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1章：师姑
晏臻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和墨无言一起。
晏竹笙和墨郁礼站在一侧，自然是不用下跪的，刘程还受不起二人的跪拜。
二人的身份，官职都比刘程要高。
澹台聆风躺在一旁，他的旁边躺着容寻的尸体，还有齐家姐妹花，并着幻音坊的西月。
将澹台聆风带来的男人。
本来很是宽敞的公堂，刘程第一次发现，这公堂还是小了些，显得略有些拥挤。
齐家姐妹华乃是齐家余孽，被容寻收留躲藏在烟国使馆，使得缉查院的人抓不到二人，此为一罪，齐家姐妹花罪名很简单，当即便被带下入狱。
带走二人，便是最主要的。
晏臻坐在墨无言的旁边，看了眼那边的男人，眉眼多了几分算计。
兰易悬，没想到他竟然会亲自来，还带来了澹台聆风。
“小小是烟国人。”墨无言说道。
烟国的啊？
难怪，不过兰易悬是暗杀门，小小是君机阁，二人如此合作，必然是西月此人很重要。
“回头，再与你细说。”墨无言笑道。
晏臻微微点头，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澹台聆风应该是吃了药，此刻正一一阐述他如何派人将那林有生杀死。
屋中的碗筷酒杯确实被下了药，不过，并非是澹台聆风下的。
澹台聆风一开始便在外面遇到林有生和晏竹笙，在进入幻音坊之前，便在林有生的酒水中下了致幻之药。
林有生在幻音坊，被美色所吸引，理智渐失之时药效发作，癫狂起来。
混乱之中，澹台聆风的人杀了林有生。
因为是在推搡拉扯之下，没人发现林有生死的一瞬间到底是谁碰了晏竹笙。
拿着杀人匕首的晏竹笙便是罪魁凶手，而一旁同坐的墨郁礼是帮凶。
“林有生的血液之中，有天仙子和曼陀罗之外，还有一味药，名唤蓝蝴蝶，这些药物剂量加起来，刚刚好。”晏臻说道。
今日卯时，药老和毒老来到京城，去了晏相府。
晏臻不在相府里，锦竹自然知道，亲自去把那瓶装着林有生血液的小瓶子拿出来。
毒老打开，只是闻了闻，便猜测到，血液中残留的一点点药性是什么。
天仙子和曼陀罗被就是致幻之物，加上单独一味药很普通的蓝蝴蝶，却变成了强烈的致幻药物。
“此药方，是澹台家独有之物。”晏竹笙说道。
晏臻对澹台家所谓独有的药是不清楚的，不过，师姑毒老清楚得很，这天下，但凡有点名头的药，出自谁家，是否独有她都一清二楚。
便是没有澹台聆风的自述，晏臻也能将罪名还给澹台家。
刘程自然明白，再加上有澹台聆风自述认罪，墨郁礼和晏竹笙立刻证明清白，无罪释放。
刚解了二人的罪，外面传来一人高喝。
“云栖公主到。”
烟国的公主来了。
不过也对，她是墨郁礼的未婚妻，自然该来。
人群散开，身穿一袭青衣的云栖迈步上了阶梯，目光落在面前男人脸上，有一瞬间滞愣。
不过转眼便散开了，她径自走到墨郁礼的面前，看他一切都好，安心些许。
“娘娘让我来接你回去。”她说道。
“嗯，如今无事了，我们再等等吧。”墨郁礼说道。
云栖微笑点头，走过去跟晏臻和墨无言见礼。
二人还礼之后，刘程跟着起身施礼。
“刘大人不必多礼，继续吧。”云栖笑道。
刘程应是，坐回主位上。
“既然如今真相大白，澹台聆风谋害林家公子性命，嫁祸给七皇子殿下和晏公子，责其之罪，交由烟国处置。”刘程说道。
众目睽睽之下，说交给烟国处置是给烟国面子，若是烟国不识好歹。
大启的人自然不会答应。
