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秦欢放学。
尚南早就不知道跑哪疯去了。
秦欢没去，就和沈清愠一起回家。
两人刚出校门，秦欢就看见了昨天在客厅看见的那人。
“秦小姐。”
那人笑得十分得体，他递给秦欢一张名片：“我叫许士辛，是研究院附属大学的副校长。”
“哦。”
秦欢随手把名片揣进兜里：“有事？”
“是有一些事想请秦小姐您帮帮忙。”
他对着两人笑道：“不知道可不可以请两位吃点小零食？”
许士辛指了指旁边的小吃店。
沈清愠拉了拉秦欢的手，被她反握住。
秦欢：“走吧。”
沈清愠原本有些担心。
他之前不住在研究院，所以受到的教育是不要轻信陌生人。
被秦欢握住手之后，他才想起来研究院里面到处都是监控，里面的每个人也会被仔细审核，绝不会出现坏人混进来的情况。
而且，秦欢好像跟这个奇怪的大人认识。
“两位，请。”
许士辛把菜单递给两位小朋友。
秦欢知道这人要找自己帮什么忙，也没客气，点了不少。
还帮只点了一杯饮料的沈清愠点了一些她觉得他会喜欢吃的东西。
许士辛全程都面带微笑。
等秦欢点完之后，他才开口：“秦小姐几年六岁了吧？你长得跟你母亲很像。”
他试图跟秦欢套近乎，可秦欢并不吃这一套。
她不慌不忙喝了一口奶茶。
“你知道我六岁。”
“是的。实不相瞒，今天来之前我看过你们二位的入学资料。”
“哦。”
秦欢点头：“既然知道，还叫我秦小姐？”
“你不喜欢？”
“不是。”
倒也无所谓。
就是感觉这人可能心黑了一点。
而且脸皮也很厚。
毕竟是能毫无障碍喊一个六岁小孩“秦小姐”的人。
不过要是以为小孩都渴望成为大人，所以这么称呼就会得到自己的好感，那就大错特错了。
她可没这么好收买。
“如果秦小姐不满意这个称呼，我可以换。”
“随便你。”
秦欢的态度一直都很淡。
许士辛感觉这小孩有点扎手。
虽然只有六岁，但感觉不是很好忽悠的样子。
看来今天这事不是请一顿小吃就能解决得了的。
“那秦小姐，”许士辛脸上笑容不变，“我还是这么称呼你吧。
“我到应教授家拜访过两次，相信秦小姐还记得我。”
“嗯。”
秦欢点了点头，之后就什么也不说。
没多久。
她的小吃上来了。
这家店是食品院开的，里面东西味道还不错。
秦欢专注吃小吃，对许士辛的态度就更加敷衍了。
许士辛开始思考自己请小孩吃零食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秦欢的态度很敷衍，许士辛只能先从沈清愠这里找找突破口。
“沈清愠同学。”
许士辛面带微笑，努力让自己看着平易近人。
然而沈清愠对他的这个称呼并不满意。
为什么秦欢是秦小姐，他就是沈清愠同学？
他跟秦欢都不一样。
这怎么能行？
沈清愠心里不满，态度也很敷衍：“有事？”
许士辛：“……”
许士辛觉得今天诸事不顺。
虽然他信奉科学，但在请应教授入驻教学这件事上，他觉得自己还是该慎重一点。
他该看看黄历什么的再出门。
“那个，沈先生。”
许士辛努力微笑。
不知道为什么，喊秦欢小朋友为秦小姐的时候他觉得没什么，可喊沈清愠小朋友沈先生，就真的，好违和……
他的良心有点痛。
但是没关系。
只要今天能成功，这都不算什么。
“嗯。”
这次沈清愠满意了：“有什么事？”
“你跟秦小姐是好朋友？”
“当然。”
沈清愠回答得很快，说完之后，他还悄悄看了一眼秦欢。
见她没有反驳，他心里闪过一丝窃喜。
“那秦小姐平时喜欢什么，你知道吗？”
许士辛问的问题很平常，却把沈清愠难住了。
他不知道秦欢喜欢什么。
他今天送的薯片她好像不是很喜欢的样子。
还有他送的发卡，她虽然戴了，但好像也没有很喜欢。
她大多数时候都没什么精神。
好像什么都喜欢，又好像什么都不喜欢。
“沈先生，沈先生？”
许士辛连喊了沈清愠两声，他才回过神。
“不知道。”
沈清愠抿着唇，说完之后就不再开口。
许士辛麻了。
现在的小孩，怎么这么不好搞？
就在许士辛怀疑人生之际，秦欢终于吃完了小吃。
“合同呢？”
合同？
许士辛脸上的笑容差点没维持住。
什么合同？
是他想的那个合同吗？
一个六岁小孩，她能看懂？
秦欢：“你不是要请外公去你们学校工作？”
这不应该签个劳务合同？
没有？
还是研究院不兴这个？
“是……是啊。”
许士辛终于反应过来：“你是说劳务合同吗？我们已经拟定好了。”
他打开随身携带的公文包，把里面的合同递给秦欢：“如果应教授有什么不满意的，我们立马可以改。”
许士辛没问秦欢看不看得懂。
他觉得自己称这小孩为秦小姐真是一点没毛病。
除了外形，她真的比大人还大人。
宠辱不惊就算了，竟然还知道要劳务合同。
她真的，一点也不小孩。
秦欢看得很快，没两分钟就把合同粗略地看了一遍。
许士辛提的条件是不错。
诚意确实有。
而且应汝斐确实需要上个班。
成天待在家里看书也不是个事，还是出门上班比较好。
秦欢把合同还给许士辛，道：“我回去劝劝。”
之后就跟沈清愠一起回家了。
许士辛手里拿着合同，他呆愣了许久，之后才茫然地把合同收拾好。
付款。
回家。
走在回家的路上，许士辛才喃喃：“就这样，就行了吗？”
他还以为小孩人小鬼大，他还需要费一番功夫呢。
他之前脑子里已经想了好多措辞，结果竟然一个都没用上。
现在的小孩，还挺难懂……
·
秦欢回到家。
应汝斐果然还是在看书。
只不过这次他没在书房看，而是在客厅看。
见她回来，应汝斐立马就放下书本：“拿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