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被说到这一步了。
本来处于震惊状态的林卿如一下子放松下来。
那难怪了。
原来是因为铁粉才被认出来的。
对于真爱粉来说，自家爱豆哪怕只有一个背影一个脚印，也能够一眼就认出来。
也正因为如此，在爱豆界，一旦有爱豆失格的事情出现，比如某个暴躁的嫂子开始发微博控诉的时候，都是求锤得锤，一锤就死。
某种意义上的‘化成灰都认识’。
本来林卿如还担心是不是自己也会被认出来，现在放心了一半。
程尧是他们爱豆界的人，还是初代爱豆，会有年轻的练习生将他当做榜样也不奇怪。
而她，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十八线。
出演的两部剧现在一个都没有播出，网上讨论度最多的还是绯闻。
总不可能还有粉丝吧。
而且现在程尧被发现了，还能给众人有‘灯下黑’的效果，他们一定想不到一次性隐藏在工作人员中的有两个人。
林卿如美滋滋的想着。
“林老师？是林老师么？”又一个兴奋的声音响起。
还没得意一会儿的林卿如：“？”
再一看，另外一个看上去有些腼腆的少年，脸色通红的看向林卿如，眼睛里的熠熠光辉掩盖不住激动。
“林老师，我也是您的粉丝。”腼腆少年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走到林卿如面前。
一下子，又将原本看向程尧那边的练习生的注意力吸过来了。
偶像和美女姐姐相比，还是美女姐姐更有吸引力，很快围着程尧的少年们，都到了林卿如跟前。
得，费尽心思隐藏，结果一秒露馅可还行？
林卿如无奈笑笑，“你们太厉害了，我还以为我隐藏得很好呢。”
腼腆少年不好意思的说道，“是林老师您太出众了，我一眼就能认出来。”
林卿如笑纳了这个夸奖，抬头打量着四个人，除了腼腆少年和第一个认出程尧的清秀少年之外，还有两个少年没有说话，当林卿如目光扫到其中一位的时候，眼神一挑。
少年鼻梁高挺，冷白皮，身材修长瘦弱，细而上挑的丹凤眼，让面部柔和的轮廓更多了一丝模糊性别的美，辨识度极高。
是言学覃。
如果林卿如没有记错的话，这位在前世就是选秀出道，虽然一开始不是C位，但后续的发展比其他队友都好。
限定团解散了以后，没有转型演员，依然走的唱跳歌手路子，稳扎稳打成了国内顶流。
不过前世林卿如他们分析过，之所以只有言学覃最后弯道超车，一方面固然是因为业务能力能打和态度敬业，另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从来没有绯闻。
其他‘直男人设’、‘恐女人设’的队友们，爆出来的七八个嫂子，粉丝们纷纷滤镜碎裂一地之后，一心一意发展事业线的言学覃就显得尤为可贵。
但眼下，人家还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练习生，样子看上去还有些不善言辞。
“程老师，林老师，你们就是我们的导师么？！”清秀少年发问，眼神灼灼。
程尧微笑着做了一个‘嘘’的手势，“今天只有我们两个过来，其他练习生目前还不知道，低调，低调。”
这意思，是默认了。
几个少年连连点头，也小小的激动了一把，有种‘自己是被最先选中的人’的荣幸。
林卿如和程尧与几个少年闲聊了一番，节目组的人也顺势问了几个准备好的‘励志向’问题，比如“为什么要来参加选秀”，“对这一行竞争激烈，出不出道落差巨大怎么看”，“训练这么辛苦，出道名额却有限有没有想过退缩”之类的问题。
