率会高很多。
三次选择，几率分别是五分之一，四分之一和三分之一。
要是自己三选一都错了……那这脸就真的是太黑了。
但是，实际情况显然更加严峻。
他不会给自己那么多的时间。
或者说……他给穆炎姝的保护法阵不会持续那么久的时间。
这段时间内，姜诚已经看过了所有的八阶法阵。
想要找到穆炎姝，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地狱之火。
虽然穆炎姝自己并不知道的是，她的地狱之火是很容易在她去过的任何地方留下痕迹的。
虽然，这个痕迹对于没有达到仙那种级别的人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是，姜诚的感知是仙王级别的。
他想要发现地狱之火的痕迹，非常轻松。
因此，所有这些传送阵里，都没有地狱之火留下来的痕迹。
炎姝并不在这些地方。
“阁下，我有必要提醒你的是……你的时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
说罢，准圣挥动了手。
姜诚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沙漏。
“这个沙漏，从一边到另一边的时间是一个时辰。”
“阁下，你只有两个时辰的时间。如果在一个沙漏流转一个来回之后，你还是没有下决定。”
“那么，我同样深感抱歉。不过，我至少可以让你和你的侍女死在同一个空间之中。”
两个时辰……不行，完全不够！
姜诚的心情有些急躁了起来，分析法阵的速度也变得不稳定起来。
不行，这里少说还有十几个九阶法阵。
两个时辰，解决一半都够呛。
那还剩下至少十个法阵才行！
这几率，我不能这么赌。
这样炎姝会死的！
……
该死，冷静下来姜诚，快点冷静下来！
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现在看来，用最原始的办法肯定是行不通了。
还有其他办法吗……
啊！不行啊，想不到！
可恶！为什么会想不到！
就没有其他的办法吗？没有吗？没有……
该死的，没有……
姜诚发现，摆在自己面前的似乎只有两条路。
一条，继续进行分析，如果可以他有希望在两个时辰之内，在某一个法阵中突然发现地狱之火的痕迹。
但是，这样的几率最大估计也不会超过两成。自己有两成的可能找到穆炎姝，并且救下她。
可事实上，这已经是最稳妥的办法了。
第二种……在两个时辰之内，击败面前的这个准圣。
如果在两个时辰之内，解决了这个准圣。
那么，姜诚只需要两刻钟的时间就足够进入法阵并且救出穆炎姝。
这个方法如果成功，几乎百分之百可以救下穆炎姝。
但是……
在玄宇大陆上，姜诚之所以不怕自己出事，关键还是在于自己的境界问题。
虽然灵魂境界不足，但是那个差距还可以用仙王之躯完美补足。
但是，一旦跨入了九霄境之后，法则的力量是无法完全被肉身所抵挡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自己在和秦空交战的初期吃瘪，甚至差一点输了的原因。
而圣族，对于灵魂的了解程度除了被称为浩劫的噬魂族，七界之中没有哪一个种族可出其右。
这恰恰是姜诚最不想遇到的敌人之一。
除了天人族，姜诚最不想遇到的对手，就是圣族。
所有的进攻能力大半都是透过肉身，直面灵魂的攻击。
我直接开了挂，护甲叠到你根本打不动，结果你是魔法伤害……
这就是姜诚现在内心的感受。
姜诚并没有什么信心。
现在的对手，太强大了。
强大到他的灵魂和姜诚相比就像是史前恐龙和现在的蚂蚁之间的区别。
甚至……还要巨大。
可能……会死。
但是，姜诚知道……自己绝不能让穆炎姝死。
如果死了，自己会内疚很久很久。
如果只是像之前的那种普通朋友，或许自己会难过很久。
但是，也许之后就会好起来。
可如果是自己的侍女……
姜诚知道，自己可能走不出来。
姜诚看向了那个准圣。
虽然他的眼中表现出的还是冰冷。
可姜诚的内心，却在挣扎着。
他……并不是一点都不怕死。
诚然，我有无数的理由说服自己，我必须要这么做。
即便是会死也要这么做。
但是，在这一瞬间，姜诚想到的，是更多的东西。
他想到了月姑娘，想到了阿雪，想到了……姐姐。
那个坐于仙武座之上，傲视世间一切的姐姐。
我已经……是她唯一的亲人了，不是吗?
终究，我还是难以说服自己，把自己当作她的弟弟。
姜诚只是姜诚，而……不是姜诚。
我曾经发过仙王大誓，承诺自己不会葬身于人间界。
难道……要轻易地违背这种誓言吗？
那我就……不是一个男人了。
姜诚啊姜诚，你永远都在说服着别人前进，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也可以做到那样的事情。
事实上，你可以不把自己的生死放在眼中。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在仙王大誓下，违背誓约，十死无生，仙帝难救。
可，你不只是自己一个人啊。
你承诺过，自己会好好活着。
从那一刻起，你的生命就不再是单单属于自己的了。
那么，就要努力……为了所有你所承诺过的人而活下去。
这……不就是现在你还存在的意义吗？
所以啊，不能说为了救出炎姝，即便是死也在所不惜这样的话了。
这一样是不负责任的表现。
至少，没有负一半的责任。
炎姝，要救。
我和她，都要活着。
我相信，我可以做到。
……
仙王之力从姜诚的身上散发了出来。
是时候，解开一些东西了。
姜诚的左手，光芒如丝线一般开始缠绕在了他的手上。
烛照……第二阶段。
姜诚手上的金色光芒编制而成的丝线变得越来越耀眼。
刺眼的光芒几乎穿透了整个天际。
“这是……”准圣的声音之中，透露出了一丝疑惑。
“现在，轮到我跟你打赌了。”姜诚的左眼，赤金色的光芒照射了出来。
“同样，你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