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理会眼巴巴看着商场的某人，直接把车开回了家，苏嘉禾的伤口需要好好处理一下，看着那些血已经凝固在她的脸上，我倍感愧疚，认识这么久了，她何曾如此狼狈过。
到家之后，我拿出医药箱给她清理伤口，她一直一言不发的坐在沙发上，不喊疼也不说话，我以为她是在怪我。
是啊，如果当时我亲自送她去医院就好了，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让别人带她走的。
“嘉禾，我……”
我的对不起还没有说出口，她突然抱着我嚎啕大哭了起来，我肩膀上的衣服瞬间就湿了。
“沈以桐，你怎么来的这么晚？你怎么不早点去救我，你知道我告诉你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吗？你为什么这么笨？”
虽然我被骂的不明所以，不过当下还是要先安抚好她的情绪再说。
禹蛰兮已经自动回避，剩下我们几个一直都在想办法安慰她。
她平时很坚强的，这一次一定是受了很大的折磨才会这么崩溃。
好在大家都在一起，她也没有哭很久，抽抽噎噎的停了下来。
“嘉禾，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本来就已经知道孙浩然的身份了吗？”
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她应该是知道的，可是苏嘉禾绝对不是这种为了进演艺圈就做出这种牺牲的人。她有身材有颜值有家世，完全可以靠自己，这样学习的原因只有热爱，所以我实在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擦了擦眼泪，带着满腔的懊悔和气愤和我们讲这件事。
“我毕业之后想进演艺圈发展，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你们都知道。那天在舞蹈房，不经意间看到孙主任路过，我才想起来，学校的表演系每年都会有娱乐公司过来选人，这就是一个机会啊，而且我没有表演功底，要想以后站稳脚跟就算不是科班出身，可至少也要有两把刷子才行，所以我才去找了孙主任，本来是想让我爸给学校注资，换一个跟着他学习的机会，可是他直接说收我做关门弟子，让我跟着他学习。”
天下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这样的机会除非足够幸运，否则落不到自己的头上。苏嘉禾说起来还是太顺风顺水了，她的世界里应该大多数人都是没有什么目的性的。尽管和我住了这么久，她还是没什么戒心。
“你得相信，没有多少平白的好人会愿意帮你实现愿望还不求回报。就算有，你也得时刻秉持着这样的幸运不会落在你头上的心态，你的世界太干净了。如果你只是一个锦衣玉食的大小姐，我不会跟你说这番话，可你以后要进的圈子太复杂了，你这样的心态很容易当炮灰。”
虽然这话在这个时候说出来有些不合时宜，毕竟她的情绪在低潮期，但我想她可以痛定思痛，吃一堑长一智。
她看着我久久没有说话，似乎也在思考我这番话。
然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的世界有你老公，你要生活的乐观一些。”
我笑而不语，若不是禹蛰兮闯进我的生活，我或许还会像以前一样单纯，不过我不怪他，他教会我长大，也在时刻用他的方式保护我的初心。
都说爱是双向奔赴的，他愿意保护我，我也愿意靠近他。
我示意苏嘉禾继续说下去，她倒是没有刚刚那么激动了。
“我跟着孙主任学习了几天之后，晚上就看到了孙浩然，他一开始没说自己是孙主任的儿子，我也以为他和我一样，是和孙主任学习的罢了。交流了几天，他很绅士也很有趣，我们每天都在练功房里演对手戏，他还会经常带一束花给我。我当时和前男友分手也没有多久，可能正是需要人陪的时候，他的出现正好填补了我心里大片的空缺。所以他表白了之后，我就答应了。我们在一起之后他才说自己是孙主任的儿子，说是因为看到我所以才伪装学生来和我一起上课的。”
我听到这里倒也不好奇了，起初我还在想，苏嘉禾也不是那种恋爱里的傻白甜，到底是怎么和孙浩然成了男女朋友的？
原来是因为刚分手，可能治疗失恋最好的办法就是新欢了吧，有那么一个人恰好合适，其实是谁就没那么重要了。在不开心的时候有一个人能让自己开心起来，很多人都会误以为这是爱。
其实也不过是低落期的一点点救赎罢了，何况这点救赎也许从始至终都带着目的性呢？
“所以你们就在一起了，你也以为你们之间是爱？”
“没错，我承认我可能对他没有到爱的程度，但他能陪着我，我很开心。那天晚上我上完课从学校出来，他带我出去吃饭，可能是那顿红酒里有什么东西，我吃完饭就特别困。迷迷糊糊的跟着他去了什么地方，还写了什么东西。第二天我问他的时候，他却说什么都没有发生，而且态度越来越冷淡。我也不是非他不可，既然变得这么快，那分手就是了，但我没想得到的是，我一提到分手，他就摔了一份文件给我。上面写的什么东西我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就一个词我忘不了，因为我偶尔从你们口中听到过。”
“献祭？”她这么说，我能猜到的词就是这个了。
闻言，她一阵点头，“没错，就是献祭。我心里很害怕，问他这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签了这个东西。他说就是那天晚上，我已经把自己献祭给他了，我要给他提供阳气，随时随地的任由他索取。”
后面的事没必要再问，我们也都猜到了，无非是像今天那样。毕竟孙浩然是已经死了的人，要维持在阳间的形态，看上去和常人无异的生活，必须要采集生人的阳气维持自身，否则他就只能出没在阴气极重的地方，甚至白天都不能出现。
这么说来，他为了得到苏嘉禾也算是煞费苦心，下了本的。
而且这背后绝对有人帮他，否则没有阳气，他早就暴露了。