金琊亦从头到尾都没说话，也是因为无话可说。
但此刻不得不开口。
“失礼了。”他尴尬的说道：“杀人偿命，大人依法处置便是。”
这是让大启的人自己做主，好平息王帝的怒火。
澹台聆风杀一人，牵连三家，而其中一家，是大启王室。
三皇子和七皇子都是王帝如今最疼爱的皇子，一个是嫡子，一个是最有能力的。
那所谓的二皇子墨倾之已经排除在外。
得罪这两个，大启帝到底有多生气，金琊亦不用想都知道。
既然如此，左右犯错是澹台家，还不如让大启处置了澹台聆风，他们也不用自己出手了。
刘程自然明白。
堂审散场之后，刘程亲自请了墨无言和晏臻去正厅说话。
“事实是如何的，大人便如何写，不假一分一毫，自然无错。”晏臻说道。
刘程看了眼墨无言，见他目光落在晏臻的身上，便知他心思都在晏臻身上，晏臻说什么都是对的。
真是羡慕年轻人的爱情。
刘程笑着应是。
出了京兆府，马车就停在外面，晏竹笙与墨郁礼正在说话，边上站着乖巧的听话的云栖。
云栖的性格本就绵软，心中装了谁便只有谁。
她喜欢墨郁礼，即便他纨绔，即便他喜欢去烟花地。
“姐。”晏竹笙看到晏臻，笑着上前去拉晏臻的手：“姐夫，我们回家。”
“七弟，你们也一起吧。”墨无言说道。
去相府吃饭吗？
墨郁礼看了眼晏臻，正要拒绝。
“若是七殿下没事的话，请一起来府上。”她说道。
看她的眼神，这是有话要说。
墨郁礼便知道了，他什么都明白，本想回宫见母后，还是先去一下相府。
有话当说明白，也省得各自心里都存着疑惑和隔膜，叫人难受。
一起回相府，药老也毒老在晏臻的暖阁里喝茶，修炼的长廊种了两排花，边上还放着一些木雕装饰，看起来很是不错。
为了迎合毒老的喜好，还摆了一张软榻，铺着毛皮毯子。
毒老很是满意欢喜，对锦竹做的吃食也是无比喜欢。
“比仙叶的好多了，仙叶手艺不行。”毒老说道。
“你这是做师父该说的话吗？”药老说道。
毒老闻言不高兴，皱眉伸手就去拧药老的胳膊。
“自己有这么个好徒弟不告诉我？哦，就跟我说她是个聪明的孩子，聪明的孩子，这天下聪明的孩子多了去了……”
手艺好的孩子却少之又少。
“错了错了。”药老忙说道。
锦竹还在厨房做吃的，时不时会端一些小点心出来。
说着话的时候，晏臻回来了，带回来好几个人。
晏夫人出来接人。
“打扰了。”墨郁礼说道。
“殿下客气了。”晏夫人说道。
各自见礼之后，相迎入府。
既然有男子，便不能入闺阁女子院中。
席面摆在正厅，晏臻当即去了厨房，洗手做饭。
菜都挑拣好了，洗好摆在一处。
锦竹退在一旁打下手。
毒老好奇，起身问婢子：“后厨在哪儿？”
“老夫人，您是要？”
“去看看。”毒老说道。
纳纳应是，在旁边带路。
毒老去后厨，药老则去了前面，跟他们玩去了。
后厨里烟火浓浓，烟囱里滚滚烟雾往上升，毒老站在廊下看了眼，问道：“你们姑娘，手艺师从何人？”
啊？
纳纳一愣，随即施礼说道：“回老夫人，这个奴婢并不知，这应该是姑娘自己会的吧，没听说有师父。”
天生会？
不能吧？莫非真的有这样的天才？
她迈步继续往前走，纳纳继续跟在后面。
将勾芡好的青菜盛上白瓷菜碟，上面撒上几点炒香的芝麻粉拌切得极细的七叶草白茎，翠绿点缀白色，色香味俱全。
“好了，端去吧。”晏臻放下勺子说道。
婢子一一进来，将菜端出去。
刚走到门口的毒老看着穿着统一的婢子端着各色菜肴出门，闻着一样样香味儿，口水四溢。
“师姑。”
门内一声轻柔少女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