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诚意
黄依依更觉得这个人可怕了，能打动你的人，对你有着吸引力的人都可能成为控制你的人，她最怕的就是控制。
相比之下，病公子那样的，算不得什么了。
不过，既然对方打算获得她的好感，那么是不是也能从中获得点信息呢，比如病公子那里没有得到的？
黄依依打定主意道。
“这句话病公子也说过，他也给了理由，我想听听你的理由。”
“我们的理由应该都一样，凡是能跨越武者之境的人都是为了自由。”玉弓子微笑道，“这世上有太多的束缚，没人喜欢束缚。”
黄依依笑笑道。
“还真是一样。”
“既然如此，你就需要帮助，我可以帮你。”
“你帮一个外人对付自己人？这是吃里扒外啊？”黄依依挑着眉道。
玉弓子道。
“不是，我是清除毒瘤。”
“哦？愿闻其详。”
“红莲教从外面看是个整体，实际上内部四分五裂，其中就有那些做尽恶事的势力，他们越来越庞大，已经到了非除掉不可的地步，再这样下去，红莲教一定会覆灭的。”
“我很奇怪，你们老大呢，教主呢，他不管事吗？就那么看着吗？”黄依依好奇地道。
玉弓子苦笑。
“我不知道，因为我从来没见过教主，我身边的人也从来没有见过，管事的长老们也都是为自己打算。其实，对外称作是红莲教的人，就是要这个名头，实际上怎样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好家伙，无组织无纪律还能这么壮大，真的很奇迹啊！”黄依依由衷地夸奖了一句。
玉弓子无奈地道。
“这是最近这些年的情况，以前不是的，但以前什么样我也不清楚。”
“就算最近这些年，那也很厉害啊，没有真正的四分五裂，还共同享受着这个名号，很忠心了。”
玉弓子不知道黄依依这是不是讽刺，说道。
“不是忠心，是为了利益，称作红莲教是有利益的，这个利益看不见摸不到，但是无形中存在着。我不知道病公子跟你说过没有，各国都有红莲教，加起来声势浩大，可以说，天下在没有比红莲教更大的教派了，你想想，这里面可以做的事有多少呢？”
黄依依点点头，以前红莲教给她的感觉就是，武侠剧里的星宿老仙那样，召集一些弟子，然后去一统江湖，没想到红莲教比那个复杂多了，成员多样化，国际化，还各层阶级都有，底层的贫苦人，有钱的富人，还有当朝的官员，甚至还有皇上，还真是不好围剿。
想到这她不禁佩服起那个红莲大人来，开国元老，逃出生天，还留下了这么大的不用管理的教派，不服都不行啊。
“既然如此，你还担心红莲教覆灭？我看你覆灭了，它都不会覆灭。”
“我希望它更好。”玉弓子认真道，“我是红莲教养大的，我不愿意看到他被天下人诟病。”
“这好像也不是你帮我吧，是利用我。”黄依依直言说道，“你要借我的事做文章，对付那些人，我好像没什么好处。”
“应该说互惠互利吧。”玉弓子换了个词道，“黄姑娘，你觉得呢？”
黄依依道。
“那我得看到你的诚心。”
“那是不是你也会叫我看到你的诚心呢？”玉弓子反问道。
黄依依点点头。
“可以啊，你想怎么看？”
“我只有一个问题，你会答应病公子的事吗？”
黄依依以为对方会问赌坊的事是不是她做的，没想到问的竟然是病公子这件事。
“你很在意这个吗？”
玉弓子点点头。
“为什么？”
“因为我和他一样，也想要看看武学的极致。”说到这顿了下道，“我有私心，我怕，不敢做那个第一人，他敢，如果他做到了，也就有了可行的方法，做不到，也会留下经验，从这点来说，我希望你能答应他。当然这是你的事，我问你，也只是想知道你的打算，我也好有个准备。”
黄依依一愣，这人太坦然了啊！
玉弓子从开始到现在给她的感觉就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好像她问什么他都会告诉她一样。
至于他所说的倒是叫她也来了兴趣。
“他都那样了，你还相信他的经验？”
“就因为那样了，所以我才相信。”玉弓子郑重地道，“你也许不知道，他走火入魔的很厉害，十几年前任何人见到他的样子都认为他马上就死了，但他却活到了现在，他说武功在跌落，但我依然不是他的对手，当年我们可是不分上下，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黄依依惊讶，虽然不知道玉弓子的功夫具体如何，但从感觉来说，至少她不是对手，那么按照玉弓子刚才的说法，病公子功夫真的很高了啊！
