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成长
黄小妹见她停住了便问道。
“什么事？”
“她如今是你的嫂子了，正式嫂子，不是姨娘了。”杜昭仪说的时候显得心情很好，眉眼都是笑意。
黄小妹却惊讶，杜姨娘不是姨娘了，是嫂子了，什么意思？
“就是你哥和你原来的嫂子合离了，杜姨娘被抬为正室。她没有写信告诉你吗？”
黄小妹茫然地道。
“这样也可以吗？”
“当然可以，大周律法有规定的，只要夫家同意，妾室是能成为妻室的。”说着响起了什么，杜昭仪又笑道，“不然，那些从妃子成为皇后的，又怎么说呢？”
黄小妹怔愣住。
“我们也是妾室？”
杜昭仪愣了下，接着哈哈大笑，可能笑的太激动了，连声咳嗽起来，黄小妹忙起身给她抚后背，杜昭仪情绪好容易平复下来，看看黄小妹，拉着她的手道。
“我的傻妹妹，你竟然不认为我们是妾室。呵呵！”
黄小妹脸微红。
“我以为，以为……”
“你以为是皇上的女人，就不是妾室了吗？”
黄小妹真的是这么以为的，不，也不能这么说，她是没意识到，在宫外，不管乡下财主还是城里的大户，娶妻纳妾给人都人很清晰的感觉，唯独进宫，好像只要进宫就都是娘娘，以至于给她的感觉就忽略了妻妾了。
杜昭仪叹了口气道。
“宫里和宫外都是一样的，除了皇后，我们都是妾，包括贵妃。”
黄小妹有些失落，努力来努力去，最终还是个妾，这真叫人难过。
“你也不要多想，我们女人啊，宫里宫外的日子没什么区别，都是熬。”
黄小妹沮丧地道。
“连个希望都没有，过得还有什么意思？”
杜昭仪淡淡道。
“希望都是自己给自己的，你想有就有，不想就没有。你应该学学你家姨娘，不，现在是你嫂子，她很厉害，无论出于什么境地都不会放弃，她曾经跟我说过，想要就要争，就是争不过也要争。”
“那她当初为何没进宫呢？”黄小妹觉得杜姨娘应该很适合入宫。
杜昭仪柔柔地一笑。
“这就是命啊，她当初已经和林家结亲，不能参选了，不然，她怎么会不入宫呢？有时候我想啊，她比我更适合入宫，如果她是我的话，不至于把自己的身体弄的这样差。”
黄小妹想到了自己和林公子的事，如果自己当初愿意等林公子到年底，不参加选秀，是不是也不会把日子过成这样？此时她是不是已经和林公子结亲，他们在某个小店品尝美食？不像现在这样，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鸟，还不如笼子的鸟，笼子的鸟好歹还能看到外面的世界，她是连外面的世界都看不到，宫墙太高了啊。
“杜昭仪你找到的希望是什么呢？”黄小妹收回思绪问道。
“活着呗。”杜昭仪随意地道，“好死不如赖活着，就这么着吧。”
“我侄女却说过，人活着最重要的是开心，不开心了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她那还没有长大，等长大了就明白了，人活着开心是最不重要的，因为谁都不开心。”
黄小妹听到这更难受了，她才多大，以后的日子还那么长，就这样熬着吗？那得熬到啥时候是头啊！
杜昭仪似乎看出她的心思，说道。
“我听说了，你入宫不久皇上就允许你出宫和家人见面，这份恩宠，据我所知，可不是什么后宫嫔妃都能拥有的，你可要珍惜啊。”
黄小妹愣了下。
“我珍惜，我怎么珍惜呢？皇上已经很久很久没来了。”
“很久很久？”杜昭仪摇摇头，“几个月算什么久啊，我已经几年没见到皇上了。”
黄小妹惊呆，几年？
杜昭仪道。
“宫里有的人至死都没见到皇上呢，所以，你的几个月算得了什么？”
这么说来她真的是恩宠有加，黄小妹想到这心情突然好了一些了。
“可我怎么珍惜呢？”
“自然是皇上来了就要用心伺候。”
“这个谁都会把，关键用心了，结果却不是你能决定的。”
杜昭仪道。
“你这话也对，但也不对。对，是你做了别人满不满意你做不了主，不对，是，只要你顺从他的心意她自然就满意。皇上是个喜欢新鲜的人，美人皇上见的太多，说了你也不要生气，你算不上美人，而皇上却这样宠你，肯定是你身上有其他人没有的东西，你只要将这样的东西源源不断叫皇上看到，那皇上自然会看重你，而这也就是用心伺候。”
黄小妹想到了黄依依说过的类似话，如今杜昭仪又说了，可见这句话有多重要。
“可我不知道我身上有什么别人没有的东西。”
“你怎么能不知道呢，皇上和你在一起都说什么，皇上夸你什么，那就是你身上有别人没有的东西。”
黄小妹一怔，她想起那晚皇上叫她说白云观的事，她当时也是认为皇上是喜欢谈论白云观的，难道这就是她身上别人没有的东西？
“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杜昭仪见她若有所思，笑着问道。
黄小妹点点头。
“皇上来的时候都是问我乡下的事。”
“你是乡下出身，皇上问你乡下事也是正常。”
