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烟神情有些变幻莫测，她看着自己手里的玉露，只觉得有些讽刺。
作为皇帝，这世间的好东西原本都应该是她的，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结果呢？
她心心念念的好东西，在别人那却是唾手可得。
轩辕烟有些不爽，但是她不能表现出来，慕青等人在看着她，如果她表现的很不爽，只会显示出她的小气和狭隘的心胸，她不能。
慕青跟着轩辕烟几十年，她稍微皱眉，慕青心里就门清。
可是，她不能说出口，祸从口出的道理，她再明白不过了。
“陛下，还是您有办法，这欧阳家最终还是逃不过您的手掌心。”慕青地上温度适宜香气四溢的茶水，边笑着说道。
轩辕烟微微笑了笑，是吗？
也对，欧阳家再有本事，还不是要听她这个皇帝的指挥，只要她欧阳家不敢造反，就得为她所用。
慕青退下去的时候，脚步轻快了几分。
皇帝嘛，都喜欢听点好听的，她懂。
……
看着已经在打包的下人，欧阳候有些感慨：“其实，你为什么不准我提你的名字呢？就凭你这一手，根本就不需要科举了，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闲暇讽刺的笑了笑，伺候皇帝什么的，她才懒得做。
况且这种皇帝，跟着能有什么好事？
别到时候落个狡兔死走狗烹的，她可不想辅佐这种人，闲得慌吗？
欧阳候显然并不明白闲暇的想法，她们欧阳家世世代代都本本分分，谋朝篡位什么的，她们是压根没动过这个心思。
皇帝在她们心里，还是很有分量的。
闲暇知道她们的想法，自然不会去说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选择，她尊重。
三天之后，闲暇终于决定起程。
如今已经是深秋，再不回去可能就要在京城过冬了，她可不想，这里什么都没有家里好。
欧阳候有些兴奋，她也没想到自己这把年纪了，竟然还这么有心情跟着她们年轻人跑来跑去的。
不过，她不仅不排斥，还有些兴奋。
结果……
看着慕青熟悉的脸，欧阳候和欧阳紫心情都不太美丽。
尤其是欧阳紫，虽然她嘴上说着不想去闲暇那里，但是她收拾起行李来，比谁都快。
现在，看着慕青宣读的圣旨，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
什么叫她和族老不能离开京城？
她们这是被皇帝给变相禁足了吗？如果是这样，那这里面问题就大了。
“族老，我们……”欧阳紫话还没说话，就被欧阳候给打断了。
她一挥手，制止住欧阳紫的询问，冲着慕青点点头，淡然接过了圣旨。
慕青笑着点点头，临走的时候突然说道：“欧阳大师，陛下服用您提供的玉露后，感觉特别好，陛下高兴了，所有的事情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欧阳候笑着点了下头：“多谢提点。”
欧阳紫：“……”
闲暇似乎并不意外，联想到她前几天若有所思的表情，欧阳候这一刻，终于明白了闲暇的用意。
如果陛下知道那东西是闲暇提供的，今天出不了城的就是闲暇一家了。
长出一口气，欧阳候有些庆幸自己信守了诺言。
她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不离开什么的，对她来说不算很严重的问题，换做闲暇的话，只怕是……
“你啊，早就知道会这样了吧！”欧阳候对着闲暇笑道，有些可惜的看着自己一件件被卸下来的行李。
原本，她以为今年过年会有不一样的景象，结果还是跟原来一样，无趣了些。
闲暇笑了笑：“皇帝的心思，很难猜吗？这天下的好东西，她不都想一样样放在自己的手边，可以随意取用？”
欧阳紫：“……”
她似乎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又似乎突然产生了一些疑问，有对皇权的疑惑，也有对自己的审视。
发生这个小插曲，耽误了大半个时辰，目送着闲暇等人缓缓远去的背影，欧阳候长长的叹息一声，似乎有无限感慨。
“族老，咱们这辈子都不能离开京城了吗？”欧阳紫有些疑惑，又有些不安。
欧阳候笑了，傻孩子，说的什么傻话呢。
按照闲暇的意思，皇帝现在也活不了几年了，至于后面的事，欧阳候知道闲暇一定是有什么想法了。
说实话，她很期待。
“走吧，回家。”欧阳候走的很潇洒，欧阳紫跟在后面踉踉跄跄，但是看着族老坚实的背影，她似乎安心了不少。
一路上，左衍似乎沉默了许多。
昨晚临行前，母亲将她喊道书房，交代了很多事情，她刚开始还有些不以为意，但是越听越心惊。
今天的这一切，母亲昨天就预料到了。
相比之下，她似乎一无所知。
“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胡矛有些好奇的问，之前欧阳紫她们突然不能走就算了，左衍怎么也怪怪的。
摇摇头，左衍没说什么，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现在，她只知道自己应该按照母亲说的，好好跟着闲暇，好日子还在后头。
扭头看着在马车和夫郎孩子腻歪的闲暇，真的看不出她平静的表情下，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别看了，再过几年你自己也有夫郎孩子了，腻歪个够。”胡矛笑着调侃，左衍笑了起来，嘻嘻哈哈很是热闹。
“妻主，欧阳大师她们不会有事吧？”容追有些担心的问，虽然三姐四姐不能离开京城，但是五姐拖着右稽也跟了过来。
闲暇笑了笑，摸了摸他的脑袋：“没事儿，皇帝舍不得她们而已。”
容追：“……”
这还叫没事？
闲暇的表情很淡然，容追被她感染，似乎也觉得自己想多了。
看到孩子们笑眯眯的脸，闲暇开始思考一个问题，自己明年到底还来不来呢？
幕后之人，似乎并不想她过多参与朝堂的事情，她到底应不应该顺着那人的思路走呢？
闲暇有一种预感，幕后之人似乎对自己没有恶意。
这也是她之前懒得计较的原因，当然了，她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其实就是懒的。
这几次，她不是完全没办法去改变，她只是顺势而为，或许她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选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