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涵？”
楚涵对上蔺帝琛探究的目光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发现自己竟然不自觉又想起了狗皇帝的上辈子，她收敛了心神。
“蔺少，有件事你说错了。”楚涵恢复了神色，抵在他的胸口食指轻轻点过他的心口：“我不是玩不起。我是不想跟你玩。”
跟狗皇帝纠缠一生已经足够了。这辈子她要换个活法。更何况这个时代，对女人可宽容多了。
蔺帝琛抓住她的食指，掌心的手，柔若无骨，嫩滑得几乎下一秒就会挣脱而去。
“那你想跟谁玩？”
“谁都好，只要那个人不是你。”
楚涵一个用力，挣开他的手，在蔺帝琛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她已经快速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门刚好在此时打开，季庭川和禇绪走了进来。
“搞不懂你，又不喜欢吃甜的。非提那么许多要求。”
季庭川瞪着禇绪，话里难掩嫌弃。禇绪进门，看看蔺帝琛，再看看楚涵，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就是因为不喜欢，所以才要多提点要求。”
禇绪看向楚涵：“楚小姐，为你点了份提拉米苏，不介意我自作主张吧？”
“不介意。”楚涵笑嫣如花：“谢谢禇律师，都是年轻人，叫我的名字就好。”
“好。”禇绪看向蔺帝琛，发现从进来开始，他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
“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蔺帝琛不说话，楚涵笑着转移了话题：“禇律师，明天上午可以吗？我让那个游戏开发者过来，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现在一起沟通。”
“好。我这边都方便。”禇绪这次来，就是专门为了楚涵处理合作和合约的事的，自然是以为楚涵为先。
“那我呆会去跟他约时间。”
接下来楚涵一直在问禇绪关于法律方面的问题，禇绪答得很仔细。
这方面禇绪是专业的，季庭川搭不上话，蔺帝琛由不开腔。一顿饭就在这样气氛中吃完了。
“楚涵。”季庭川看看时间，又看看楚涵：“时间还早。要不我们去玩吧？”
“不了。”楚涵看着从刚才就脸色明显不对的蔺帝琛，笑得略有些假：“我还有事。先回去了。明天吧。”
“可是明天你不是约了绪哥聊合同，哪还有空跟我玩啊。”
“你也知道我明天有事，所以忙完再说吧。”
“那我送你回去？”
“好啦，这就不用拒绝我了。”
季庭川站了起来，楚涵要走，蔺帝琛突然叫住了她。
“你东西忘记拿了。”
楚涵愣了一下，发现季庭川和禇绪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她尴尬的扯了扯嘴角，然后拿起了那个文件袋。
“谢谢。”
说完她又愣了一下，仅仅是两个字的谢意。确实不怎么有诚意。但是蔺帝琛要的诚意，她又不想给——
“我还有事，先走了。”
算了，先这样吧。
“等我啊。”
季庭川跟在楚涵身后，等上车之后才反应过来，他忍不住看了那个文件袋一眼：“咦。刚才好像没看你拿这个？”
“哦。禇律师给的。一些合同上要注意的事。”
楚涵面不改色，季庭川点头：“绪哥人很细心。你也不要律师来律师去了，下次跟我一起叫他绪哥好了。我相信他不介意的。”
“好。”
车子扬长而去，禇绪看向蔺帝琛：“那个文件袋里面是什么？看起来好厚一叠。怎么？楚涵想投资的游戏你也有兴趣？”
蔺帝琛的唇抿成一条直线，没有回答禇绪这番明知故问。目光淡淡的扫了眼已经远去的车影：“找个借口，让季庭川明天一早就回湖城。”
“为什么？”禇绪似笑非笑的看着蔺帝琛：“湖城现在又没什么事。你这样把人家叫回去，可不太好。”
