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铎给她把手擦干净，随口问她，“8月份要补课知道吗？”
于霏啊了一声，呆呆地看着他，“补课？要开始了吗？谁说的啊？”
“班主任，”阚铎理了一下领口，漫不经心地看了她一眼，“你不知道？”
于霏捧着自己的脸，瓮声瓮气地回答，“恩？我以为是高三寒假补..”
阚铎偏过头看她，眼角微微耷拉着，想笑又笑不出来的样子。
喉结微动，他舔了一下唇角，问，“你什么时候去？”
于霏看着他撩人的动作没反应过来，“去哪儿啊？”
语调悠长的，像在撒娇。
阚铎笑了一下，没回答，反而问了句不相关的，“困了？”
于霏顿了一下，慢慢地点头，“你怎么知道？”
她明明连个哈欠都没打的。
阚铎瞟了一眼她手下的111，懒懒地答了句猜的。
有前车之鉴的他并不打算跟她解释，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的她根本没办法正常沟通。
就在上个周六，像所有热恋中的女孩子一样，一天不折腾男朋友就会死的她像个牛皮糖一样缠着他，撒泼打滚地硬要他说以前的事情给她听。
凌晨一点半，她像个蚕蛹一样地缩在被子里，扑闪着睫毛，轻轻软软地说她要听糗事。
他想了一会，说，“..有一次和卫越楼打游戏打到半夜，第二天迟到了，和他一起在走廊站了一节课。”
她沉默了一会，像是在思考什么，良久才唔了一声，慢吞吞地问，“谁罚你啊？”
“..老师。”
“老师为什么罚你？她不喜欢你吗？”
“…”
他察觉到了一点不对，但因为还不够了解，只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于是翻了个身，手搭在额头上，拉长着声音慢慢地告诉她，“因为迟到啊。”
“你干嘛要迟到啊，你现在都没迟到，老师多喜欢你啊。”
“...”
“所以你为什么迟到？”
“...”
阚铎都不记得那天晚上他是怎么逃脱她无限循环的追问的，只剩下那种跟照顾酒鬼差不多的疲惫感被他牢牢地刻在心上，想忘都忘不掉。
于霏放空了一会，忽然福至心灵，扒着他的手问，“你刚才是不是想问我什么时候去星卓啊？”
星卓就是她想去的那所培训学校的名字，也是萧老师上班的地方。于霏第一次从贝贝嘴里听到的时候，很不客气地皱了眉头，因为实在是太土了。
阚铎嗯了一声，脑子里想的是等下物理课如果她睡着了，得让许良坐得规矩点。
于霏拿了一张白纸，写写画画，“我们下个礼拜期末考，10号放假，那边15号就上课了，所以我最晚14号就得去了，上40天的课，那就是8月20几号才能回来，天呐，那我不是赶不上补课了？补课是几号开始的啊？”
阚铎回过神，看了她一下，“大概是8月初，还没定。”
于霏抿着唇，睡意完全消散。呆呆地盯着面前的日期，有些拿不定主意。
知道准高三的补课可不是随意闹着玩的。那是全面复习的第一轮，讲的知识点最细最多，是查缺补漏稳定基础的关键时期，对她这种前面都在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中层来说，最不能错过的就是这一轮。
但如果要留下补课的话，那不是就意味着她得放弃走艺术生这条路吗？好不容易才摸到个门的又要就这么算了？
那怎么行？
阚铎把纸从她手里抽出来，来回看了几遍，懒懒地问，“很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