问到言学覃的时候，正好是最后一个问题，一开始还很羞涩的他却开口了，青涩却又坚定的说道，“这是我的梦想，站在舞台上的时候，才是我真实的时刻。梦想不是天上的月亮，不是空中楼阁，是我终将用努力和汗水一步一步靠近的地方。”
林卿如和程尧在旁边旁听。
程尧有些动容，眼看着这些年轻、充满激情的练习生，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过去。
林卿如也是心中感叹。
每一行的竞争压力都大得吓人，就比如这一间小小的练习室，除了言学覃之外的另外三个人，林卿如完全没有印象。
而林卿如之前也是真情实感追过选秀的人，这两年就算不看选秀了，一些选秀出道的新人名字也会在微博上眼熟，也就意味着林卿如记不住名字的这些孩子，大概率是没有出道的。
大浪淘沙之下，最后留下的人没几个。
访谈结束，林卿如和程尧在四个选手的热情挽留之下，又看了一遍他们排练的舞蹈才离开，然后去看了一圈练习生们的食堂和其他活动场所。
最后，找了一个暂时空着的训练师，拍了一个关于‘考察’完2号楼见到一部分练习生之后的感想采访，又回到1号楼接了几个独家，才算完成。
在郭旭和崔媛的加持之下，今天的素材采集效率都很高，到晚上七点之前就全部结束。
林卿如和程尧两个团队没有一起回泰阳，直接在小厂分道。
程尧他们还有另外一个活动要赶，结束了以后直接赶机场，林卿如和崔媛返回公司。
在车上，崔媛注意到了林卿如的状态，问道，“怎么了，今天累到了？”
“没有，今天看到了这些练习生，感觉这个行业的压力一点也不比演员小。”林卿如感叹。
崔媛倒是淡定，“高薪行业竞争压力都大，尤其是娱乐圈里，想要得到其他人得不到的东西，就要付出更多。”
林卿如：“我觉得有的孩子也可能是真的为了梦想。”
崔媛点头，“当然是为了梦想，比如有的人梦想就是变有钱，有的人梦想就是想要受到万众瞩目。”
林卿如；“......你好清醒。”
崔媛笑笑，“如如，其实你也是一个活得很清醒的人。”
“我咋不知道呢？”林卿如笑了。
崔媛笑而不语。
接下来的生活，不出意料的进入了紧凑模式。
前采和备采录制完成，紧跟着就是《东宫藏娇》的剧本围读会，进组拍戏。
好在《东宫》剧组的所有角色几乎都是编剧、导演和制片人一起拍板的，而且因为编剧林拾柒本人也是投资方之一，这一次的选角基本都是按照最贴合人物的方式定下来的。
剧组中的气氛相对融洽，林拾柒亲自带着所有主创演员围读，每个人物都有深度分析，这给林卿如省了不少揣摩人物的时间。
林卿如的戏份不算多，一共一百六十场而已。
想着自己经常要请假，林卿如主动提出，在不影响男女主的前提下，让剧组将自己的密集戏份在最开始的时候多拍一些，比如她和男二（也就是女主的父亲池长庭，朱弦的对象）的戏份多加一些，和男二商量了之后，剧组也同意了。
有的时候从晨戏拍到夜戏，因为‘侠女’的身份，林卿如还吊了不少威亚。
不知不觉，一周之内林卿如原本婴儿肥的小脸，下巴都变尖了。
小伍心疼得不行，“如如姐，你现在也太辛苦了，平均每天5-6场戏，一天光拍都要十多个小时，这样身体怎么受得了。”
林卿如毫不在意哈哈一笑，“也就前面这几天就辛苦一些，到后面一天就一辆场戏了，能补回来啊。”
较真来说，也就是工作的时候辛苦一些，睡眠时间每天还是有8个小时的，也不算特别辛苦。
再说了，幺姨的营养餐每天送着，小艾的皮肤护理和全身按摩也都照常，除了打游戏和刷微博八卦的时间变少，其他倒真没吃什么苦。
至少林卿如不觉得自己吃苦。
小伍看着林卿如，“如如姐，你真是太敬业了！今天热搜上，隔壁剧组小花只是手蹭破了皮，就发个微博‘卖惨’打敬业招牌，如如姐你吊威亚吊得淤青都从来没说过。”
