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砚礼浑身一僵，手中凝聚的力量瞬间散去。
他无措地站在那，根本不知道要做出什么反应。
尽管他曾无数次想趁着阿荛睡觉偷亲她，可却从来没有付诸行动，他怕阿荛会因此厌恶她。
阿荛怎么、怎么……
薄砚礼大脑一片空白。
好半晌，一仙一灵的唇才得以稍稍分开。
纪荛双手环住薄砚礼的脖颈，又抬起双腿盘在他的腰上。
怕她摔着，薄砚礼下意识伸手扶住了她。
下一秒，耳尖上传来湿湿软软的触感，酥麻感瞬间从那处蔓延至全身。
纪荛贴在薄砚礼耳畔，声音又娇又媚，比混沌界那些狐妖还勾人心魄：“阿礼~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出去吗？”
说着，她轻轻咬了下薄砚礼软软的耳垂。
薄砚礼只觉脸颊开始发热。
这股热意迅速向下席卷，他浑身都烫了起来。
薄砚礼对纪荛的喜欢本就近乎执念，现在纪荛还要这般撩拨他，他都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克制住不当场对她做些什么。
“阿荛，别这样……”他掐住纪荛的腰身，想将她和自己分开。
可他越这样，盘在他腰上的腿就收得越紧：“为什么，阿礼不喜欢我这样吗？”
喜欢。
喜欢到疯魔。
但他的阿荛不喜欢被已经分开的对象纠缠。
薄砚礼只能一次次压下想要出口的话，却也不愿欺骗纪荛。
所以他用沉默以对。
纪荛继续追问：“阿礼，你不想带我回你家做点什么吗？”
她几乎已经算是明示了，薄砚礼却依旧沉默。
纪荛第一次发现薄砚礼这么执拗。
让他离开混沌痕是件这么难的事吗？
这里有什么值得他留在这的，他想去小世界找她，可她不是已经出现在他面前了吗？
纪荛不懂。
她直接上手扯开薄砚礼的衣服，用力在他胸前咬了一口。
这点疼痛对薄砚礼来说压根不算什么，反而越发让笼中的困兽蠢蠢欲动。
他眸色沉了沉，强行将纪荛从自己身上拉下去，不顾她的意愿将她送出了混沌痕。
纪荛只觉眼前白光一闪，等回过神，她人已经出现在了先前跳下混沌痕的地方。
她都那样撩拨他了，薄砚礼居然还能把她一个人送出来？
纪荛从生出灵智到现在，第一次对自己的撩人技能产生了怀疑。
不过她没有思考太久，她又一次跳下了混沌痕。
她就不信她没法把薄砚礼这只灵从混沌痕里带出来！
因为上一次已经找到了薄砚礼所在的地方，所以第二次来纪荛可以说轻车熟路。
薄砚礼好不容易压下心里蠢蠢欲动的无名火，就发现纪荛又找了过来。
这次他还没开口，纪荛就扑进他怀里。
她似乎用了点法术，加上薄砚礼没有任何防备，还真被她扑倒在了地上。
纪荛压在他身上，右腿微微弯曲，轻易就触碰到了薄砚礼最脆弱的部位。
薄砚礼吸了口冷气，当即抓住了她的右大腿。
微有些粗糙的手捏着纪荛的大腿，轻易就压出红痕。
好在周围一片灰暗，薄砚礼根本看不到。
只是掌心传来的触感太过柔软细腻，他指尖隐隐开始发烫。
怕收回手纪荛又开始作乱，薄砚礼只能无奈道：“阿荛，别闹我了。”
他真的会控制不住自己。
纪荛：“那你跟我一起出去。”
薄砚礼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
他喜欢阿荛，就算阿荛要他的命，他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更别说像这样的小小提示了。
可当他想要点头同意的时候，心里就仿佛有道声音在阻拦他，让他不要离开。
而且不能离开的原因似乎和他的阿荛有些关联。
关于纪荛的事，薄砚礼一向谨慎。
何况他是亲眼看到纪荛被天道送去了其他小世界，她出现在这里本就有些奇怪，只是那熟悉的气息让他确定这个纪荛并非假的。
薄砚礼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所以他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