蔺帝琛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就是太闲了，所以让他忙一点。我想季叔叔应该也是这个意思。”
禇绪和蔺帝琛对视半晌，突然正色：“你认真的？”
“我几时不认真过？”
禇绪垂眸，想到这两天跟接触下来对楚涵的印象。
“我觉得你大概是没那么容易如愿。”
“只是把他弄回湖城，能有多难？”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件事。”
“我跟你说的只是这件事。”
两兄弟四目相对，蔺帝琛对上禇绪探究的目光，依然一脸平静。
“我不是你的当事人。你不必把你那一套用到我身上。”
“我也不是你的敌人，你也不必对我防备心这么重。”
禇绪比蔺帝琛同年，两个人一起长大，除了大学时因为专业不同而分开，两人跟亲兄弟也没差了。
加上他们有几分相似的长相，很多人甚至以为他们是亲兄弟。
“阿琛，你知不知道，刚才那包厢里的酸味隔着老远都能闻得到。”禇绪很认真的看着蔺帝琛：“你自己没感觉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蔺帝琛转身，往自己停车的地方去，禇绪看着他的背影，也不逼他，只是跟在他身后。
“有些人就是这样，死要面子活受罪。哪天要是人家姑娘被人追走了。可就有好戏看了。”
蔺帝琛的回应是快速的上了车，然后在禇绪上车之前，把车门落了锁。
禇绪：……你可真是我兄弟。
…………
楚涵花了一个晚上，把蔺帝琛给的资料看完。不得不说，这份资料真的很专业也很详细。
她甚至有一种，自己现在就可以动手大干一场的冲动。
熬夜看完那份资料，她的心情有点复杂。蔺帝琛这份资料，确实是很有用。
这表示，她欠了对方一个大人情。而她最不想的，就是欠蔺帝琛的人情。
但是现在不欠也欠了。而昨天她还说，不想跟他玩——
楚涵有点头痛。
想不到要怎么还蔺帝琛这个人情，楚涵索性就不想了。
要是蔺帝琛实在想跟她“玩”，她也不是玩不起。
至少蔺帝琛有颜有钱有身材，真跟他在一起，她也不吃亏。
就当谈了一场恋爱。恩。就是这样。
她今天约了沈砚，让对方跟她一起去见禇绪。
专业的事让专业的人去做。既然禇绪是专业的，那么谈判这一块，她就全交给对方来好了。
约好的地点依然是昨天的酒店，禇绪找了间会议室，方便他们谈话。
楚涵和沈砚几乎是同时到的，到的时候，禇绪这边已经把合同都准备好了。
沈砚知道楚涵是真的要给他投资的时候，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他这几个月找人投资被人拒绝得都麻木了。
哪里知道像楚涵这个最不可能投资的，却反而是最有诚意的？
不管今天的事能不能成，沈砚都非常重视。他一反前几天的懒散状态，今天穿着一身西装，打着领带过来的。
楚涵自然是发现了沈砚今天的不一样：“其实你不用紧张。你这个项目，我一定会投资的。不过是一些细节上的东西，可能我请的律师还要跟你敲定一下。”
“我没有紧张。”
沈砚说是这样说，可是他现在的状态，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楚涵也不强求。进了会议室，禇绪和他的两个助理已经在那等着了。
“沈砚，这是我请的律师，禇绪。禇律师，这是沈砚，就是我跟你提过的，那个游戏的开发人。”
“你好。”沈砚伸出手跟禇绪握手：“其实这个游戏不是我一个人开发的。还有几个同学，他们在路上了，呆会会到。”
他说完这句，又有些紧张的看着禇绪：“我让他们都来，应该没关系吧？”
“当然。”禇绪笑了笑：“作为共同开发者。你同意的话，他们当然也可以一起参与。”
沈砚放松下来，忍不住又去看楚涵。
“沈砚，我上次说，你这个游戏，我有兴趣投资。不过关于怎么投资这块。我不是特别在行，所以我请了禇律师过来。根据我们之前大概聊过的。我出资金，你出技术——”
“没问题。”
“我的意思是。我要求对公司有百分之百的控股权。也就是说，我想要占股51%以上。”
这些概念，她还是昨天被禇绪科普了才知道的。不过这也是她的想法。