“他怎么走火入魔的？”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跨越武者之境后，有人说会遇上劫数，天灾或者人祸，也可能是自身出问题，总之会有意外，他练功的时候出了问题，真气乱窜，经脉堵塞，后来通了身体却变得虚弱，等好了些就不能见光了，还有全身腐烂，你看到他包裹的那么严实，其实以前他就算包裹的再严实白日里都无法出来行走，好像太阳一照就会化成灰烬。”
黄依依这是第一次听到病公子的病情，她以为对方包裹那么严实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样子，但没想到是这样，走火入魔都是这样的吗？
她问了出来。
“有，和他差不多的我听过几个，但都死了，我所知道的只有他还这么活着。”玉弓子道，“我很怕，怕成为他的样子，我没有他那样的意志，坚持这么多年，你想想，眼看着自己的肉烂掉，脱落，那种痛苦，是你无法想象的。”
黄依依想想就觉得太疼了。
“难道每一个跨过武者之境的人都要经历这个劫吗？”
“大多数是，也有例外，比如你的师父，白云道长。也或者是他还没有到那时候，我不知道。”
黄依依略一沉吟。
“你希望我治好他？然后叫他帮助你，可能吗？”
玉弓子道。
“我是希望，可我觉得不太可能。我进入武者之境之后，感受最多的是规则的压制，也可以说是制约，好像无形中有那么一种力量，阻止我们，我说不清楚，大概就是那个意思吧。”
黄依依问这话当然是为了知道玉弓子的目的，但听到这又觉得自己有点小气，这就好比，人家谈的是学术问题，而她却还在这里在意考几分，格局啊，格局！
“我还没想好，到时候再说。不知道我这么回答你可满意？”
“实话就好。”
“那好，给你表现诚意了，我也有个问题，你说你从没有见过你们教主，但你们应该有一个吧，就算是吉祥物也得立一个，是吧？要是这样的话，你不可能没听说过，是男是女，是老是少，老教主死了，新教主接位，总么也得有点风声啊？”
“没有。”
玉弓子回答的很干脆，黄依依傻眼了。
“没有，啥意思？”
“就是一点风声也没有。至少是我听到的，没有什么老教主死新教主接位的事，男女老少更不清楚，长老们说不能问，这是教里的大忌，因为你想做什么没人管你，所以教主是谁也没人在意。”
“没人管你，那你们赚钱的钱不得上交吗？交给谁啊？你们教主他不吃喝拉撒，难道他还得自己赚钱去？”
玉弓子看着黄依依，慢慢地眉眼弯了一下。
“我们赚钱不上交的，红莲教也从没有这个要求，至于你说的教主吃喝拉撒，自己赚不赚钱，我不知道，也没人关心。”
黄依依一脸无语的样子。
“我都怀疑你们有没有教主。”
“我也一样怀疑。”玉弓子随即道，“但我敢肯定，有的。”
黄依依来了兴趣。
“为何？”
“我记得十几年前，教中出了一点事，好像是杀了齐国的皇子，具体的真相不清楚，齐国皇帝派兵剿灭国内的教众，但没多久齐国皇帝就暴毙了，新上来的皇帝才四岁，大家都说那是教主做的。当时齐国的教众差不多被铲除干净了，如果齐国皇帝不暴毙，估计不会再有红莲教了。除掉一国之君，凭教中几个长老，是不可能做到的，我觉得只有教主。还有就是，长老们提起教主也都敬畏有加，要是没这个人，他们用不着那样。”
“还真挺神秘啊。”黄依依想了想道，“也就是说你们长老知道有教主，但不知道是谁，什么样子。”
“对。”
“那他们知不知道，这个教主换没换呢？不可能一直是那个吧？总要老去，死亡，对吧？”
“病公子没和你说过吗，红莲大人容颜多年不变吗？”
黄依依瞪眼。
“你们不会认为，你们的教主还是那个红莲大人吧？”
哪知玉弓子道。
“我没那么认为，但别人就不清楚了，特别是那几个长老。”
黄依依微微张大嘴。
“几百年了啊，怎么可能！”
玉弓子道。
“我也觉得不可能，可是各国的皇帝都剿过红莲教，但你也看到了，红莲教始终都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想。”
这个消息对黄依依冲击简直太大了，她一直以为红莲教的教主是皇帝，结果病公子告诉她，红莲教遍布天下，然后玉弓子又这么说，她彻底动摇了不是朝廷不作为，而是没法作为。
不会那个红莲大人真的还活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