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做什么？”
封墨看都没看身边的女子，双手离开水盆，放在炉火旁烤干。
“不做什么，只是看到深夜你这边亮起炉火，想必未曾睡去就来这看看。”
绝美的容貌，搭配动人的声音，女子撒发着惊人的魅力。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或许其他男人都会忍不住浮想联翩，但她清楚，眼前的男子绝不是那种人。
在他心里永远住着一个无可替代的女人，而且那个女人的地位没有任何人可以撼动。
没有任何女子能够击败一个为了男人而死的女人。
哪怕是她，百花宗上任宗主，被称为音貌双绝的花云雨也不行。
当然，二人彼此之间都没有暧昧，更别说什么暗生情愫，双方都不是那种人，封墨与花云雨心知肚明。
只是二人都曾是正道，如今又巧合的在天魔宗相遇。
花云雨所住的地方，离封墨极近，相隔不过百米，他们是邻居。
这些年来，花云雨外出都要附上面具，明明生的如此美丽却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就连天魔宗也只有夜妖，封墨，韶蓉三人知道她的身份，其他人只知道十年前宗里来了一个修为强横无比的供奉。
这位供奉带着一个素雅的面具，看其身段容颜绝不会差，只是这位供奉一直清秀，平日里极少走动，不喜打扰，只有夜妖宗主经常与之来往。
花云雨不愿被人认出，因为那会让百花宗背负骂名，虽然已经抛弃了百花宗，却不愿让宗门蒙羞。
共同的境遇自然让二人有了不少共情。
屋中气氛安静，二人就静静坐着，炉火中的木柴发出咔咔的声响。
花云雨率先开口，轻声问道。
“这些年，你有悄悄回去看过吗？”
她没问回哪里，但封墨明白他的意思，脸上露出笑意。
“回去做什么？现在的我走到哪里都会掀起腥风血雨，真要回去，我也是去杀人的。”
看着封墨暗红的眼眸，花云雨点了点头。
“我悄悄回去过，真没想到我走之后，婉儿竟然能够扛起大旗，婉儿你知道吗？就是我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弟子，此前我从未看好过她。”
火炉旁的女子轻轻诉说。
“有空真可以让你也见见，才能应该不弱与你。”
女子越说越起兴，她久居魔宗，极少与天魔宗之人相处，如今有些话也只有说给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封墨听了。
封墨掏出一杆细长的烟枪，放上烟草之后熟练的倒了倒，用炉火将其点燃。
深吸一口，浓烟入肺分外呛人，这些年他迷恋上了杀戮与这呛人的味道。
以前的他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喜欢抽烟，这东西到底哪里好？让人明知是有害却戒不掉。
如今他理解了，当然，身为修士，烟草根本难以损伤到身体。
耳边女子仍在滔滔不绝，封墨缓缓吐出一口白雾。
花云雨皱了皱眉，挥了挥手衣袖带出清风，将烟味冲散。
“山下的凡夫俗子借来麻痹自己的东西，你怎么会喜欢上这些？不说这个，我那徒弟若是有机会真的该让你见上一见。”
女子脸上充斥着自豪的神色，对于弟子的赞赏藏都藏不住。
封墨似笑非笑的看着花云雨。
“你确定？真见了你觉得谁能活？”
瞧见封墨暗红的眼眸，女子神色突然变得伤感，是的，早就不是当年了，已经物是人非了，如今立场不同，封墨若真遇见了只会是一场杀戮。
看着女子伤感的神色，封墨收回视线，端起烟杆注视着炉火，缓缓问道。
“你是为何加入天魔宗的。”
花云雨神色暗淡，接着自嘲一笑。
“我怕死，我不想死，我想长生。”
美丽的女子突然冲封墨笑了笑，笑声如银铃一般清脆。
“你想笑就笑吧，就是这个理由，我并不后悔，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也依然会选择加入魔道。”
封墨耸了耸肩，摇了摇头。
“没什么可笑的，天下修士谁人不想长生，哪个真的不怕死。”
外界传闻这位百花宗的上任宗主只是个庸才，身居高位却没有相应的气魄，也没有过人的天赋。
她不是夜妖白慕辰孙成和那种老狐狸，她没有他们那么有城府，她其实并不适合担任宗主。
然而封墨却知道，花云雨来到天魔宗之后修为与日俱增，所展露的魔修天赋让夜妖都为之动容。
这些年来花云雨不经意间释放的强大压迫力，封墨一清二楚，她已经踏足元婴中期，距离顶尖强者只差一步。
听到封墨回答，花云雨接着问道。
“外界传闻你真的不放在心上吗？”
封墨用烟杆指了指自己。
“你说的是哪个传闻？现在外面关于我的传闻可太多了。”
花云雨笑了笑回到。
“明知故问，自然是你和夙夜。”
封墨闻言怔怔出神，望向窗边抽口烟。
如今外界传闻他是魔宗安插在灵剑宗的奸细，他从名动天下的天才剑修，变成了人人唾弃的宗门叛徒。
外界传言说，是他勾引灵剑宗的夙夜仙子，让同是青年才俊的紫霄宗天才萧元星苦求不得。
说什么原本萧元星很是痴情，紫霄宗还拿出许多肉麻的书信，那些书信字里行间都能看出对夙夜的仰慕。
不明真相之人都会以为是封墨横刀夺爱，然后被夙夜发现秘密之后，还以魔道秘法残忍杀害。
萧元星知道此事之后与封墨展开大战，奈何魔功强横，封墨诡计多端，又有魔宗宗主夜妖暗中相助，最终不敌。
可惜，这好好的一对神仙眷侣，就这样被封墨这个大逆不道之人拆散，双双亡命。
据传灵剑宗后山的梅园至今还生机泯灭，情景惨不忍睹，这是魔道功法的铁证。
真相到底如何，只有了解封墨的人知道。
可封墨修习魔道功法铁证如山，夜妖的出现更是做实了魔道奸细的身份。
灵剑宗有人相帮封墨说话，道出当时实情，想说那萧元星也不干净，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灵剑宗与紫霄宗联合，说这些只会影响两宗关系，会被重罚不说，对两宗毫无益处。
封墨沉默不语，花云雨听封墨说过当时的实际情况，一阵叹息。
“那些人确实擅长颠倒黑白，当初我就是不喜欢跟他们打交道。”
封墨缓缓收回视线，不在看向窗边。
“无所谓的，传言随他们去吧，我只想杀光紫霄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