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蓉来得很快，后面还跟着黎修尧，看样子应该是黎修尧担心黎蓉的状态，所以特意当司机送她过来的。
四人见面，司明乔率先开口，“你先进去吧，我爸在等你。”
听到她对司长空的称呼，黎蓉诧异了一下，但也没有多说什么，绕开她和陆廷就朝着司长空的病房快步走去。
司明乔转头看了她的背影一眼，也分不清她对司长空到底是全部利用，还是也掺杂了几分真心。
黎修尧看她脸色不好，轻声问了句：“小乔，你还好吗？”
“没事。”
“那边有椅子，你过去坐着吧。”
陆廷：？
我是不存在的吗？你俩好歹是前任，当着我的面这么关心，是不是欠揍？
司明乔知道自己边上的人有多小心眼，抬头一看，脸色果然又黑了。
其实眼下是个好时机，她只要稍微和黎修尧表现得亲近一点，陆廷就会生气，说不定扭头就走了。
但她也担心，万一陆廷走之前先揍黎修尧一顿，场面肯定会变得十分混乱。
算了吧，虽然司长空临死之前还要给他们添乱，但她不想在司长空临死之前再整幺蛾子。
陆廷正要发脾气，她忽然就牵了陆廷的手，“我们去那边坐着吧。”
椅子是一排的，可以坐四个人。
但她都这么说了，黎修尧自然不好意思再跟着过去一起坐下。
陆廷懵懵地，直到和她并排坐着了，也没弄明白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一会儿说没把自己放心上，一会儿又牵自己的手，这么忽冷忽热、忽远忽近的，很好玩是不是？
他侧头盯着司明乔，后者却假装什么都没感觉到，只歪头靠在了他的肩上，然后闭上了眼睛。
刚才在病房里哭得太厉害，这会儿真的觉得有点累。
为什么哭呢？
并不是因为司长空的懊悔，而是因为司长空跟她说起了司太太。
那个全世界最温柔的女人，临死之前最后的叮嘱，也是让司长空好好照顾她。
妈妈，请允许我继续这么叫你。
你在天上还好吗？是不是在看着我？
也不知道我现在的样子你是否满意，不满意的话，是会责骂我，还是心疼我呢？
想来你应该是会心疼我的，在我仅有的记忆中，你从来没有骂过我。
你总是说：我们小乔最可爱、我们小乔最乖……
妈妈，如果你还在那该多好啊。
我想躲在你的怀里，跟你说一说心里话。
我现在靠着的这个男人，其实我也喜欢他啊。
可他太优秀太耀眼了，我配不上他。
嫁给陆廷的这三年，司明乔也曾偷偷在心里想过：如果两人的婚姻开始得没有那么难堪，如今是不是可以假戏真做，最后收获圆满？
陆廷对她的爱，已经明显到满城皆知，她想要的，却又不能要。
或者，换成另一种说法更为恰当——
她想要，但是不敢要。
司明乔心底百转千回，那股情绪到处冲撞，心口钝钝地发疼。
她抬手抱住了陆廷的一条胳膊，脸颊凑上去蹭了蹭，声音有些低哑，“待会儿有什么事，你叫我。”
陆廷低头看了眼时间，还很早，应该不是困了，是心累了。
也不知道她的心累是全都因为司长空，还是有那么一点是因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