林卿如连连摇头，“唉唉唉，光受伤这个可不算敬业啊，你可别乱讲。那些没有台词的龙套们，建筑工地高空作业的工人，在写字楼里上班的员工们，都比我辛苦多了，挣的还没我多。能进入高薪行业，我已经够幸运了，努力和敬业都是份内的，做到是应该的，做不到才是离谱。”
现在很多流量明星有轧戏的现象，同一个档期拍两三部戏，有的在剧组还耍大牌，用替身用得飞起，这都是业内非常影响口碑但是愈演愈烈的乱象。
林卿如理解这种极致的商业化选择，追求利益最大化的‘高效操作’，但并不认同。
扎扎实实拍戏，真正拍出值得称道的、能够流传到后世的作品，才是她更赞同的道路。
小伍肃然起敬，“知道了如如姐，我不会乱说的，不管怎样，你都是个好演员，是我心目中最好的女演员。”
林卿如笑眯了眼，赞许的点头，“这是大实话，我笑纳了。”
一连拍完七天戏之后，林卿如请假的日期到了。
回到公司28层住了一晚上之后，第二天凌晨五点多林卿如就被小艾喊起来。
小伍开着保姆车，林卿如一脸半梦半醒的躺在车里由小艾上妆，迷迷糊糊睡了接近一个小时，一行人才到了小厂。
“如如姐，醒醒，摄影老师来了。”上妆结束之后，小艾轻轻摇醒林卿如。
虽然是坐保姆车过来，但是接下来林卿如还要有一个拍摄进入小厂的素材。
林卿如一脸生无可恋，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但等跟拍的摄影小哥上车之后，她顿时换了一个状态，看上去精神满满。
“终于来了！今天就要看到我们可爱的选手们了，心情还有些小激动！”
摄像小哥这一次拍的时候是带台本的。
“卿如这一次来当vocal助教，有什么想要对选手们说的？”
林卿如想了想，笑着说道，“大家加油，我会很严格的。”
“那真是很期待我们林助教接下来的表现了。”
...
...
几个小采访问题过后，林卿如他们就到了小厂入口前的一段通道。
林卿如下车以后，紧跟着就看见进厂的路边，道路两旁围着黑压压的两排粉丝，一个个还举着大量的横幅，最显眼的是一个3*2米高的巨幅画像，上面是程尧的高清照片，P过以后简直完美无瑕，帅得一塌糊涂。
哪怕是程尧还没来，只看到林卿如的时候，粉丝们也都是一阵尖叫，热火朝天。
“程尧，妈妈爱你！”
“老公老公！程尧！啊啊啊！”
“哥哥放心飞，遥控（尧控）永相随！”
林卿如啧啧一声，“顶流就是顶流，排场和其他的导师就是不同。”
程尧目前在国内的人气，相当于直接空降顶层，不算海外粉也是当之无愧的顶级流量。
和她这种目前勉强脱离小透明的艺人自然不同。
好在林卿如也不是很在意这些排场，坦然自若的往里走，到临近1号楼的时候，却忽然听到了新的声音。
“如如老婆我爱你！！！”
“林卿如！啊啊啊啊看我看我！”
“如如，妈妈爱你！！！”
最后这一声‘妈妈爱你’声音之高亢，直接破了音，并且在破音的一瞬间，穿透力甚至超过了给程尧应援的粉丝齐喊，惹得林卿如都忍不住诧异回头，搜寻声音的来源。
就见稀稀拉拉的林卿如横幅区，一个男粉直接站在自己带来的一个箱子上，举着大喇叭，撕心裂肺的忘我大喊。
林卿如：“？？？”
男的妈粉？
这一回头，林卿如的粉丝们也斗志昂扬起来，也齐声喊了几声林卿如的名字。
林卿如笑了笑，冲着自家的几个粉丝挥了下手，转身进入1号楼。
到导师休息室的时候，已经有人提前到了。
“如如姐。”未书言第一个站起身，十分熟稔的和林卿如打招呼。
未书言是银象自家的艺人，被银象塞进来当dance助教。
从《须弥之恋》到现在的《创造青春》，和林卿如也算二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