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皇宫处在京城的正中央,成正方形,以乾清门为界,分外殿和内廷。外殿以太和、保和、中和三大殿为中心,是皇帝举行朝会的地方。内廷则是以乾清宫、坤宁宫、交泰殿为中心,是皇帝与嫔妃们的居所,当然内廷除了皇亲和得宠的大臣,一般人是进不去的。
往曰乾清门外寂静肃穆的小校场上,热闹却不喧嚣,梁帝和满朝的文武大臣排了座次围成一周,中间空出好大一片空地,原来今曰正是二年一次的宫廷演武的曰子。大梁以武立国,民风彪悍,甚至宫中许多侍卫都是江湖游侠出身,皇室弟子也大都有武技在身,宫廷演武就像是对年轻一代的考较.。
楚南终于结束了一个月的禁足,与一众贵族子弟站在人群一角,等着自己上场。一干少年站在一起,或相互鼓励,或出言挑衅,但一个个不免战战兢兢,满是忐忑。楚南踮起脚,往西面看看,那里是嫔妃公主们观战的地方,杨梅和楚月应该也在,但是终究是离得远,被那群莺莺燕燕华美的衣服恍花了眼也没有发现她们两个的踪迹。
李砾穿过人群,也学着楚南往西边看了看,用胳膊碰碰楚南道:“怎么?在找你家夫人么?这一会不见就开始想了。”
楚南自然不好承认,掩饰道:“唔,我就看看那些公主郡主有没有漂亮的,怎么了?难道不行?”
李砾撇嘴,暗道信你才怪,道:“皇家出身的,还能站到这里来的,自然没有丑的。像七公主、十三公主、舒宁郡主,都是个顶个的漂亮。嘿嘿,不过,你是没机会了,谁让你娶了个百里挑一的杨家美人。”
楚南不满道:“怎么了,看看也不行?养养眼总可以吧。”
李砾连忙摆手,道:“行行行,哎,被在家关了一个月的可怜娃,一定是在家憋坏了吧。”
楚南大怒,揪住李砾衣领道:“你还说,被你们拐去馨香楼也就算了,回头就把我卖了。说,是哪个混蛋把消息传到我家老爷子那去的?”
李砾连忙告饶,苦着脸道:“当然不是我,我这么讲义气,怎么会出卖你呢?额,不过呢,当时我们在外面看那些庸脂俗粉,你却去了花魁的闺房,自然惹恼了几个,嘿嘿,于是呢,额,后面的你能猜到了。”
见楚南还是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李砾连忙指着演武场道:“快看快看,到了分出胜负的时候了。”
台上正有两个少年在比试拳脚,你来我往的好不热闹,但是到了楚南这等人的眼里未免显得华而不实,但是台上两人却不自知,上蹿下跳的打了好半天了还未分出胜负。台下的起哄声显然让台上的两个醒悟过来,速度加快了许多,拳脚间也终于舍得加了力量,一时间拳拳到肉,打得很是精彩,于是台下喝彩声一片。
台上的青衣少年突然改了路数,用胡人的摔跤法灵巧的将对手绊倒,自己也顺势压在对手身上。他的对手之前虽然略占优势,这是却不免手忙脚乱,被那少年领教的缠住,还没等反抗,几式凶狠的寸拳击打在胸口,很快便失去了战力。候在一旁充当裁判的御前侍卫统领连忙上前分开二人,高声道:“孙冕胜,进入下一轮。”
不远处孙冕的父亲,礼部尚书孙苛用力的在扶手上拍了几下,又连忙向看过来的同僚和皇帝告罪。
孙冕意气风发的走到另一边,而他的对手却一边捂着胸口一边沮丧的退到人群中,相熟的人连忙去安慰。
接下来本应当是此次夺冠大热门大皇子李凌出场,但是不知他对皇帝说了什么,那侍卫统领竟然划去了他的名字,到了这个时候,李凌竟然退出了。
一时间一片哗然,虽然人人都知道他是八品的高手,楚狂不在很难有人能打败他,但是现在退出未免太狂妄嚣张了些,不过名声实力摆在那里,也没人敢去质问于他。
楚南不禁眯起眼睛,李凌正轻笑着和七公主说着什么,不时向后看去,而七公主身后,正坐着杨梅和面色怪异的楚月。
显然发现了这些不只是楚南自己,李砾皱眉想说些什么但是还是叹口气沉默,怕是过不了一会,很多人都会发现,李凌,好像是在羞辱抢走他女人的楚南。
楚南嘘口气,自嘲的笑笑,道:“这算是当众打我脸么?真当我是谁都能踩两脚的鼻涕虫?”
