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宜顺势抓住了裴慎之的胳膊，抬起白净的小脸，满脸感动地带着哭腔道：“慎之哥哥，你对我真好。”
她也不想说出这么违心的话。
这不有个天杀的系统，给她下发了勾引人这种不正经的任务吗。
也还好，系统是让她勾引裴慎之。
要是让她勾引江离那个暴躁狗贼，她高低得拧了系统的脑袋。
沈清宜酝酿了一下情绪，把裴慎之的胳膊掐的更紧，“慎之哥哥你知道吗，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
她想象中的自己：哭得楚楚动人我见犹怜，媚骨天成别具风流。
现实中的沈清宜：面目狰狞五官抽搐，手劲还特大，掐得裴慎之的手隐隐作痛。
裴慎之身子微僵，将手抽了回来，递给她一张手帕，“清宜妹妹，男女授受不亲，别哭了。”
沈清宜的哭声瞬间卡了个壳。
［不是，他什么意思？是我哭得不够美吗？本仙女哭给他看是他的福气，希望他赶紧上钩，不要不识抬举。］
【……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沈清宜捂着心口咳嗽几声，差点把肺都咳出来，她抬起眼，柔柔弱弱地看着裴慎之，仿佛十分伤心，十分虚弱，“慎之哥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嫌弃我了吗？”
“罢了罢了，终究是我讨人嫌惹哥哥厌弃了。”
裴慎之：“……”
他看着沈清宜，目光有点复杂，想叹气，到底没叹出来。
系统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宿主，到此为止吧，你再说下去，他就不是要厌弃，而是要咽气了！］
沈清宜：“……”
搁这玩谐音梗是吧？
她一皱鼻子，情绪刚酝酿到位，裴慎之眉心狠狠一跳，立时转移了话题：“清宜妹妹，你这几年过得好吗？我瞧你和你姐姐关系不错。”
可沈云絮才刚被找回来不久。
裴慎之也不是什么东西都没查过。
有些话旁人不说，他也猜得着。
只怕沈清宜十有八九不是沈瀚和秦淑娴的亲生女儿。
按理来说，沈清宜和沈云絮之间，应当势如水火。
可他今日，却觉得沈清宜和沈云絮之间的关系……似乎是有些微妙。
沈清宜哼了一声，一跺脚，气闷地道：“不好！一点都不好！她没眼光，又不会说话脑子不好使，还整天欺负我！”
裴慎之无视了她那张因为表演用力过猛，导致有些抽搐的脸，蹙起眉头担忧地问：“怎么会？我瞧你姐姐端庄温婉，倒不像是你说的这种人。”
“你就是被她这副模样给骗了！”沈清宜摇摇头，一脸的小伙子你还是太年轻，“你们都不知道她私下里有多恶毒。”
“我告诉她我是仙女，她不信便罢了，还骂我痴心妄想脑子有病！”
裴慎之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有一说一，难道沈云絮说的不对吗？
沈清宜继续擦着眼泪追忆过去，一边咳嗽一边卖惨，“你知道我们仙女都是不吃凡间食物的，在天上都是喝琼浆玉露瑶池圣水。”
“这到了凡间，我虽暂时没了法力，可我也是不能随便吃凡人的东西，只有花叶上的晨露尚能勉强入口。”
说到这里，沈清宜的情绪就瞬间变得激动起来，“可是她知道她有多过分吗！她竟然逼我吃凡人吃的东西！那些烧鸡栗子糕糖蒸酥酪，是我这种仙女能吃的吗！我一点都不想吃，可是她逼我！”
裴慎之：“……”
裴慎之摁了一下眉心，终于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他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那……那她确实挺过分的。”
沈清宜撇撇嘴，娇俏地哼了一声，“是吧，不过我一向心胸宽广，所以我就不与她计较了。”
作精绿茶嘛，当然要通过拉踩女主来抬高自己。
但沈清宜的演技属实算不上优秀，她说这话的时候，嘴唇微微地抿着，眼里一点不见对沈云絮的厌恶。
反而有几分口嫌体正直的傲娇。
裴慎之原本没将她的胡言乱语放在心上。
可待察觉到她的神情后，他眉头微蹙了一下，表情便有些微妙。
他似是不经意地随口道：“可我瞧着，你似乎很不喜欢你姐姐。”
“才没有！”沈清宜连忙反驳，将心口不一的绿茶人设进行到底，“她是我姐姐，我怎么会讨厌她呢，我就是觉得她别这么欺负我就好了。”
裴慎之看着她，目光逐渐冷了下来。
呵，果然如他想的那般。
沈清宜和沈云絮，关系并不那么清白。
至少沈清宜提起沈云絮的时候，那态度根本算不得清白。
沈云絮是不是也这样，裴慎之不知。
可他今日却亲眼瞧见了沈云絮对沈清宜的纵容。
丞相府出了假凤虚凰的戏码，还真是精彩。
沈清宜看裴慎之不说话只是眉头皱了起来，便以为他将她的话听进去了两分。
至于他是会心疼她，还是会相信沈云絮，这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了。
但沈清宜是一个敬业的演员，哪怕站在她对面的人并不说话，她独自也能把戏演下去，“慎之哥哥，你一直跟我打听我姐姐做什么？”
她瞬间蹙起眉头，看裴慎之的目光便有些敌意。
她皱了皱鼻子，目光颇有些不善，“你该不会是喜欢她吧，我告诉你，她这个人太复杂了，你把握不住。”
这台词并不是她原创的。
原书里边便有这么一句，这是沈清宜为数不多能记住的原台词。
怎料裴慎之原本只是猜测她和沈云絮之间，存在着某种不言而喻的感情。
她这句占有欲极强的话一出口，裴慎之几乎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手腕上漂亮的青筋微微绽出。
他面上人作温文尔雅的笑，只是眼底深如寒潭，目光倏地变得深邃。
他凝视着沈清宜，那审视的目光，似要探进她心底。
沈清宜迟钝地感知到周遭的空气有些冷。
她一抬眼，就看到了裴慎之略有些深沉的眼神。
沈清宜眉头一皱，忍不住召唤系统。
［咋回事儿啊狗子，这家伙怎么跟江狗贼一样阴晴不定呢？］
系统它也不知道啊。
他就是个既定的程序，哪懂什么人类的喜怒哀乐。
【可能大概也许是被你那拙劣的演技给辣到眼睛了。】
［你滚吧，谢谢。］
沈清宜抬眸，刚要说什么，一只手便搭在了她肩膀上。
江离要笑不笑地看着她，又扫了一眼她身边的裴慎之，“呦，你们这是好友叙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