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许盈盈尖叫起来，不敢置信地看着被两个下人拎起来的许若灵的字。
翩若惊鸿，宛若游龙，铁画银钩，风骨内存。
这绝对不是一个在乡野之间长大的小丫头能有的本事！
“这是假的！一定是假的！”
左芝兰也站了起来，只是她的脸上除了震惊，更多的却是愤怒和惊慌。
在此之前，左芝兰一直凭借着一手好字在皇城之中享誉盛名，甚至连当今的太后娘娘也亲口夸赞过她。
可是现在，许若灵只是这样随意写了几个字而已，这其中隐隐的风骨，竟然比自己有过之无不及！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以！
震惊的不光是许盈盈和左芝兰，在场的每个人心中都有震惊。
“你这样的字也不过如此！笔墨不匀，下笔不稳，怕不是才学会写字就出来哗众取宠了吧！”
左芝兰哪里能见得许若灵这样得意，当即开口嘲讽起来。
“这是哪位姑娘的字？可否卖与老夫？”
左芝兰话音未落，旁边便响起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左芝兰大怒，转头便恶狠狠地看过去，想知道是谁在自己说话的时候这样拆台。
只是这一看缺让她皱起了眉，那人竟然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正蹲在许若灵的字画前面仔细端详着很是入迷的样子。
许若灵没有理会左芝兰的挑衅，反倒是老头说要买zi?hua。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现在可是穷的很，没想到这样几个字竟然也有人要买？
“小姑娘，这是你的？我出十五两，你可否把这幅字卖给我？”
许若灵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十五两银子？您确定要买这幅字吗？”
十五两银子啊！就算是许盈盈每个月的月例银子也不过是三两而已，五两银子就足够一个五口之家过一年的了！
老头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许若灵心里不免失望，暗道一声果然，可下一刻老头的话直接让许若灵惊呆。
“十五两银子怎么够？我说的是十五两金子！”
老头直接掏出一个大金锭塞进了许若灵的手里，转身就去摘那一副字。
“老头！你被骗了！她就是个乡野丫头，你怎么能用十五两金子去买她的涂鸦之作呢！”
许盈盈一把拉住老头的手，看着许若灵手里的金锭眼红极了。
左芝兰也跟着一起搭腔，恨不能把许若灵的字贬低进尘埃之中。
老头一言不发地听着，眉头紧锁的样子似乎是被她们说动了一样。
许若灵叹了口气，走过来把金锭还给了老头。
“老爷子，这幅字确实是我写的，您出的价太高了，灵儿无颜承受。”
老头看了她一眼，又看看拉着他的许若灵和一直在帮腔的左芝兰，突然笑了起来。
许盈盈脸上不好看，松了手气急败坏地看着老头。
“你这老家伙，我好心劝你不要被骗，你怎么这样无礼！”
“我无礼？那你们岂不都是一群傻子痴儿？这样一幅好字被你们视作尘土，不屑一顾，老夫便是纵横文海几十年，这样有风骨的字也没见过几次，和这一幅字比起来，你们写的那都是狗爬！”
饶是许若灵这样脸皮厚的人，听了也觉得一阵脸热，伸手拉了拉老头的衣袖让他别说了。
“呵！我当时什么人，竟然这样替你说话！看来许小姐品行也不怎么好，找人也不找个聪明的，尽找些不长脑子的蠢货！”
左芝兰一下子就从气恼尴尬变成了讥讽。
“你说什么！”
许若灵紧皱着眉看着左芝兰，她对自己怎么就有这么大的恶意！
“我说什么你不是很清楚吗？这样没见识的人被你叫来自卖自夸，这样的手段你当谁都会相信吗！”
许若灵被她气到无语，这人的脑子是怎么长得，竟然有这样奇奇怪怪的想法。
“说我没见识，小丫头你自己写的字难道你自己都不看？这样龙飞凤舞的草书我还真是第一次见！书画一道你只学了个皮毛就这样骄傲张扬，一辈子也触摸不到书画的精髓！”
老头子指着左芝兰的那一幅画，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毛病。
左芝兰听的一头雾水却无从辩白，只因老头说的都是实话。
这些毛病，就连她的师父莫其临也曾多次提点过，只是她总是不以为然，觉得自己已经写得很棒了，有点瑕疵也无伤大雅。
可现如今，这样的缺陷被人在所有人面前说出来，左芝兰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拔光了衣服站在所有人的面前，接受所有人的审视。
一时间，左芝兰只想赶紧逃离此处，紧紧抿着嘴一言不发。
可是左芝兰想离开，许盈盈却不想这么轻易放弃。
要是这一次让许若灵得意了，以后皇城里哪还有她的立足之地！
“便是你说出花来，也不过是个糟老头子，我还没有追究你是如何混进游园会的，你反而冒出来指手画脚，说这一些不是所谓的话，你又知道了几分书画的精髓！”
许盈盈站在上面趾高气扬，没有看见身后左芝兰的脸色已经开始变得十分难看，甚至在左芝兰拉她的时候也故意不理不睬。
左芝兰被她气得不行，只想一走了之，可许盈盈却非要拉着她，一定要她和自己站在一起。
左芝兰心里骂惨了这个蠢货，但碍于这么多人都在场，只能强忍着和她一并站着，准备伺机溜走。
老头在许盈盈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已经不再生气，反而兴致勃勃地看着许盈盈自己张牙舞爪上蹿下跳。
许盈盈说了好半天，转头却看见了老头和许若灵都只是看着她，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人当猴一样围观，面子瞬间就挂不住了。
“你们！你们竟然敢这样对我！来人！快来人！把这个老头给我赶出去！”
“郭先生！您怎么跑到这边来了！叫小人好找！”
许盈盈才刚刚叫嚣起来，那边远远地就跑来了一群人，高喊先生跑到老头身边。
“老夫不过是一个人走走罢了，你们权当老夫是不能自理的孩子？”
老爷子如同一个小孩撅着嘴，找过来的人又是哄又是劝才让老爷子消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