虽然不知道鼻涕虫是什么虫,李砾还是听出绝对不是什么好虫,拍拍楚南肩膀,安慰道:“拿第一本来就没什么悬念,退出了也不意外啊,额,看开些就好。”
楚南低头笑笑,慢慢恢复了波澜不惊的神态,不理会周围或嘲笑或同情的目光,喃喃道:“你说,怎么样能最快晋级?”
李砾愣了一下,只当是楚南受了刺激发疯了,指着台上道:“像他一样就好。”
楚南抬头看看,原来是此次演武的大热门之一,娘娘腔独孤仇。传说独孤家本来是江湖上名头极响的绿林大豪,在先皇时期投靠大梁,并帮着大梁收拢了无数的江湖豪杰,甚至先皇还特意立下了一个特殊部门,由独孤家派人掌管,那时多是刺杀敌将,打探情报,藏在幕后为大梁立下无数功勋,现在终于功德圆满,走到台前,掌管六扇门,查匪缉贼,抛开了冷血特务的角色,在民间有极大威望。
独孤家虽然出身绿林,但是也许是在暗处时间多了,一个个行事阴冷狡诈,人也长得阴气森森。就拿独孤仇来说,年纪轻轻的八品高手,偏偏长得极是漂亮,是的,不是英俊,是漂亮。说起话来甚至比一些大家闺秀还温柔,皮肤粉白,甚至有时还会擦些胭脂水粉之类的东西,让人看了都牙疼。
也许是受了李凌退出的刺激,独孤仇舍了阴险毒辣的家传剑法不用,大开大合,生生打出几分壮烈的气息。虽然他的对手也不弱,但是人高马大的他竟然被清秀瘦弱的独孤仇打得节节败退,只能够勉强招架。
眼看就要被独孤仇逼下台去,那人不甘的怒吼几声,拼着挨了几拳,奋起反攻,一柄长刀横切竖砍,竟是拿出以命搏命的架势开始硬碰硬,台上霎时金铁交鸣声一片。
独孤仇手中使得是一柄窄剑,硬拼起来自然是吃亏的很,一时间被对手压住。但是这时独孤仇也冷静下来,不再赌气似的以己之短攻敌之长,仗着灵活的身法左闪右避,不时刺出阴险的一剑,攻的必然是对手最难防的地方,不一会对手身上就留下了几个骇人的伤口。
时间一长,两人的差距也显示出来,
独孤仇面色平静,他的对手却气喘嘘嘘,脸上不时抽搐几下,显然那些伤口虽然不致命,但是也很难熬。
独孤仇自然也看出对手已经是强弩之末,再战下去也没什么意思,耍出一个剑花,开始了凌厉的攻击,逼得他的对手上蹿下跳,狼狈不堪。
终于两人停了下来,独孤仇的长剑稳稳的放在对手的脖颈之上,冰冷的剑刃让他的对手一动也不敢动。终于那人扔下手中的长刀,示意认输。
独孤仇收剑回鞘,单手去扶那人。那大汉叹口气,对着独孤仇拱拱手,到一边处理伤口去了。
独孤仇淡淡的瞥了李凌一眼,李凌却笑着摇摇头,重新歪头与身旁的人说话。
李砾看着独孤仇怒气冲冲的走下台去,幸灾乐祸道:“看来大皇子的意思是说娘娘腔不是他对手啊。”
楚南淡淡道:“独孤仇打的太花哨了。”
李砾愣愣,撇嘴嘟囔道:“说的好像自己很厉害是的。下面就是你出场了,对手是戍边的校官,自求多福吧你。”
楚南笑笑,走上台去,看着眼神冰冷的对手,淡淡道:“三招内,必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