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宜是个护姐狂魔这件事江离早就知道了。
沈清宜夸赞沈云絮之时，他必然是半点都不会反驳的。
但他也不会跟着夸赞。
齐宣同他说过，让他莫要在沈清宜面前夸别的姑娘，虽说他眼底本来就没有什么别的姑娘。
但齐宣这句话依旧被他牢牢记在心底。
不过哪怕是沈云絮，对江离来说也仍旧是个外人。
只是因着有沈清宜在，故而他会多给对方多几分礼遇。
说完这件事，沈清宜眉头倒是轻轻皱了起来，问江离，“对了，你去帮我查一下那个太子的人品怎么样？亦或许你知道他人品如何不？”
江离沉思了一瞬。
他依着自己对姜珩的了解，实话实说。
“他人品倒还算是过得去，是真正的温文尔雅待人谦和。”
“私底下倒也不是裴慎之那般表里不一，我瞧他对于姑娘家极为尊重。你姐姐若嫁给他，至少相敬如宾是没问题的，但能否互相喜欢，那便要看这二人的缘分了。”
沈清宜听到这里倒是莫名有些难过。
她虽然知道沈云絮这样的姑娘是不能太将感情当回事的。
只是她难免还是会觉得意难平。
明明沈云絮也没有在丞相府享受多久的锦衣玉食。
如今却要为了丞相府来牺牲自己的幸福。
可事已至此，沈清宜只能道：“你确定他是这样的人？确定他会带我阿姐尊重，届时不会发生什么宠妻灭妻的事？”
宠妾灭妻？
江离倒是笑了一下。
他弯了弯唇，慢慢地道：“你放心好了，谁宠千灭妻，他也不会宠妾灭妻的。”
沈清宜微微睁大眼睛，有些不解的看着江离，“你怎么知道？你与他很熟？”
江离便道：“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他们姜家祖训便是如此，做男子的是若宠妾灭妻便是不孝子孙，日后到了地底下都无缘见祖宗的。”
“莫说他是太子，便是他是皇帝，是个普通人，是个闲散王爷，也不能宠妾灭妻。”
更何况做天子的，若是宠妾灭妻，那朝纲岂不是乱了套了？
沈清宜听到这里，嘴角倒是微微抽了抽。
她瞥了一眼江离，“话虽这样说，但这组训，也不见得人人都能遵守。”
“你瞧见皇帝老儿和他的皇后丽妃没？”
提起崇文帝和皇后，又提起丽妃，江离倒是难得皱了皱眉头。
江离垂下眸子，慢慢的到，“此事是略有些复杂，他们之间倒不是三言两语能说的清的。”
沈清宜思忖片刻，便摊开手，“也是咱们这位皇上多年都没有皇嗣，只怕朝野上下和他自己都急疯了。如今丽妃好不容易生下皇子，自然得多要看重。”
“只是皇后背后还是有自己的母族来着，至于丽妃，丽妃是个什么背景？”
江离听她这么问。便道，“她无甚根基。”
“他们之间的事略有些复杂，皇帝与皇后之间的种种，三言两语说不清。倒不是皇帝宠妾灭妻，是皇后不太想理他。”
沈清宜听到这里那可就十分兴奋了，简直如在瓜田里的猹，脸上立即浮现出了变态的笑。
她疯狂地晃着江里的胳膊，“这又是什么事儿？我怎么不知道？你说你说快点说，我要听，这二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可是皇帝和皇后之间的八卦啊，简直是有够刺激。
江离瞧她这样子激动，倒是弯了弯唇，眸中掠过几分笑意。
他轻捏沈清宜的鼻尖，“就知道你是爱凑热闹的，不过此事说来话长，我也不是很清楚。”
“皇帝老儿做错了一件事，做错了一个选择。自此之后，皇后就不太怎么搭理他了。”
“你瞧皇帝老儿像是对那丽妃极好的样子，可生下皇子这样的大事，他竟然没有晋对方的位份。”
先前没什么事，皇帝老儿都连着给丽妃跳了十几级。
如今生下皇子后他倒是对这人不闻不问了。
其实这也是沈清宜觉着奇怪的地方。
听江离这么说，他又想起了另外一桩事。
“说起来我那天故意在他们面前挑拨离间，本来是想看这位丽妃娘娘如何嚣张跋扈来着。”
自然，她也存了恶心对方的心思。
只不过当时的崇文帝似乎是没怎么搭理丽妃，反而是先看皇后一眼。
姜家出情种，只不过出了崇文帝这么个意外。
若说帝后伉俪情深，沈清宜瞧着也不尽然。
可若说他绝情，那丽妃都生下皇子了，他也半点都未曾有要为了对方动摇皇后位置的念头。
瞧他这样子倒是有些捧杀丽妃，可惜对方沉浸在崇文帝为其编织的美梦里，未曾察觉出几分不对。
还以为自己是对方心尖尖上的人。
沈清宜与江离摇了摇头。
殊不知卸磨杀驴，鸟尽弓藏。
江离垂下眸子同沈清宜慢慢地道：“他这个人便是如此，什么事情都抵不过他的皇位。”
“皇后多年无子，朝野上下倒是积怨已久，只以为是中宫善妒。”
可到底是谁的问题，只怕这么多年来，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了。
沈清宜听江离这么说，便暗暗吸了口冷气。
她转眼去看江离，“你的意思是——”
后面的话，她没说完。
江离看着她震惊的眸子，缓慢的点了下头。
沈清宜暗暗咋舌。
这个瓜还真大。
如果说一个两个的孩子，是那些妃嫔没护好，是有人暗中算计，倒也罢了。
可前面分明有那么多的前车之鉴，便是教训也够深了。
怎么这么多年就偏偏只有丽妃生下了孩子？
沈清宜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但她不敢说，她只是道：“丽妃还挺幸运的。”
但这份运气能持续多久，可就不好说了。
沈清宜这样想着，倒是略略笑了笑，随后便拉着江离的手，慢慢的道：“你说那个崇文帝做错了事儿，你能不能具体说说究竟是做错了什么事儿？”
“什么事能够让皇后这么久了都不理他。”
江离有些无奈，便笑着摸了摸沈清宜的脑袋，叹了一口气才到：“我也不知道，此事有些隐秘，查也查不出来。只是我要是知道的话，一定眼下就告诉你了。”
江离越这样说，沈清宜就越容易脑补一些有的没的。
她脑补了许多话本子的故事，又脑补了一堆痴男怨女的剧情。
最后才歇下了自己的八卦之心，慢慢的道：“既然你们决心要站在太子殿下这边，看这件事便好办了。”
皇帝老儿先前算计她的事儿，沈清宜可是还记着清清楚楚的呢。
这狗东西先前是想让章太医再给她治病时动一些手脚。
让她彻底变成一个脆弱的美人灯，风一吹就倒。
只不过有江离横插一脚，崇文帝的奸计才没有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