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成王败寇，谁都无话可说
余庐睹姑听到述里朵的话后，并没有反驳，反倒是思索了起来。
她以前其实是很喜欢以及尊敬述里朵的。
毕竟述里朵是女中豪杰，也是自己哥哥耶律阿保机的贤内助。
非但能骑马射箭，训练精兵、掌管后勤等等军国大事都不在话下，但现在她怎么看述里朵怎么讨厌。
因为述里朵投降得太快了，就像是述里朵与自己的哥哥耶律阿保机之间一点情分也无。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草原上弱肉强食，女子也没什么地位，基本就是等同于财货。
丈夫战败之后，屈身从贼，甚至生子这个情况是很普遍正常的。
想到如今的迭剌部已经是败者一方，余庐睹姑心中不禁感叹。
成王败寇，谁都无话可说。
她望向程玄，语气温和地道：“大汗我并不想违背您的意愿，只是我实在是侍奉不了您。我得了一种怪病，命不久矣，如果大汗有意的话，重衮可以陪在您的身边。”
重衮，便是余庐睹姑与萧室鲁的女儿萧重衮。
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萧重衮作为耶律阿保机的妹妹余庐睹姑，和表兄弟兼任姐夫的萧室鲁的女儿，自然不会嫁给外人。
她早就与耶律阿保机的堂弟耶律羽之有了婚约。
虽然差了辈，但这在契丹风俗中却是一项极其亲密、甚至是令人羡慕的婚姻。
之所以说是令人羡慕，是因为耶律羽之酷爱读汉人的书籍，儒释庄老各学派，他都十分精通。
此外，契丹人的射御各技艺，耶律羽之也非常出色。而且他还通晓诸部语言，是耶律阿保机真正的心腹。
只可惜耶律阿保机已经死去，萧重衮要想避免成为女奴，最好的办法就只能是成为新任大汗的女人。
程玄对一个小姑娘没什么兴趣，他望着余庐睹姑，沉声道：“本汗要的是人才，如果本汗能够帮你解决你的怪病，你可愿为本汗效命？”
“什么？”
听到这话，余庐睹姑顿时惊讶起来。
她的这身怪病，可是连身为奥姑的自己都解决不了，眼前这个奉天可汗居然有能治疗自己不治之症的方法？
“大汗，伱不是在骗我？”
“自然不是。”程玄淡然地道：“你不必着急答应，等我治好了你的怪病，你再为我效力也不迟。你现在只需要留在述里朵身边，帮她拿下渤海国就行。”
“渤海国，承平多年，军备废弛，人不知兵，其主不能守，此乃上天赐予本汗的宝物。”
说罢，程玄望向述里朵，道：“述里朵，从今日起，银鞍契丹直，以及契丹所部仆从军，暂且由你来号令调遣。我要你在两个月之内，攻克渤海国！”
......
契丹八部稳定好了之后，程玄自然要打仗。
而攻打渤海国的重担，的确是交给述里朵比较合适。
因为程玄对渤海国人生地不熟，而述里朵曾跟阿保机多次攻打过渤海国。
基本上阿保机只要一缺财缺人了，就回去揍渤海国一顿，掳掠走大量的奴隶、牛马、与财货。
趁着述里朵出征之机，程玄则是立刻召见了一群汉人。
韩延徽、赵思温、刘景辰、以及康默记。
这些人，基本上都是耶律阿保机所器重的汉人大臣，都是能够直接参与政事决议的那种。
其中，韩延徽、以及康默记在阿保机手下所担任的角色，基本上就相当于宰相了。
耶律阿保机的偶像是刘邦，因此他常常赞誉康默记为吾之萧何。只因康默记很会调解被俘的汉人与契丹等部落的关系，而且还能详细制订律法、规则。
康默记原本是阿保机攻破蓟州后一路掠夺打杀，被俘获的汉人奴隶之一，韩延徽原本则是卢龙出使契丹的使者，后来被阿保机强行扣下。
赵思温和刘景辰则是武官，也是被耶律阿保机俘虏过来的。
这些人皆是文武之才，虽然是奴隶，但阿保机却对他们很重视，在亲自考校一番之后，皆是委以官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久在草原的缘故，对于这些人，程玄的处理方式很直率，也不想多说废话。
“臣服本王，不然就死。”
不等几人回话，程玄就继续说道：“尔等若是有意臣服，本王自当虚位以待本。”
“愿为肃王效力！”
“我等本是汉儿，正该为肃王出仕效力。”
几人本来就是奴隶，面对程玄这个汉人王侯，立刻就表示了臣服。
虽然在契丹这里他们曾经有些权力，但还是更想为汉人效力。
历史上的韩延徽在契丹位高权重，最后因为思念故乡亲人，还曾偷偷跑回后唐，结果因为后唐官场无人，处处受到排挤，这才不得不重新返回契丹。
只能说，韩延徽的确是王佐之才，但在后唐朝廷做官必须得有世家背景。
但程玄用人却不看背是否是世家出身，只要有才，他都会任用。
“本王可以把契丹渤海二地诸多事宜交由你们打理，如何打理本王不在意，本王只看结果。”
......
述里朵的军事才能远远超过程玄的想象。
程玄给了她两个月的时间，她却用一个月就攻克了渤海国的首府上京城。
当然，主要是渤海国的战斗力确实不太行。
他们虽然有钱，会开荒种地、开矿冶炼、放牧捕鱼、造屋造船、经商航海，但打架的确不行。
就像历史上的前蜀一样，坐拥蜀地天险，天府之国，却在两个月内被后唐光速灭亡，最后被孟知祥捡了漏，让孟知祥建立了后蜀。
当然，孟知祥敢捡漏，也是因为灭蜀功臣郭崇韬没了，天子李存勖也没了。
李存勖不死，孟知祥恐怕也只能心里想想了。
所以，要想攻下来的渤海国不乱，那就只能保证程玄自己不死。
只要他不死，威名震于草原，任用谁都是可以的。没人敢反，反了就是众矢之的。
治理渤海国的人选，程玄打算用韩延徽等汉人。
契丹八部的地盘就暂且交给述里朵治理。
契丹渤海国这边的事情大致处理完之后，程玄就直接率大军返回河陇。
毕竟距离他出征时起，也有半年多的时间了，也该回去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