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打了一上午的羽毛球？”
民大附近的快餐店里，姜婵媛和周梓萱一人一杯可乐，坐在角落聊天。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姜婵媛问。
“我理理啊。你去金陵两天，第一天跑错校区，找到他以后你俩也就玩了一个下午，就吃饭睡觉了。第二天你下午就得回学校，上午还去打球？你才是体育大学的学生吧？”
周梓萱在燕京体育大学上学，平时训练很辛苦，十一本来想约姜婵媛出来玩，听说姬澄来了就打消了念头，等她又有空和姜婵媛约见面，就听到自己这个标新立异的同桌又说了一段让她难以理解的行为。
“那你和苟双见面会干什么？”姜婵媛问她。
“啊……我们俩啊。”周梓萱挠了挠头。“上次见面在网吧包间开黑，他打游戏太菜了，我差点儿和他吵起来。”
“网吧打游戏和球场打羽毛球比起来高贵到哪里去了吗？”姜婵媛面无表情道。
周梓萱尬笑了两声，反应过来。“不对啊，我差点儿又被你绕进去。我和二狗又没有在一起，我们俩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不对，亲姐妹！”
“哦。德国骨科。”
“什么德国骨科！友情！友情！纯洁的友情！”
“纯洁到散伙饭喝高了抱着对方的腰霸道地说你不许离开我？”
周梓萱的脸变成了茄子色。“姜婵媛，要不是我不打女人，你今天绝对走不出这家金拱门。”
“别放狠话了，你什么德性我还不了解吗？”姜婵媛挑眉。“我可是被真正的小混混堵过的人，会怕你这点儿威胁？”
“反正、反正我们还没在一起。我们俩不能算参考。正常小情侣见面都是吃饭逛街看电影，做年轻人会做的事情，什么烛光晚餐啊，昏暗的电影院啊，这气氛多浪漫，多适合发展爱情。你俩打球只打得出一身臭汗吧？”
“我怀疑你最近看的言情小说尺度大到不可描述了。”姜婵媛说：“昏暗的电影院你是想做什么？”
“两个人座位中间放一大桶爆米花，吃爆米花的时候手突然同时伸进爆米花桶，然后就顺势握在一起，黑暗中谁也看不清谁是不是红了脸……就这种浪漫桥段！你是在想什么？”周梓萱顿了顿，恍然大悟：“你绝对是有过了，姜婵媛，不然你不会总往不可描述的方向想！”
姜婵媛对她眨眨眼，没说话。
“我靠你俩这真是……进展飞速。”周梓萱感叹道：“高一的时候好多人都以为你们在一起了，结果你们没在一起。等毕业了你俩一个燕京一个金陵，隔得这么远，大家都以为你俩肯定没戏了。结果姬澄突然一个朋友圈发出来，说你俩好上了，还用的特别文的词儿，咱们大伙儿都是看他换头像才反应过来的。然后在一起这才几个月，就……”
她看了看左右，把头向前探，神秘兮兮地问姜婵媛：“疼吗？”
“不疼啊。”姜婵媛说：“为什么会疼？”
“小说里写的不都是……”
姜婵媛弹了她脑门一下。“告诉你多少次少看没营养的言情小说。作者自己都未必经历过，全按刻板印象写的。只要对方不暴力，这件事情就不会有多疼，反而很舒服，真的。”
“但你……这么快就给了他，就不怕以后分手……”周梓萱支支吾吾，欲言又止，姜婵媛听懂了，但觉得有点儿好笑。
“我可能永远也没办法完全理解你们这个地方女生的想法。感觉你们像是被一层又一层白布给裹住了，又或者被条条框框圈禁在一个小空间里，总而言之，一直有各种自我规训的想法。”
见周梓萱似懂非懂，姜婵媛说：“打破这种偏见真的很简单。老周你想一下，如果我是个男人，你还会这么问吗？”
周梓萱接触到的男生比较多，一下子就能想象出那种画面，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他们才不会在乎这个呢。要是没有过才丢脸，有过的巴不得拿个大喇叭站在宿舍楼顶炫耀。”
“这不就得了。他们都没有什么包袱，我们限制自己做什么？”姜婵媛挑眉。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到底……你不知道有些男生找女朋友都会声明一定要找没经验的。”
“远离这种傻叉就行了。他们那是因为自己不行，怕被有经验的看出来。”姜婵媛表情淡定。
周梓萱拊掌大笑。“哈哈哈你说的好有道理！”
“体委不会也是这种……”
“不是不是！”周梓萱面色一红。“我们还没聊过这种话题。再说了，他要是我就宰了他。”
“这样才对。”姜婵媛塞了一个鸡块，又问：“你最近怎么都这么闲？前一段时间不还说自己天天训练没空吗？这两天我还在金陵你就催我见面了。”
周梓萱闻言，表情有些落寞。“我觉得没意思了。”
“什么没意思？”
“训练没意思，比赛也没意思。他们那些厉害的运动员都是打小就在体校训练的，人家那身体素质比我们这种半路出家的强多了。我原来以为我挺厉害的，结果发现每个人都比我厉害。我也就拿过省级比赛的奖励，他们国家级的都拿到手软。”
姜婵媛听得一愣一愣的。“还有专门的体育学校？那我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些运动员……”
“对，他们都是体校出来的。”周梓萱搓了搓脸。“人家以后都是参加奥运会拿奖牌的人，我嘛……以后毕业也就去中学当个体育老师了。真烦，努力又有什么用？”
“那如果你不努力呢？”
“不努力我……”周梓萱话说了一半，卡了壳。
姜婵媛替她把话接了下去。“如果不努力，你的文化课成绩根本考不上燕京体育大学，你可能会在哪个省城的体育学校，享受不到最科学的训练方法，也见不到那些顶尖的运动员。你永远不知道自己和人家差在哪里，等你走上工作岗位，发现自己连当中学体育老师都会因为本科学校不够好而被别人挑挑拣拣……”
周梓萱打断她。“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了，我听麻了。下午我就回去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