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陛下露出愉悦的笑容，碰了碰姬澄的胳膊肘。“想我了？”
姬澄抿唇。“你想多了。”
“行，好好演，我在一边看着你。”她笑眯眯地走到文委旁边，听她安排各演员的位置，宣布排练开始。
不过等到姜婵媛看着其他女生和姬澄产生肢体接触，笑容逐渐消失，眉头微微皱起。
有必要这么亲密吗？剧本里没写这么多吧？
啧，到时候又要有很多人欣赏到她家皇后的美貌，某人桌子里的情书怕是要多到滚落在地上，真是想想就不舒服。
“姜姐，姜姐！该你上场了！”文委在一旁提醒她。
“哦哦！”她连忙跑上前去。
过了一会儿，有人凑到文委身边问：“班长和学委是不是有点儿太黏糊了？我咋看起来怪怪的？”
文委猛点头。“看来不是我一个人想太多，学委说这剧本还是她和班长一起写的。不过他俩真的好般配，不是吗？我看完剧本就觉得男女主角非他们莫属！”
“可是剧本里两个人没有感情戏啊，他俩这状态是不是有点儿演过了？”
“管那么多干什么，嗑CP要的就是更多的糖！”
第一次排练从剧情完成度来看还可以，但缺点就是演员们普遍入戏不深，并没有相信故事的真实性，文委决定赶快购买戏服。
第二周，换上戏服的演员们排练热情呈指数倍上升，入戏更加容易，只有姬澄欲哭无泪。
“一定要穿吗？”他拿着手里的女装问。
“一定要穿！”排练室里的女生们齐声回答，目光灼灼。
扒在排练室门口看里面情况的其他男生们：班长为这个节目付出了太多！
姬澄套上轻纱一样的廉价戏服，扶了扶假发套，又先后拿起眉笔和口红细细勾勒面部轮廓，熟练程度让一群女生自愧弗如。
姜婵媛却被勾起了回忆。
他们十二三岁的时候，有一个郡进贡给宫中质量上乘的螺子黛，分给后宫诸君后还剩了两支，母皇让她拿去赏人玩。她便兴冲冲地来到姬府交给姬澄。
姬澄当时摸了摸脸，笑得有些勉强。“殿下是觉得臣容色不再，需要靠外物维持了吗？”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我只是觉得你会喜欢。你若不喜，扔了便是。”说着她拿起螺子黛，作势要扔，被姬澄捏住手腕。
“臣喜欢得紧。谢殿下赏赐，不如殿下为臣梳妆？”
“甚好，你闭上眼睛！”
她兴冲冲地在他脸上下笔，结果眉毛怎么也描不直，弯弯曲曲的像两只毛毛虫，又被她着急擦掉，姬澄的额头便黑了一片。
她捂着肚子大笑。“哈哈哈清清你今日如此去城内逛一圈，明日以后京城便会流行印堂发黑妆，到时算命先生的摊子也要被围个水泄不通。”
姬澄拿起铜镜，也忍不住笑出声，待二人都笑够了，姜婵媛用帕子沾温水，一点点擦净他脸上的黑痕，随即他为自己演示如何描眉。
那时姬澄的技术，其实比现在娴熟。他来到异世之后，怕是从来没有化过妆吧？
姬澄将本来便柔和的眉目描摹得更加温柔，旁人看了只觉得惊艳，姜婵媛却在他一笑之后，突然泪盈于睫。
这是她熟悉的，皇后的面容，隔世经年，还是只一眼便能牵动心弦。
她爱慕一切好颜色，母皇想用脱敏疗法纠正她这弱点，宫中男侍个个容颜上佳，她看多了终于觉得再美丽的皮相也不过是皮相，除了使观者心情愉悦，没有其他用处。
但有一人不同，他的一颦一笑，永远能带给她新的感觉。
“班长太好看了，把我们这些女的都比下去了！”
“不行不行，得找个人压住他，学委你也打扮一下嘛！”
姜婵媛回过神来，指指自己。“我？我根本不会打扮。”
姬澄一只手夹着眉笔和口红，向她靠近。“化妆师在场，你担心什么？”
刚要上前的文委缩回了脚。
姜婵媛本身就拥有浓密飒爽的剑眉，无须再用眉笔画蛇添足，姬澄轻轻用手托住她的下巴，用唇刷蘸取一点儿正红色的口红。
“痒！”姜婵媛忍不住开口道。
“别动。”姬澄收紧了手。
他神色认真，姜婵媛不好拂了他的面子，忍受着细腻的小刷子在唇上来来回回，眼珠滴溜溜乱转，发现在场的大多数同学都关注着这边。
她唇角微弯，有些小得意。
她家皇后还是在意她的，其他人可没有这个待遇。
姜婵媛也属于天生精致的类型，在红唇的加成下面容更加艳丽，有种咄咄逼人的惊心之美，她与姬澄站在一起，就像玫瑰与百合，热烈与纯洁的交融，给人完美的视觉享受。
“就凭这颜值，我们班不拿奖就说不过去！”文委兴奋道。
其余人纷纷附和。
这天排练结束后，姜婵媛有意落后一步，和姬澄并肩，问他：“我记得你昔日便想打扮我，如今得偿所愿，消气了没？”
“我何时生过你的气？”
“其实有点儿小脾气挺好的，更可爱嘛。男孩子，作一作也会被原谅的。”
姬澄停下脚步。“你又看哪个男生作觉得可爱了？”
姜婵媛一脸无辜。“我最近没看哪个男生啊，我连金澜约跑步都拒绝了。”
知道姬澄介意之后，她便减少了和金澜的交流，说到底她对金澜纵容，也不过是因为他有些像旧日的姬澄。
在金澜眼里，自己大概是个渣女吧？哪天应该和他说清楚。
姬澄叹了口气。“你若是没有那么受欢迎，该有多好？”
姜婵媛反驳道：“你才是好吧？多少小女生都对你芳心暗许，今天我都看到外班的同学扒着窗台看你排练了。”
“不是我有意如此。”姬澄解释完，又觉得自己在被姜婵媛牵着鼻子走，干脆闭嘴不再理她。
姜婵媛见好就收，反正姬澄已经和她恢复往来了，就说明他的气消了一半，赶明儿再学学别人怎么哄人，没准他的气就全消了。
至于心底其他的顾虑，倒也无妨。她有的是时间慢慢重新了解他，总会勾勒出一个新的皇后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