哪怕纪荛用尽了浑身解数撩拨他，哪怕他早就坚持不住，他也还是不肯和纪荛一起离开。
固执得让纪荛无比费解。
她伸出右手食指戳了戳薄砚礼衣服上鼓起来的大包，满脸困惑：“薄砚礼，你真的不想吗？”
他都成这样了，居然还能忍住？
薄砚礼咬牙，阿荛永远知道怎么才能让他把持不住。
长时间的忍耐使得他额头都渗出了密密的细汗，他艰难地说道：“阿荛，我不能离开。”
纪荛不懂：“为什么？”
薄砚礼摇头，“我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那你就跟我离开。”
“不行！”
薄砚礼是第一次这么强硬地拒绝过纪荛。
纪荛很头疼。
硬撩不行，看来她只能换别的法子了。
纪荛想到了那些混沌兽。
她故作生气地轻哼，接着站起身，转身就往另一个方向走。
薄砚礼松了口气，但很快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混沌痕下面是没有出口的，而且这里的混沌之力中诞生了许多生性凶残的混沌兽，阿荛会遇到危险的。
薄砚礼瞬间什么情|yu都没有了。
他慌忙起身，寻着纪荛的气息追了上去。
纪荛离开薄砚礼没多久，就遇上了一只混沌兽。
她故意让那只混沌兽把自己打伤，接着才将它打散。
等薄砚礼追上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纪荛脸色苍白地坐在那，腿上是混沌兽造成的狰狞伤口。
他一颗心都提了起来，大步上前：“还有其他地方受伤吗？”
纪荛摇摇头，接着两眼泪汪汪地看着他：“阿礼，我好疼啊，你能不能送我去找医仙？”
灵是没有疗伤能力的。
换做以往，就算她只是蹭破点皮，薄砚礼都紧张地要把她往医仙那送。
那只混沌兽都快把她腿咬断了，他应该不会无动于衷吧？
薄砚礼确实紧张得要命。
他慌慌张张地将纪荛从地上抱起来，什么直觉预感都被他抛到了脑后。
他开始控制周围的混沌之力，打算带着纪荛一起离开混沌痕。
就在此时，怀里的纪荛身体忽然有一瞬变得虚幻。
那真的是很短的一瞬，连纪荛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异样。
可薄砚礼看得清清楚楚。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不再控制混沌之力。
薄砚礼低头，大胆地亲了亲纪荛的眉眼，“阿荛，我不能离开，我会送你去医仙那里。”
“你乖一点，别再下来了，好不好？”
最后这句话，是纪荛又一次被送出混沌痕后传进她脑海中的。
纪荛随手治好自己的腿，然后就坐在混沌痕边上陷入沉思。
为什么薄砚礼怎么也不愿意离开混沌痕？
她不再尝试跳下去劝薄砚礼，而是起身，大步朝着天道宫殿所在的地方走。
**
天道对于纪荛的出现没有任何意外，哪怕他前不久才刚刚将纪荛送去其他小世界。
他依旧平静，“是混沌送你回来的吧。”
这是一千年前，天道也是一千年前的天道。
但作为天地初期就诞生的神只，他的感知早已跨越了时间和空间。
纪荛点点头，她张口想要问什么，天道就接着说：“你想将薄砚礼从混沌痕里带出来，是他会在下面遇到危险。”
纪荛继续点头。
天道抬手，传授给她一道法术。
“此术可助你短时间内控制混沌痕里的混沌之力，你可以用这道法术将他强行带出来。”
纪荛面上一喜。
她先前之所以没有采取强硬的手段，就是因为她的力量不足以带着薄砚礼离开混沌痕。
有了这道法术就好办多了。
纪荛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想返回混沌痕。
可天道拦住了她。
他声音又变得虚无缥缈起来：“纪荛，时间不是轮回，已定的事没法改变。若强行改变，未来也会发生变化。”
“我只能说这么多，要不要把薄砚礼带出来取决于你自己。”
天道挥挥手，将纪荛送出了宫殿。
纪荛被送走后，天道肩膀上的小肥啾歪了歪脑袋，“天道大人，她是从未来过来的吗？”
天道点点头，他神情依旧冷淡，但眼里明显有了暖意。
团团眨巴眨巴豆大的眼睛，“那她改变了现在的话，未来真的会发生变化吗？”
