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余年下课后，径直离开教室。
刚走出教室门，就碰到顾晓瑜。
顾晓瑜叫住顾余年，大声的叫道：“顾余年，你怎么能这么狠心。竟然让奶奶进了派出所。”
“肯定是你！”
“你怎么这么没良心！奶奶都六十多岁了，一大把年纪，怎么能这么折腾。”
顾余年看到顾晓瑜脸上，露出愤恨的表情，甚至，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数落顾余年。
顾余年笑眯眯的说道：“我也想知道，她怎么这么一大把年纪，还那么能折腾，这回竟然把自个儿给折腾进派出所。”
顾晓瑜立刻说道：“那还不是你害的！”
“顾晓瑜，小心些说话。”
“是我让她去吃饭？还是我让贺展鹏犯法！”
顾晓瑜脸色难看，“你怎么能这样！你是她外孙女，再怎么也要让老人家安安稳稳的回家！”
顾晓瑜虽然说得头头是道，但心里高兴得不行。
顾李氏总算滚回桂花村了。
那个老虔婆，身上还有老年臭，又不爱干净，要不是她为了保持自己的形象，早就把顾李氏轰走。
但是……顾余年凭什么还能在学校里上学。
昨天顾余年竟然屁事都没有。
不过顾晓瑜也万幸，今天早上可有警察来家里询问情况，还好，她并没有参与其中。
但，要不是顾余年，她家的米粉店，最近生意怎么会这么惨，还不知道顾余年在刘校长跟前说了什么。
顾晓瑜心里愤恨，看到顾余年，就迫不及待的在走廊上数落顾余年。
她要让同学们看清顾余年的真面目。
还别说，顾晓瑜这么吼了一嗓子，哪怕已经是放学，也有不少学生忍不住过来围观。
全都好奇的看着顾晓瑜和顾余年。
顾余年看着顾晓瑜眼眶微红，装得柔弱十足，看起来就是一个孝顺长辈的小姑娘。
而在她的衬托下，顾余年成了一个不孝顺，十恶不赦的人。
但是……顾余年却根本就不理会顾晓瑜，就那么……走了。
走，了！
顾晓瑜懵逼的看着顾余年离开。
“顾余年！”顾晓瑜大声的叫着，然而，顾余年依旧头也不回。
她，顾晓瑜，再一次被顾余年无视了。
顾余年没有闲工夫去理会顾晓瑜，她忙得很。
百货大楼那边的餐厅分店已经装修好了，新招的那批服务员以及厨和厨师学徒，也都培训了一周的时间。
……
百货大楼。
蒋群芳带着大伙儿早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一个个的脸上都挂着激动。
一周的封闭式训练，让每一个的以太端庄大方。不过他们之前都在人民子弟厂那边店里培训，今天也都还是第一次来百货大楼这边。
百货大楼的装修风格，跟食店那边完全不一样。
毕竟，这边叫做餐厅。
叫蒋阿姨的餐厅。
只做餐饮。
顾余年到的时候，就看到租赁场地的大门打开。
场地原本的墙，被拆了大半，换成了后玻璃。
路人透过玻璃，都能看到里面的情况。
顾余年从电梯上走出来，正好看到对面的场地，也已经装修妥当。上面的匾额上写着青源大酒楼五个大字。
显然这个场所，还是被青源大酒楼给占了。
巧得很，李总从新装修的场地出来，正好看到顾余年。
李总穿着西装，啤酒肚，眼底带着犀利，看到顾余年，眼神中带了些许不屑。
就这？！
一个没什么文化的中年妇女，还有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能做什么生意。
他们青源大酒楼，可是国营企业。
偏偏这俩人胆子肥，竟然敢把店开在他们隔壁。
李总嗤笑了一声，跟顾余年擦肩而过，进了电梯。
顾余年走到餐厅里，看到进餐厅的门口，站了两排人，不过大伙儿都穿着自己的私服，大多数都穿着确良衬衫、的确良裤子，以及布鞋的。只是颜色不同，料子的新旧不同。
一个个的，都是乡下人的打扮，女同胞们，多数都是梳着两个麻花辫搭在胸前。男士就简单了，留着寸头，看起来爽朗干净。
顾余年笑着说道：“今天也该把定制的衣裳给穿上。”
新来的几个服务员心里忐忑紧张得不行。那样好的料子，做出来的衣裳也那样好看，他们可舍不得今天就穿。
不是说，今天只是过来熟悉场地嘛。
“小妹，你是领班，该起带头作用。”
周小妹也有些紧张，“小老板，这次的衣裳，可比咱们之前的那身贵得多，也好看得多，我也怕穿得次数多，给穿坏了。”
是啊，这次的衣裳，夏天的，是用纯棉做的，颜色好看，穿在身上显得身材都高挑得很。哪怕就那样当做普通的常服穿出去，都时髦得很。
顾余年也知道他们大多数都是农村人，到过最远的地方，也就是青源县。
顾余年说道：“小妹，把咱们公司的员工守则背一遍。”
周小妹赶紧挺直了胸脯，“我司员工，第一条准则，自尊自爱自信。第二条，为客人服务，满足客人的任何要求，第三条……第十条，任何服务，都需以第一条为第一准则。”
自尊。
自爱。
自信。
“所以，你们怕什么！”
“衣裳穿坏了，鞋子穿坏了，只要不是人为，可以向公司申请新的。”
“如果连一件要求穿的新衣裳都舍不得穿，怎么做到自尊，自爱，自信。”
顾余年的声音铿锵有力。
哪怕她看起来，比在场的所有人都年轻，但每一个声调，每一个字，都落在所有人的心里，让众人生出敬畏。
甚至连蒋群芳，都忍不住心虚。
她之前只是觉得，差不多都得了，今天只是来熟悉场地，现场演示几遍为大后天的开业做准备，穿不穿统一的衣裳又怎么了。
然而，在顾余年说出这些话之后，蒋群芳也不敢说任何话。
“现在，立刻，全都回去把衣裳带过来，然后一个个排队在厕所里换上制服！”
顾余年的话音才落，大伙儿赶忙散开。
等人走完了，蒋群芳这才说道：“余年，咱们是不是太严厉了。”
顾余年笑道：“现在严厉些，往后才有生存的资格。”
“老板娘，咱们现在的对手，是青源县大酒楼。”
“他们是国营企业。在青源县是老牌的餐饮公司。”
“咱们必定要做到最好！”
“何况……咱们的对手，不仅仅是青源县大酒楼！”顾余年眼中迸射出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