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着邵建书模样的纪华像是被她的问题问到语塞，低着头思索了一番。
再抬头已经没了先前的愤怒或凶狠，一脸假笑着回答，“我既然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自然是无法离开的。我也知道你对这个世界的特殊性，并不打算和你作对。所以，只要你交出零零一，我就愿意与你和平共处，甚至以后可以帮你更好的完成任务。”
司空在一旁皱着眉，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企图提醒她。
林染琴侧过脸对着司空笑道，“放心，你都看得出来的假笑，我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她话音未落，反手就给邵建书施展了噤声法术。
还朝着他微微颔首，“抱歉，如果真如你所说你无法离开了，我恐怕就更要小心，相信你不会让我好过。”
她朝邵建书一步步迈进，紧盯着他的神色，“你灵力还用不顺畅，竟然就来到我们面前，还真是，心急如焚啊。是着急对我做什么坏事呢？还是，着急离开这世界？”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邵建书果然如她所料的，被惊得瞳孔急剧收缩。
系统A01诧异了，“离开这世界？着急找我，和离开这世界有什么关系？我并不知道怎么离开这世界啊！”
林染琴听到零一说的，心里又有了新的猜测，“莫非，你是在零一身上设置了什么机关？如果收回零一，就可以直接离开？”
邵建书没办法说话，就只能疯狂摇头。
她就顺势解开了噤声法术。
邵建书连忙否认，口气又忽的凶狠起来，“我只是要称霸这沂州大陆，对，你猜的没错，若你真的交出零零一，我是必然要杀了你的！”
她又绕着他走动起来，嘴角忽然一勾，“在我手上，还故意这么说。看来是故意急着求死？哦对，好像是有听说过，没修炼过，就可以离开这世界的说法。”
她说着，目光扫向薛香。
薛香正一脸纳闷的看着这两人的对峙，她想问话却偏又开不了口。直到林染琴的目光扫来，她连忙快速点头。
邵建书眼中贼光一闪，快速大声叫嚷，“林染琴的鲜血可……”
他说到这几个字，司空就已经将他噤声。
但是光是这几个字，再加上司空突然将其噤声，就足以引起闫思悦怀疑，这是否就是先前所说的秘密。
闫思悦诧异的看向林染琴，上下打量着。
司空脸上闪过一丝自责，眼里突然多了几分杀意，他朝邵建书跟前踏了一步，“既然总是找我们麻烦，又是你自己一心寻死，不如……”
林染琴一听就知道不对劲，她连忙上前一把拉住司空，“别别，明明你冷静点。怪我光想着套消息，大意了。”
她顺手施展了一个隔音法阵，小声劝说司空，“你也知道他一心求死呢！明明你别上了他的当，真用这种方式帮他回那个世界，他回去安心折腾我们，我们还要留在这里承受杀了人的痛苦，亏大发了。而且杀人这种事，我们就不体验了好吗？万一，万一以后我们有机会一起回到那个世界，却有着杀人的记忆，我们会崩溃的。”
司空慢慢转头看向她，她正一脸哀求的表情。
他心里一阵刺痛，低垂下眼睑，语气低沉，“可我已经，在曾经的很多次轮回中，杀过人了。所以，即便我们有机会一起去你那个世界，你还愿意带上我这个，杀人犯吗？”
“我知道你不是！”她急切的抓住他的手臂，不让他别开视线，“曾经的世界，我大致知道，沂州大陆的所有人都没有自己的思想，只是在根据剧情发展。而且，你是被人追杀，被迫还手。我只是不想你染上不好的记忆，但是我没有要你束手就擒，任人宰割的意思。”
司空的表情似乎有几分动容。
她微微松了口气，继续劝说，“从前的事，要算起来，是我的错，是这个世界的错，但不是身处这个世界不得不挣扎的你的错。我只是不想你以后过的有负担，你能理解吗？”
他伸手忽然将她一把抱住，“好，都听你的。但是，那些不是你的错。”
“是是是，不是我们的错。反正，我们说好了，除非被人追杀到绝路，我们正当防卫，否则绝对不要动杀人的念头。”她拍了拍他的后背，像是哄孩子一般，商量的语气。
“正当防卫？”司空似乎想起了什么。
她眼睛也一亮，“是的，从前那些人杀你，你迫不得已还手，法律上，那叫正当防卫。你已经放过很多很多人，给过很多人机会了。不需要太过自责，你绝不是杀人犯。”
她自己在这世界待的太久都差点忘记，法律上的正当防卫一说了。
她不是自己在纠结，而是怕，有了简泽毅记忆的司空，会做噩梦，会内疚。
如果司空泽明就是简泽毅，那有了司空杀人的记忆，就更要小心简泽毅会因此而崩溃。
“嗯，只要你认为我不是……”司空声音稍有几分低沉的说着，又将她抱紧了几分。
从他遇到她，就没见她用过伤人的法术。大多都是防御，最多就是控制住人。
他明白，这应该就是她的底线。
又或者是因为，她始终是要回到那个世界。所以，她总是尽可能保持那个世界的风俗习惯，比如睡觉，吃饭。
总是遵守那个世界的规则，比如不杀人，甚至尽可能不伤人。
他又怎么能不担心，她会因为他曾经的所作所为，而……
想到这里，司空的眼神不自觉有了几分担忧和悲伤，他闭上眼，轻轻嗅了嗅她秀发的味道，眉间的褶皱这才好了几分。
被抱了好一会，林染琴发现司空情绪稳定了些，她才有心思抬头。
也是这会，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旁边还有三个人围观着他们两个，眼神或诧异，或嫉恨。
虽然开了隔音法阵，可两人的举止他们还是看得到的。看他们的眼神，要不是都开不了口，恐怕要笑话他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