“那这能证明皇上喜欢乡下事吗？”
“能啊，皇上没去过乡下，对乡下的事很好奇，你多讲讲有趣的事。”
黄小妹叹了口气。
“不瞒杜昭仪，我最不喜欢的就是乡下，太苦太累了，哪有什么有趣的事。”
上次跟皇上说那些有趣的事全是黄依依信里写的，她是找不出半点有趣来，而且，她也是个无趣的人，特别是被杜姨娘请先生教导的，要注意仪态礼仪，时刻保持端庄，如今经历了这么多事，她都觉得老了，把哪里去找有趣去！
杜昭仪道。
“那不成啊，皇上喜欢，你就得满足皇上，不然你靠什么争宠？
黄小妹心一动。
“杜昭仪，你靠什么争呢？”
杜昭仪神情显出怀念来。
“我在家的时候学过舞，曲儿唱的也不错，我就靠这个给皇上留下了一点印象。不过现在，皇上估计早就忘了。”
黄小妹想到了赵大妮。
“赵淑女长得比我好。”
“长得比你好的多着呢，这个在宫里真不能当回事，除非你长得惊艳无比，叫人见了永远不忘，不然啊，没什么用。”
“我侄女在家里也曾经跟我说过类似的话。”黄小妹忍不住道。
杜昭仪惊讶。
“你侄女小小年纪能看透这点，真是不简单啊。”
“她和我同岁。”
“嗯？那为何没有参加选秀？”
“她学武，身上有伤。”
“那就没办法了。”
杜昭仪坐了会就起身走了。
黄小妹看着杜昭仪柔柔弱弱的身影远去，直到不见，回来对杜妈妈道。
“你觉得杜昭仪如何？”
杜妈妈愣了下，想想道。
“杜昭仪身体看上去确实不好，说的话应该不假。”
黄小妹点点头。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只是这个人有点，有点……”
她说不上来的感觉。
杜妈妈低声道。
“黄淑女是觉得她很有心机吗？”
黄小妹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在这宫里哪有人没心机的。”
“那她来找我只是因为杜家这个关系吗？”黄小妹说着又道，“还是觉得我有利用价值？”
杜妈妈看着黄小妹，有点不敢相信，黄小妹能想到这么多。
“大妮死了，我要是还和以前那样，我也不知道会怎么死。”黄小妹像是看出她的意思，
杜妈妈认真地道。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杜昭仪想重新得到皇上的恩宠。”
黄小妹也想到了这点，毕竟在宫里所有女人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争皇上，可这也是让她觉得最好笑的地方，皇上就那么喜欢她，她怎么不知道呢？
很快她就知道了，因为没过几日，皇上驾到！
黄依依是在年底知道赵大妮的死的，是从小七这里得知的，她想此时赵家应该也知道赵大妮的死了。
想起赵大妮，一个十六七岁花一样的女孩，就这样死了，她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个世道啊，真是造孽啊！
“你表姐是流产，人为的。”小七犹豫再三，还是告诉了黄依依真相。
“人为的？谁？”
黄依依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黄小妹，但很快就否定了，不说赵大妮被皇后禁足关起来，黄小妹接触不到，就算接触到，弄掉个孩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陆才人。”
黄依依瞪大眼睛。
“她不想活了吗！”敢弄掉皇子？
是，赵大妮怀的不确定是不是皇子，但就是公主也不行吧，那可是皇上的孩子啊。
小七道。
“要是不能活她就不会这样做了。”
黄依依不懂。
“为什么啊？就因为她有个好爹？”
小七摇头。
“也不但是这样，还有其他的原因。”
“什么原因？”
小七皱眉。
“我不太懂，曾经听母后提起过，后宫和前朝一样，需要平衡，也就是说什么人都得有，这样才不会一人独大。”
说到平衡黄依依就明白了，撇嘴道。
“前朝搞平衡，后宫也搞平衡，这皇上当的也不怕累死！”
小七就知道黄依依说不出好话来，听了无奈地道。
“你啊，以后说话一定要注意吧。”
“我就是跟你说说，我没那么傻，跟别人说去！”黄依依说着又接着刚才的话道，“你说的平衡的也就是，皇上希望后宫这片森林，什么鸟都有呗，各种奇葩，争相斗艳，然后他才能放心地赏心悦目？”
这话说的可够损的，以后可千万别得罪这小丫头，不然这张嘴也叫人受不了，小七心里默默地想着。
“差不多吧，算是这样。你娘知道了吗？”小七不想再叫黄依依说下去了，便转开了话题。
黄依依也知趣地随着他的话道。
“还不知道，说了她肯定难过的。”
赵大妮虽然没和赵氏相处太长的时间，可终归是兄长的孩子，这么小的年纪就没了，哪有不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