“会的，但那个未来，未必是她所在的未来。”
团团懵懵懂懂。
好像很深奥的样子。
**
纪荛被送回了混沌痕边。
薄砚礼就在混沌痕下面，只要她现在跳下去，用天道教的法术，就能强行将他带出来。
之后，他散落的那些灵魂碎片就会回归。
但天道说的话让她犹豫了。
她能在那些小世界里遇到薄砚礼，是因为一千年前的他进入了混沌痕，灵魂被混沌之力撕碎散落到其他小世界。
如果将薄砚礼从混沌痕里带出来，她在小世界里遇到的攻略目标会变成谁？
没有那些小世界的经历，她不可能会在返回混沌界后第一时间就寻找薄砚礼，也不会在得知他去了混沌痕后去找天道。
天道也不会送她去见混沌，她更不会在混沌的力量下知道薄砚礼对她用情多深，亦不会来一千年前试图将他从混沌痕里带出来。
时间不是轮回。
难怪薄砚礼怎么也不愿跟她离开混沌痕。
灵能感受到一些旁人感受不到的事情，他恐怕是察觉到了这些。
将他强行带出来的那一刻，她应该就会被送回一千年后，然后失去这段记忆。
纪荛坐在混沌痕边上，权衡了很久。
最终，她还是义无反顾地再次跳下混沌痕。
比起薄砚礼的灵魂被撕碎散落，未来的事被改变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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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痕下，看着第三次来找自己的纪荛，薄砚礼眼里露出几分无奈。
这次纪荛没用任何小手段，她只是抓着薄砚礼的手，认真地告诉他：“薄砚礼，我是被混沌从一千年前后送回来的，待在这里，你的灵魂会被撕碎。”
薄砚礼眼睫微颤。
他从来不会怀疑纪荛，何况混沌本来就有这个能力。
但他还是没有说要离开混沌痕，只是问道：“阿荛，你为什么要来一千年前找我？又为什么那么……”
如果不是这一千年间发生了什么，阿荛怎么会不惜用色诱的方法将他带出去？
在阿荛心里，她早就和他分开了，哪里值得她搭上自己。
所以薄砚礼笃定，这一千年间一定发生了什么，才让纪荛对他的态度发生变化。
纪荛知道瞒不过他了。
她沉默许久，才颇为无奈道：“你的灵魂被撕碎后，碎片散落到那些小世界里，有了自己的意识。”
“我被天道送去小世界里做任务，而每一个世界的攻略目标都是你的灵魂碎片。”
薄砚礼明白了。
他的阿荛那么聪明，肯定在小世界里就发现了那些碎片都是他。
如果他现在离开混沌痕，阿荛在小世界里遇到的攻略目标就不会是他的灵魂碎片。
薄砚礼知道攻略意味着什么，他的阿荛经常做这样的事，所以她才会被天道选中。
但在混沌界，那些仙灵精怪都是他。
如果阿荛对其他人这样做……
薄砚礼在纪荛面前克制守礼，试试考虑她的感受，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骨子里偏执极端，对纪荛的占有欲比她想象中更强。
就算他知道纪荛在那些小世界用的都不是她的身体，就算他不清楚纪荛会对她在小世界的那些攻略目标做什么——
他也不愿其他任何生灵成为纪荛的“攻略目标”。
一千年后的他，肯定也不会想忘记和阿荛在小世界里的经历。
薄砚礼目光变得坚定，“阿荛，有些事既然已经发生了，就不要改变它。”
“可你的灵魂真的会……”
薄砚礼打断她：“阿荛，如果能在那些小世界里遇到你，就算灵魂被撕碎也没关系。”
纪荛心头一震，再也说不出什么劝阻的话。
她应该不顾薄砚礼的意愿将他带出混沌痕的，可是——
“阿荛，我心甘情愿。”
**
纪荛最终还是放弃了把薄砚礼带出混沌痕。
她再次找到了这个时间线的天道，并拜托天道将她送回了一千年后。
时空隧道打开的同时，混沌痕中残留的混沌之力突然开始暴动。
薄砚礼清楚地感受到了自己的灵魂在被撕扯。
想到纪荛说的话，他眉眼柔和下来，连一丝抵抗的想法都没有。
阿荛，一千年后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