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土法炼硝
玉皇宫，在临安府城外的西湖与钱唐江之间，大殿供奉着玉皇大帝，文昌帝君，还有那历代皇帝所推崇的关圣帝君。
孙要到了道观中，发现此处既可以听见钱塘江的波涛之声，又可以将西湖美景尽收眼底。
此时正是上午时分，却有许多善男信女，在此求取姻缘，孙要实在纳闷，这能叫道观吗？不过看着玉皇宫内，那么穿着道袍的道士和道童，孙要觉得这应该算个道观。
“这位道长，辛苦啊。”
孙要拦住一名单独走过的道士，开口招呼道。
“施主请了，请问施主有何事？”
这道士说道。
“在下想要求一颗长生不老丹药，不知该往何处寻求？”
孙要开口问道。
“施主，本观并无那种丹药。”
这道士说道，心中却在嘀咕，有这丹药，我早飞升了，还在这里迎接你们？
孙要对这道士的话，倒也没有意外，香火这么旺盛的玉皇宫，若是说自己有长生不老丹药，估计早就被人砸了道观了，因为买回去人死了没用怎么办？
“那敢问道长，观内可有何丹药啊？”
孙要问道。
“延年益寿的丹药，本观内还是有的。”
这个道士回答道。
“如此，有劳道长带路可好。”
孙要说着递了一锭五两的银子过去。
“哦，两位施主，请跟我来。”
这道士不着痕迹的接过银子，立即变得笑容满面的对着孙要说道，孙要身后还跟着高路。
跟着这道士走到一个幽静的小院，院内两个十岁左右的男女童子迎了上来。
“两位童儿，这两位施主是来求购精诚道长的丹药的，请两位童儿务必转告。”
这道士收了银子，办事自然是尽心尽力。
不久，两个道童走了出来，招呼孙要二人进入，那带路的道士松了口气，对着孙要行了一礼，然后离开了。
“道士，也爱财？”
高路不解的说道，这些不都是神仙的徒子徒孙吗，怎么会在乎银子？
“高大哥觉得，这些道士都会点石成金吧？”
孙要笑着问道。
“呃，公子，却是听说过道家手段，点石成金。”
高路点头说道。
“如果都会点石成金，朝廷还会没有银子？”
孙要笑道。
“两位施主，点石成金可是玉皇大帝的手段。”
这时候，那名男道童听了孙要的话，纠正道，孙要笑笑，没有再接口说话。
“两位施主进去吧，精诚道长正在里面炼丹。”
两名道童打开门后，对着孙要二人说道。
孙要走进这个宽敞的房间，顿时感觉被一阵高温包裹，那正中间，有一个大大的八卦炉，炉子里面正燃烧着熊熊火焰。
“两位施主，欲求何丹啊？”
八卦炉前，一个长须的道士开口问道。
这长须道士就是精诚道长了，孙要看着他面红耳赤，满头大汗，摇头失笑，火炉旁边炼丹，这才真是活受罪。
“我们二人不为丹药而来。”
孙要摇头说道。
“不为丹药？那是为何？”
精诚道长开口问道。
“为了‘硝’而来。”
孙要说道。
“硝？那是什么？”
精诚道长不解的问道，怎么不是为了丹药吗？刚刚还说为了丹药的。
“就是你这炉子里面燃烧的东西。”
孙要说道。
“没有没有，出去。”
精诚道长听了孙要的话，赶紧起身，就要把孙要往外面轰，不过，他的手还没有碰到孙要，就被高路反手擒拿住了。
“哎呀，你们要干什么？”
精诚道长手被高路反着抓着，疼的直叫唤。
“再敢放声，我就扭断你手了。”
高路低喝道，精诚道长闻言，不敢再叫唤了。
“告诉我，你制造火药的硝是哪里来的？”
孙要示意高路放开精诚道长，对着他问道。
“什么是硝啊，贫道真的不知道啊。”
精诚道长摇头说道。
“你那火药，怎么做的？”
孙要继续问道。
“火药？你是说那些粉末吗？”
精诚道长疑惑的问道。
“我就是按照古来的配方，就这样做的啊。”
精诚道长解释道。
“古来的配方，你可知道有种东西就是叫做砒霜，你敢拿砒霜炼丹去害人？”
孙要喝问道。
“这，这？”
精诚道长脸色大变，他炼丹还真的加的有砒霜，不过他的炼丹术都是师门秘传，面前这人是怎么知道的？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天下的炼丹术，都和你一样，害人的东西。”
孙要看着精诚道长脸露疑惑，开口继续问道。
“我，我，贫道这是师门秘传的独门炼丹术，和砒霜没有关系。”
精诚道长狡辩道。
“高大哥，拿几颗丹药给他喂下去。”
孙要说道。
“是。”
高路不由分说，从旁边的柜子上，随手取出一个装着丹药的瓶子，走了回来，倒出里面的丹药。
“饶命，二位爷，饶命啊。”
精诚道长吓坏了，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这玩意儿，他还真不敢吃。
“你自己都不敢吃，你卖给别人吃？你们靠这个敛财，害了多少人？”
孙要喝问道。
精诚道长紧闭着嘴巴，不敢答话，生怕一开口就被喂下去丹药，这东西，名叫丹药，但是出自他手，他自然知道这就是毒药。
“给我说说吧，硝是哪里来的，说出来，我不拆穿你。”
孙要说道，他也没有想去真的拆穿精诚道长，这个时候，做这种事情，明显是不明智的，“唯物主义”可还没有出现。
“这位爷，饶命啊，贫道真的不知道什么是硝啊。”
精诚道长哭丧着脸说道，他自个儿也有功夫傍身，结果一出手就被高路拿住，他知道面前这人，弄死他真的跟玩儿一样简单，压根儿就不敢反抗。
“你那些粉末的成分是什么？”
孙要问道。
“那，那就是木炭，还有硫磺。”
精诚道长低着头说道。
“还有呢？”
孙要喝问道。
“还有，还有......”
精诚道长结巴着不敢开口。
“高大哥，喂给他吃，让他全部吃了，这个害人玩意儿。”
孙要大怒道。
“我说，我说，还有就是粪坑里面的泥土，溶解于水中后，放入锅中煮沸，熬成一种白色颗粒。”
精诚道长结结巴巴的说道。
高路一听，强忍着反胃的心，一脚将那精诚道长踢翻在地，孙要急忙拦住了他。
“只有这个方法，没有别的了？”
孙要问道。
“我们一直都是用这个方法的，还有就是一些老房子的基土，贫道也派人去收集过。”
精诚道长不敢再说下去了，他用这些东西做出来的丹药，可是给人去吃的，还有不少达官贵人买了去服用，这要是传出去，整个玉皇宫估计都要被杀个精光吧。
孙要听得暗暗叹气，果然啊，果然是这样，只能土法制硝，这个时代，硝矿还没人知道，难怪火药不能得到朝廷重用，那玩意儿，读圣贤书的朝廷官员岂会去在意？
孙要看了精诚道长一眼，没有说话，示意高路离开。
“大人，就这样放了他？”
高路疑惑的问道。
“时代会发展，这种事情，只能慢慢明白，急不来的。”
孙要说道，这种信仰的问题，不是他一个人就能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