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常胜大长公主的梅花宴,那自然不能随便。
李妙华带着沈玥沐浴、修面画眉,又让人去取了最新制好的衣裳,与沈玥一起挑选合适的衣服。
“这一套桃花广袖裙就很衬玥玥的桃花妆。”
李妙华轻抚衣服,眼中有欢喜也有怅然。
自幼沈玥的衣服就是她在添置,一年年一月月都不一样,小姑娘长成大姑娘了。如今穿的衣服大小,都快与李妙华自己的差不多了。
想到这里,李妙华看了沈玥几眼:“玥玥,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沈玥踮了踮脚尖,“好像是有一点?”
她最近的衣裙都有些短了,不过短得也不多,沈玥没有太过去计较,再加上她的衣服更新换代太快,不容易察觉。
“走,我们去量量。”
李妙华带着沈玥去谢守之房里,被领到一根顶梁柱底下。
顶梁柱上偏下的地方有几道划痕,李妙华指着划痕与沈玥介绍:“那是守之上个月跟这个月测量的身高。”
又让沈玥靠过去,她在某处用装饰精美的宝石小刀划下划痕。
“往后你们姐弟两个就都在这处测量身高。”
待一切规整好了,也差不多到了梅花宴开宴的时间, 李妙华带着沈玥坐马车一同前往常胜大长公主的府邸。
常胜大长公主能得常胜这个名号,是因为有军功在身,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英雄。
她的府邸,比大将军府还要大上不少,整个府邸的装潢更加的恢弘富丽。
很得李妙华的喜欢,她眉宇飞扬:“早些年我与谢明堂说我想将大将军府也改成这样的,你猜猜谢明堂说了什么?”
不等沈玥回答,李妙华轻哼一声:“他说,等他死了大将军府随我怎么改。我想着他一个打仗的,今天不死明天就得死,也就欢欢喜喜答应下来,但是没想到……他居然还活到了今天。”
沈玥:“……”
沈玥恨不得自己现在是个聋子。
婶婶,这根本不是她一个小姑娘该听的话啊喂。
公主府后边有一大片的梅林,此时正是梅花开得俏丽的时节。宴会就设在梅林中。
两人一进入梅林,热闹的梅林就冷清了几瞬。
而后,又恢复了热闹。
不少别有深意的眼神瞥来,那些个客人窃窃私语,说的正是谢明堂与成离的荒唐事。
李妙华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
沈玥也有些心烦意乱。
“婶婶,不知是谁家的狗在乱吠,说来这是人的宴会,怎么来了那么多不长眼的狗?”
沈玥说这话时没有压抑声音,以至于不少人对她怒目而视。
她们听出来了,沈玥就是在嘲讽她们呢!
李妙华对沈玥笑了笑,“莫说了,人怎么能与狗一般见识?”
“宽容些吧,做人总归是比做狗要有难度太多。”
李妙华对那些风言风语并无感觉,但沈玥要为她出头,李妙华不会让自己疼爱的侄女孤军奋战,不过是得罪人,不过是撕破脸,嫁进大将军府以来,李妙华就没怕过什么。
这一次,也一样。
“哟,这不是大将军夫人?将军府出现那样的丑闻,没想到大将军夫人还能有心思来参加宴会?”
面对李妙华的讥讽,有的人选择忍气吞声,而有的人则是咽不下这口气,满心怨怼的站了出来。
李妙华凉凉的瞥了那人一眼,“我还以为是什么货色,原来是没落的勋贵娘子,你身上那身衣服是多少年前的了,还能穿出来见人呢?你以为,大家都是睁眼瞎不成?”
“你!将军夫人,凡事都要讲究留一线,你如此任性妄为、无法无天,也难怪看不住谢将军!”
那人面红耳赤,她家的确是没落了,到下一代连个爵位都没有了,身上的衣服也的确是好几年前款式了,不过是穿得少,才敢拿出来见人。但是就算她家有诸多的不堪,李妙华也不能如此诋毁她!
因而,本着李妙华无情,她就无义的原则,那人扯开了大将军府最后的遮羞布。
李妙华要她难堪是不是?
那就来比比,到底谁最难堪!
不过那人注定是要失望了,李妙华闻言不过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你瞧见我与将军感情不睦了?哪只眼睛瞧见的?”
“将军一见到我,就恨不得黏在我的身上,这些事你瞧见没有?听风就是雨,也难怪撑不起门楣。”
说罢,李妙华轻哼一声,环视一周:“还有谁不服?还有谁听信了谣言的?”
“我李妙华何等姿色,天底下哪个男人见了我不两眼发光?一群不动脑子的家伙,白做了别人的枪使,还自以为多了不起,真是可笑!”
此言一出,众人都静默了。
倒不是她们相信了李妙华的话,而是她们没想到,李妙华居然……
居然如此不要脸!
听听她说的都是些什么话,简直要羞死人了!
不过沈玥倒是很想给自家婶婶鼓掌,不愧是她的婶婶,瞧瞧这些话说得多霸气啊!
李妙华本来就美丽高贵,放在现代就是妥妥的国民女神,所以沈玥一点都不觉得李妙华的话过分。
片刻后,从亭子下边传来掌声,还有淡淡的笑声。
“将军夫人倒是直性子,身边跟着的是玥玥吧?过来我这边坐,外边凉。”老北极候王妃对两人招招手,脸上的笑容很是优雅端庄。
亭子下边,只有老北极候王妃在。
以她老人家的辈分,旁人是绝对不能,也不敢凑上去的。
天下谁人不知道,如今兵权三分,一份在皇帝手中,一份在谢明堂手中,另外一份在老北极候手中?
因而见老北极候王妃对李妙华跟玥玥那么和颜悦色,众人深深的羡慕嫉妒恨了。
早知道,早知道就去跟李妙华套近乎了,那没准还能在亭子底下蹭个座位!
刚刚站出来与李妙华叫板的夫人脸色惨白,钻进人群里不敢露面了。
她之前不过是以为谢明堂不会再庇护李妙华了,认为李妙华在京城里孤立无援了,才敢如此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