“啊？”沈砚愣了一下，明显没想到楚涵会提这样的要求：“我，我要问其它几个同学的意见。”
“可以。”楚涵不介意，虽然其它几个人还没有来，但是楚涵有把握，他们会同意的。
禇绪在此时把合同拿出来，给沈砚看。
“沈先生。你可以先看一下合同，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可以问我。我会负责跟你解释。”
“好。”沈砚接过那份合同：“我，我可以等我同学来了一起商量吗？”
“当然。这是你的权利。”
沈砚点了点头，算是放下心来。很快的，会议室又来了三个人。看样子就是沈砚的那些同学了。
沈砚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他们三个，个子瘦瘦的，一脸青春痘的是张景玉，一张圆脸，长得有点胖的是易小东，最后一个戴着眼镜，往人群里一扔都找不出特点来的是陈卫平。
见到他们三个，楚涵多少有点理解，为什么总是沈砚在外面拉人投资了。就形象而言，沈砚绝对比他们三个出色太多。
“你们好。”
“你好。”
张景玉他们三个已经听沈砚提过了，有个大一的学妹要投资他们的游戏。可是他们都没想到，会是这么年轻的一个妹子。
要不是看到一脸精英范的禇绪，他们都怀疑沈砚是不是被人给耍了。
“楚学妹说，她要求控股51%以上。”沈砚把合同拿了过来，递给他们三个：“这是合同，你们看一下。这位是律师，你们有什么不明白的，直接问他吧。”
他说完，转过身来看了眼楚涵：“楚学妹，我们可以商量一下吗？”
“当然。”
楚涵站了起身，看了禇绪一眼。禇绪跟着站了起来。
“需要我们把会议室让给你们，让你们自己讨论吗？”
“不用，不用。”沈砚看了眼楚涵，似乎是不太好意思：“那个楚同学，你看——”
“我去外面走走吧。你们自便。”
“那我留下来给他们解释合同。”禇绪点头，看了眼楚涵：“酒店的甜点不错。要不你去楼下边吃边等？”
“好。”
楚涵有感觉，对方是一定会同意的。
她下了楼，去了酒店的餐厅。这个时候并没有到饭点，餐厅里没什么人。
她挑的是靠窗的位置，从这里看出去。可以看到榕城远处的江景，近处的车水马龙。
“你在担心他们不同意你的条件？”
突然出现的男声让她回过头，发现蔺帝琛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正坐在她对面。想来他刚才已经去过会议室了，也见过禇绪了。
“我不担心。”
沈砚他们开发的游戏确实是不错，但是还缺少完善。没有资金，后续的工作他开展不了。她相信他们只要不傻，都会明白要怎么选择。
“昨天你给我的资料，我看完了。资料很详细，对我帮助很大。谢谢。”
楚涵并不喜欢欠人，尤其是欠蔺帝琛。
口头的感谢他说没诚意，更进一步，又会让两个人的牵扯加深。
“蔺少，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下次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一定在所不辞。”
“你觉得，我会有事要你帮忙？”
蔺帝琛一副霸总的口吻。
楚涵：……狗男人，你可以不用这么自大的。
“不过我确实是有事找你帮忙。”
楚涵扯了扯嘴角，努力的让自己笑得真诚一些：“能帮得上蔺少，是我的荣幸。就不知道蔺少想我帮什么忙了？”
狗男人，你要是有点自知之明，像昨天那样的要求就不要再提了。
蔺帝琛看着她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每次这个女人摆出这样的模样时，他真的都想撕掉她的面具，让她不要笑得这么假。
他其实很想问她，为什么她可以跟禇绪谈笑风生，跟季庭川亲热牵手，却总是这么不待见自己？
“明天晚上我要参加一个宴会，我缺个女伴。”
“你让我当你的女伴？”蔺帝琛这种人，会缺女伴？
“怎么？不方便？”蔺帝琛放在桌下的手，微微收紧，面上的神情却一派淡然：“要是实在不方便，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