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的期中考试结束以后，于霏抓着自己的数学卷子，扯着阚铎问，“你看，我怎么觉得我没有一道题是确定的，怎么每道题我都觉得不是没有答案就是有两个答案？”
班上闹闹哄哄，大家都在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这次考题难度太大，时间根本不够用。陈三愿的座位更是被围得水泄不通，每张嘴都像上了发条，在她身边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叽歪。
阚铎拍拍她紧张的手，“老师不是说了，考完要淡定，不要对答案，专心复习下一科，快把英语单词拿出来背吧。”
于霏不肯松手，嘴上答应得倒是好听，“好，那你说大题第一题实数k的值是不是大于1就行了！”
“...”
见他不说话，于霏着急地摇了两下他的手，“快说呀！”
阚铎垮了肩膀，认命一样拿过她手里的卷子，大概扫了一眼她的草稿，委婉道，“好像不是。”
于霏顿时就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摊在桌上，哭丧着脸喊，“不活了呜呜呜！”
阚铎：“...”
他说了别问的吧，现在又在这儿作死..
叹了口气，他把卷子给她压在书下面，温声安慰道，“这就是一次普通的考试，不用在意。”
于霏脑袋搁在自己手上，难过地望着他，“可是我准备了这么久呢，结果连第一道大题都不对，我这回死定了..”
阚铎被她可怜的小眼神看得心软，伸手帮她把遮住眼睛的刘海拨开，动作温柔得简直不像他。
“委屈了？”
于霏把脸埋在手臂里，努力克制着自己想哭的冲动。
她这些日子没日没夜的努力，就为了这次期中考试能考好点，让她稍微有点自信面对接下来的日子，结果好死不死地这回考试题目太难，她一慌张考得还不如之前没准备过的。
巨大的落差让她深感未来前途迷茫，更不知道该怎么和阚铎说才不会让他也觉得心烦。
阚铎摸了摸她的头发，“这回老师出的很难，我也是紧赶慢赶才做完的，不信你等下问一下陈三愿就知道了，真的不是我们平常做题的那种难度。”
于霏露出一只眼睛，斟酌着开口，“可是如果高考也这么难怎么办？那我肯定不能跟你一个学校了。”
“恩..”
阚铎神色凝重，半天都没说话，看得于霏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没地方揣，更难受了。
他脸色这么难看，肯定是后悔跟她谈恋爱了。可她数学神经不好他又不是头一天知道，怎么还一副如遭雷劈的表情，也不知道控制控制，真是过分..
可是如果他现在嫌弃她笨不愿意和她在一起了，那她又能怎么样呢？
阚铎看着她的眼神渐渐从伤心到失落再到茫然，终于开口说，“我不太会哄人，也不太懂女孩子的心思，但我不希望你因为我，压力太大。”
于霏依旧目光复杂地看着他，不确定他是不是在安慰自己，耷拉着脑袋瓮声瓮气地说，“我不明白..”
阚铎无声地做了个深呼吸，压着声音说，“之前，我只考虑到自己不想和你分开太久，说要和你一起考A大，但这两个礼拜，我觉得或许我说错了，我不希望你不开心。”
不是看不到她的付出，她的辛苦。相反的，她的那些小心翼翼，担惊受怕，每一个细微的变化在他这里都是重要的事情，她在煎熬的同时他也在心疼，这种情绪在看到她刚才那个委屈的样子的时候达到了顶峰，他不想要她努力了。
他想她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